呀!他怎么会跳出这种念头?她是妹妹!她应当是妹妹!
啊,失误!乐群瞄了一眼他身上穿著的睡衣。她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他那时穿的是外出服。就看他抚著下巴不知在疑惑什么,她掩饰道:“是不是你自己换的?只是醉得太糊涂不记得了?”
“嗯。”唐士祺点头,对睡衣的事不疑有他,同时也在心中再度肯定地、坚决地确认乐群是妹妹的地位,却隐隐有一股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滋味。
甩开这些想法——咦?乐群说跟方柔聊天,方柔不就是他真正的房东吗?
他问道:“方柔在台北吗?她怎么不回来?是因为我住在这不方便吗?”
唔,真的唬弄过去了,他真是一只呆头鹅。乐群也隐隐有一股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滋味。“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啦!她自己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方便回来。”
方柔的问题可也大条呢!虽然方才顺利帮她清除麻烦,让她得以安然回到小悠的老家避难,但真正的问题仍有待解决。
“原来如此。”唐士祺想了一下,“咦?你到底有没有睡啊?”印象中,她好像从KTV回来没多久就又出门了。而她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天亮……啊啊!他敲敲自己的脑袋——这段时间真有点错乱!
说到这,她就哀怨。她得带著身体的不适忙东忙西,哪能像他,睡得又香又甜,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呵,没有。”她假假地笑道。
“既然这样,你赶快去休息,可别刚辞掉工作却反而累坏了。”唐士祺还是很关心她,这会儿又开始担心她会累倒。
听到唐士祺的关怀问语,乐群心里既感动又激动,心理稍稍平衡了一点,总算没白忙一场。“你自己呢?你的宿醉好点没啊?”
他捏捏自己的肩膀,转转头,“睡了一早上,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头痛,吃了绫带来的鸡汤,好很多了。我想我下午应该可以回去上班了。”
丙真是个工作狂!“不要吧你,不是头还在痛?这样拼死拼活地赶去工作,你有自虐倾向啊?我看你就在家休息一天吧。”
“嗯……”唐士祺不忍违逆乐群的关心。“好吧,就听你的,你也赶快去补眠吧。”
乐群轻轻合上唐士祺的房门,心里念著:别想了,别想了,那段荒唐就当作一场梦。
房内的唐士祺也若有所思。别想了,别想了,那段荒唐只不过是一场梦。
第七章
“哇!怎么睡在沙发上呢?别著凉了。”
唐士祺下班回家,就看见乐群曲著身子在沙发上沉睡,一本小说落在地板上,显是看得太累,睡著了。
天凉了,她身上却穿得单薄,这样睡在沙发上会著凉的。
他靠坐到她身旁,想把她叫醒。
她的睡容甜甜柔柔的,与平日的凶悍成强烈对比。他微微一笑,轻拍她的脸颊。
这样的轻触,无预警地让唐士祺心中升起了一阵熟悉感……
这感觉……这感觉……好像……
唐士祺迷惑,却不知道这感觉因何而起。
乐群因为唐士祺的“骚扰”嘤咛一声,仍没有醒。
唐士祺无奈苦笑,她这么贪睡?
他倾身向前欲摇醒她,那股熟悉感却张狂地扩散,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集结一种——想拥她入怀的。
他的心荡漾著一种不知名的柔软情绪,他不知道怎么会没来由地涌上这种情绪,好像他躺在一团软绵绵的云海,还是粉红色的,然后——被淹没了!
啊!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真糟糕!
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是因为她——乐群?
蓦地,他脑海中飘过了几幕画面。
禽兽!
他暗骂自己,因为——
脑中的那几幕画面正是那个令他羞傀的梦,而且梦中模糊不清的女主角的面容竟换成眼前的乐群。
他恼!到底是他欲求不满,所以才将梦中女主角套上平日最亲近的乐群,还是——有别的原因?
脑中正忙碌地流转著这些念头,身体却不知不觉地靠近乐群,逐渐地俯向她“嗯……”乐群揉著惺忪双眼,睁眼看到唐士祺几乎要贴著她的脸庞,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唐士祺则僵成石像。
“你做什么啊你!”总算恢复神智的乐群终于意识到此刻两人暧昧的状况,悍妇本色立即呈现。
唐士祺被她猛力一推,显得狼狈不堪又困窘万分!
他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了!前几天明明还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乐群是妹妹,为什么今天却变得这般禽兽,竟意想对乐群……
难道一场梦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我只是想叫醒你嘛,怕你在这里睡著会著凉呀。”只不过——一时意乱情迷——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把这后头的话说出来。
“喔。”乐群撇撇嘴,刚刚他好像、好像……要亲她的样子!这……可能吗?可能吗?如果是真的话,是不是代表他其实已对她动了心?
唉!她要是晚点醒来就好了,要不就别把他推开嘛!
咦?这怎么行?身为现代女性,况且以她的为人,怎可以有这种想法就这么束手就擒地被人吃豆腐!
不过,这也得看他愿不愿意吃她豆腐呀!
她满怀著期待,希望能从他的表情看出她想要的答案,可是唐士祺却转身背对她——因为心虚。
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满面霞光。真是中邪了!他一定要好好反省今天的作为,绝不让自己再对乐群有任何的——邪念。这是他日前自信满满的,不会就这么栽了吧?
“你刚刚睡醒,晚饭大概还没做吧?不如我们上馆子吧。”他说著,始终不肯回头。
“嗯,我进去换件衣服。”乐群捡起地上的小说,起身离开沙发。回望唐士祺的背影,她怅然若失,她是否错过了什么?
这方的唐士祺则有点庆幸,幸好乐群及时醒来,否则他可就铸下天地不容的大错了!只是庆幸之余,好像还有点失望的情绪……啊!中邪了!中邪了!他怎可以有这种念头!要好好反省、好好反省!
“请问你找谁?”
星期假日,一大早就有人猛按门铃,像催命似地:而乐群出门去了,所以只得由唐士祺负责下楼开门,来人是一个高头大马又冷酷严峻的男人,总之——他不认识。
“乐群人呢?”这人劈头就这么一句,展现出一种不可侵犯的霸气,连见过不少世面的唐士祺也差点被震慑住。
原来是来找乐群的啊,她打哪招惹这样一个男人呢?“她刚好出去了。”
“是吗?”男人挑眉,“那我等她回来。”也不等唐士祺回应,就越过唐士祺堂而皇之地上楼,并且熟门熟路地来到方柔的房门外,等著唐士祺拿钥匙开门。
“呃……”唐士祺眉头打了结。这是个麻烦人物啊!可他还是得维持平素的良好教养,“这位先生,你有很重要的事找乐群吗?”他拿著钥匙转开门锁,心里疑惑著为什么他会这么熟悉这问公寓?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似的。
门打开以后,唐士祺手握门把,身体微侧在门口,表达阻挡之意。
“是很重要。”男人无视唐士祺的“礼貌性”阻挡,擦身越过他,大剌刺地在沙发坐下,坚毅的下巴勾起了一抹笑。连笑也让人不寒而傈呀!
唐士祺有些不快,他思忖:这人蛾定是乐群的麻烦,能先打发他走就打发他走吧!等乐群回来,再告诉她情况,如此好歹也让乐群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