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一早,除了西门涯外,其他三兄妹全集聚在西门涯的书房里,等候著兄长回来。
天才刚亮,皇宫派来魏公公传旨,这是一道赐婚的圣旨,令原本不甚平静的西门府再次扬起一片骚动,西门涯更是直接上皇宫去“请教”皇上的意思。
等了一早上,他们终于等到西门涯归来。
“大哥,皇上怎么说?”西门燕一见到兄长踏入门,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到兄长面前。因为她掌管西门府内的事务,可谓府内总管,也正因此,让兄长以前那三位妻子对她颇为不满,她们都想握有实权,掌管西门府。
兄长的第三任妻子甚至对她起了杀意,曾下毒害她,幸好伺候她的婢女机警,及时唤来兄长们,救了她一命,不过她还是躺在床上休息了快半个月。是以,她再也受不了又来个嫂子。
西门涯铁青的俊容因为妹子的问话,扬上一抹怒意,他冷哼一声,不悦地道:“皇上拜托我一定要娶俞心慈。”这混帐皇帝真的是太闲了。
此话一出,吓了西门家三兄妹一跳。
“为什么?”问话的是排行老三的西门遥。
“皇上说这婚事是瑶贵妃答应的,瑶贵妃答应俞心慈要答应她一个愿望,而俞心慈的愿望就是嫁给我。”
懊死!自从他第三任妻子死了之后,他命中克妻的谣言四起,就算有姑娘家想嫁他,但双亲仍是不敢应允;而这俞家三小姐竟反其道而行,竟然主动向瑶贵妃要求要下嫁给他。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她一点也不怕死吗?
包离谱的是,万人之上的尊贵皇帝,竟然拜托他一定要娶俞心慈,说什么妃无戏言。这也就算了,竟然还跟他说虽然他娶了俞心慈,不过很快就会解除他的难处:而且,他还会赐给他许多奇珍异宝。
哼,皇上以为他希罕那些所谓的宝物吗?
包气人的是,听皇上言下之意,还真的以为他有克妻命,迟早会克死俞心慈!
若皇上他真的这样认为,就不要把俞心慈赐给他,这样她就不会死,他也好过呀。
“大哥,你是不是去招惹到这位姑娘?”西江燕紧张的问。因为这件突来的赐婚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你觉得我会去招惹到什么姑娘?”西门涯挑起眉,冷冷的望著妹妹,他们应当知道他巴不得离这些姑娘远远的。
在他眼中,只要有女人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风波,端看是大是小,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瞧兄长严峻的脸色,西门燕连忙摇了摇头,不敢多言:心想,依兄长这副冷面孔,应该是没有女人敢接近才是。
排行老二的西门扬倒是有其他想法,“大哥,皇上会不会是故意的?毕竟俞府和瑶贵妃是亲戚。”他以实质利益去判断,说不定皇上对西门府有戒心,想藉这个机会牵制西门府,以防西门府坐大,影响朝廷。近来已有许多官员和兄长频频接触,意图想利用官职之便,和兄长做生意。
西门涯沉下眼。一路上回来,他也推敲著皇上的用意,但他瞧皇上的表情,似乎也很无奈;若不是九五之尊,搞不好还会下跪拜托他。
“我的确是怀疑皇上的用心,但我也查过了,俞心慈的确是当著瑶贵妃和众多宫女面前请求瑶贵妃赐婚,听说瑶贵妃这会儿还在凤榻上休息,御医说是被吓到的。”
“大哥,你真的还要再娶妻吗?”西门燕那张本该是甜美的小脸蛋,此刻皱得跟苦瓜没啥两样。
“能不卖皇上的面子吗?”西门涯冷冷反问。若是寻常人,他一定会要他们对提出这桩婚事付出代价,偏偏赐婚的人是皇上,还是他义结金兰的义兄,论公谈私,他都没法拒绝。
“也就是说非娶不可?”
西门涯点点头,交代道:“燕儿,婚事由你全权处理,记住,别太小家子气。”
“又是我!”西门燕哀声大叫。她这位西门府总管怎么就如此可怜,简直都在处理兄长的女人。
西门涯懒得理会西门燕的哇哇叫,他比任何人还想大声叫喊,纾解充塞在胸口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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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西门涯已是第四次娶妻,但因为这桩婚事是皇上御赐的,所以婚礼办得很热闹、风光。
不过,宾客们在祝贺之余,难免会猜想,这位新娘子还能够活多久呢?
而西门府的另一端,新房内的新娘子,此刻正端坐在喜床上,等待著新郎到来。
扒头下的俞心慈,满怀著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等待著她的良人,面对她即将不同的人生。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成亲!
自从中毒后,她知道自己再活也没多久,便断了为人妻母之念,更别提新郎不但是她的恩人,还是她喜欢的男人。
包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婚姻还是她自个儿求来的,若不是她不久于人世,若不是将他的话搁在心底,她想她绝不会,也不敢向姑姑娘娘说出这种胆大又羞人的要求,甚至当日消息传回俞府,府上的人全都反对,她还是坚持要下嫁西门涯。
想到过了今夜,她将由少女转为少妇,在紧张之余,多了一股惊慌,生怕自己不能令西门涯满意;想到这里,她心跳加速,小手布满汗珠。
苞著俞心慈嫁过来的宝儿,看著她紧紧抓住嫁衣,不禁掩唇轻笑。“小姐,你别紧张呀。”
“宝儿,我的心跳得好快,怎么办呢?”随著等待的时间愈长,她的紧张感也愈加深。
宝儿欲出言安抚主子紧张的情绪,外头传来喜娘的呼声,说是新郎到了。
俞心慈也听到喜娘的呼声,双手绞扭得更紧了。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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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涯迈步入房里的第一件事,便是挥手命宝儿下去。
宝儿起初见到姑爷是这么的英俊不凡,不免为小姐开心,但一瞧见姑爷冷峻如寒霜般脸色,不由得双腿发软,差点要用爬的才出得了新房。
听到关门声响后,西门涯目光转向喜床上那抹红艳人儿,一抹不满的情绪跃上他深沉的眸子。
他极端厌恶他人左右他的意志,擅自替他的人生做主。
当年,爹亲自作主张的为他订下婚事,让他气闷好一阵子,但为人子女,又不好逆拂爹的意思,又为了完成爹的遗愿,他很不得已娶进三任妻子。
多年来三任妻子在西门府兴风作浪,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可以过著清幽的日子,却是天不从人愿,这回不但是御赐,还是新娘子主动提出,这让他除了感到无奈外,又气闷不已。
身为西门府的掌舵者,又被人称为商业霸主的他,竟也有无可奈何的事!哼,真是可笑呀。
没听到任何动静的俞心慈,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安稳,脑袋瓜更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怎么还不过来呢?怎么还不赶快揭开她的盖头?
她知道她这种想法很不知羞耻,但她宁可不知羞,也胜过像此刻这般揪著心的莫名等待。
饼了片刻,西门涯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秤尺,往喜床走去,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干脆早早掀开,早早了事。
手拿著秤尺,他又迟疑了一下,最后牙一咬,掀开新娘子的盖头;一见到新娘子精致美丽的面容,他怔愕得说不出话,她是……
扒头掀起的那一刹那,俞心慈几乎可说是屏住气息,她鼓起勇气,扬起密长的双睫,眸中带羞的望著满脸震惊的西门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