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涯脸色一沉,健步如飞的来到府外,西门扬等人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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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慈呢?”
俞家的小厮见到出来的是姑爷,个个面面相觑,最后一名胆子较大的小厮鼓足勇气开口。
“小姐要我们子时在前面街口等候,但我们早就到达,却迟迟不见小姐踪影,后来我们分了三组,一组沿街找寻,绕了城里一大圈,一组回到俞府,一组则在街口等待,但却等不到,也找不到小姐?”
“你的意思是心慈失踪了?”西门涯几乎是屏著气息问出口。
小厮点头承认。
顿时屋子里头的人全白了脸,尤其西门涯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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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
清晨的风带著一丝凉意,西门涯身上穿著薄薄的单衣,坐在床上发呆。
自从俞心慈失踪后,西门府派出大批人马寻找,毫无下落,甚至动用了官府力量,也找不到人,她就好像从这世上消失无踪一般。
她在哪儿呢?是躲起来不愿见他,还是离开尘世?他宁可选择前者,至少她还活著。
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抚过锦被,倏地他抓起锦被凑至唇边,轻轻落下一吻,仿佛正吻著妻子般。
突然,他原本温柔的神情丕变,厉声怒道:“不是说了,不准在这时候过来烦我!”
房外的家丁被主子这么一斥,原本就硬著头皮过来传话的他,此刻是吓得双腿发软。
“是……是这样的……”家丁吓得说起话来断断续续,无法成句。
“说重点。”房内传来不耐烦的咆哮声。
家丁深吸口气,一鼓作气的道:“府外来了个少女,说是要见主子您,她说她是受四夫人所托。”
话声刚落,西门涯动作迅速的披上衣袍,奔出房门,眨眼间来到府外,只见西门扬等人几乎全都站在这儿。
“大哥,这位姑娘坚持要等你出来才说出嫂子的下落。”说话的是西门燕。
西门涯走向手上抱著孩子的清秀少女,“我是西门涯。”语气有著压抑过后的低嗄。
少女淡淡的看了西门涯一眼,将手上的婴孩交给他,“俞姑娘要我把这孩子交给你。”
西门涯颤巍巍的接过婴孩,婴孩睡得正香甜;他目光再往下一瞧,婴孩脖颈挂著一条项链,他认得那是心慈的。
“项链后面刻著这孩子的生辰八字。”
西门涯翻开项链细瞧,这孩子才出生没几天。
“她好吗?”话问出口后,他突然觉得多此一问,若她安然无恙,岂会托人送来孩子?
少女面色凝重,片刻后缓缓说道:“俞姑娘请你善待这孩子,她说这孩子是她对你全部的爱恋。”
“是吗?”闭起眼,他的心里百转千回……睁开眼,他低头看著她拼了命也要生下的孩子。
唉!终究应了神算子的话,她活不过十八。
而西门府的人听完少女的话后,男眷是咬著牙不语,而女眷则是个个泪流满面。
少女完成所托后,也不再多作停留,转身就走。
西门扬在众人为俞心慈伤心之际,悄悄的离开,跟上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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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怎么了?不开心吗?”
温柔的话语出自一名面貌清秀的妇人,她名唤喜姑,是西门涯特地找来伺候儿子的。
她蹙起眉头,万分不解的看著向来乖巧,今日却一直闹别扭的西门小少爷。
小小的西门念,嘟著一张小嘴,不吃就是不吃。
喜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西门扬踏入房里,适时的解救了她。
“二少爷,小少爷他……”
“你先下去,让我逗逗念儿吧。”
喜姑福了福身,柔顺的退下。
就在喜姑走后,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缓缓的走入房里——正是消失已久的俞心慈。
“嫂子,这就是念儿。”
俞心慈从西门扬手中接过儿子,瞧西门念睁著灵动的圆眸,直直的看著她这个不负责的娘亲,感伤的泪水扑簌簌的直落。这孩子才待在她身边没几天就离开了她,真是可怜。
西门扬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悄悄地走出房间,留下俞心慈和孩子相处。
俞心慈紧紧抱著孩子,心里头万分感谢,感谢老天爷让她活下来,让她有机会再当母亲。
她微笑的看著孩子,一点也没发现到在西门扬离去没多久,一道她日夜思念的身影正站在房门口,以著不敢置信的眼光瞪著屋内的情景。
是心慈!真的是心慈吗?
西门涯眨了眨眼睛,屋内娉婷的身影仍在,还出声轻唤念儿的名,轻轻柔柔如春风的嗓音回荡在屋里,让他激动满怀。
“心慈!”他连自个儿是怎么唤出口的也不知道。
俞心慈浑身一震,转过身面对她日思夜念的男人。
“涯!”
他确定这不是在作梦!
西门涯一个箭步的踏入房内,展开双臂抱住自己思思念念的可人儿,她的体温、她的呼吸,乃至她身上的馨香味儿,都告诉著他一件事——
他的妻子没有死!
“你还活著,你真的还活著!”感谢上苍把妻子还给了他。
“涯,你抱得太紧,念儿会受不了的。”俞心慈轻声提醒丈夫。
西门涯松了手,目光充满震惊、喜悦,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怕一眨眼她就会自他的面前消失。
“为什么不回来?”语气中没有责怪之意,只有感谢。
“我也想回来,但我生了念儿没多久,便昏睡好一段时间,多亏寒烟照顾我,不放弃救我的念头,我才能站在这儿跟你说话。”
“寒烟?是那位少女吗?”
“是的,她叫江寒烟,是退休的江御医的女儿。”
西门涯搂著她坐了下来,听她细诉。
“其实多年来,江御医从未放弃过救我的希望,他虽不在宫里尽力,但也没有真正享清福,他一直在寻找救我的药方。”
“那你的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日我才踏出西门府,一股晕眩猛然袭来,我差点站不住脚,幸好碰上正要来西门府的寒烟,她是为了完成江御医的遗愿而来。”顿了顿,她有些戚伤,
“我告诉她,我就是俞心慈,要她别上西门府了,于是她便带走我。本来我是想请
她带消息给爹,要他老人家安心,但寒烟不愿意,她说在她没为我解毒前,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消息。”
“生念儿时,你毒未尽解?”虽已是往事,问到这话时,西门涯心一提,胸口窒闷。
她点头,“生孩子本就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更何况我身怀毒素,生了孩子后,
体力也几乎用尽,我心想自己没希望了,但又很开心,我终于为你留下子嗣,我本以为我死定了,才会请寒烟将念儿交给你。却没想到纵使我昏迷,寒烟也从未放弃过救我。”
“那现在你体内的毒完全解了?”
“是的,我此刻是正常人。”
西门涯深呼吸好几次,才能够将充斥在胸口的激动给压制下来,又问:“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没道理守房的人都不知道。”
俞心慈笑道:“是二弟悄悄带我回来的。”
“二弟?”
“寒烟说那日他偷偷跟踪著她,才知道我的下落。”
西门涯浓眉一扬,眼一挑,颇为不悦,“他早就知道你的消息了!”他早就知情,竟然不告诉他!任他这些日子来伤痛欲绝!
俞心慈空出一手,轻轻的拍了拍丈夫的胸口,要他别生气,“别怪二弟,是寒烟的意思:因为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够救活我,她只是不想给你希望后,又让你陷入无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