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没看见秋水倏地苍白的小脸,琥珀迳白说道:“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更何况奕诉是位高权重的将军,要先纳妾再娶妻也是可以。”她笑了笑,又道:“既然奕诉会把你安排在主屋,应该是有收你为妾的意思,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别再唤我郡主了。”
听完琥珀的话后,秋水的脸白得毫无一丝血色,水亮的大眼如失魂般空洞。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却从来没想过要跟其他女子一同分享他!
不,她不能忍受,她无法见到他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纵使是像琥珀这般的好姑娘也不行。
她的心眼是很小很小的!
琥珀也不管秋水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她一直跟秋水聊天,说著以后要怎么服侍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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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前脚一离开,奕诉后脚就踏入厅堂,当他看见琥珀时,仅是扬了扬眉。
“等多久了?竟然没人告诉我。”奕诉撩起衣袍,往椅子上一坐。
对于这位旁人公认是他未婚妻的女人,纵使对她没有心动的感觉,他的态度还算客气。
“是我吩咐他们别说的,再说我今日也不是来找你的。”琥珀笑靥如花。
“喔?”奕诉有些讶异,“那你来找谁?”
“秋水。”琥珀大方回答。
听到这名字,奕诉脸一沉,“你找她做什么?”
“和她聊天谈心。”
“我没听错吧?”奕诉满是不相信的神色。
“奕诉,你应该知道皇上的意思。”琥珀话中有话。
奕诉面无表情的点了个头,他当然十分清楚太后和皇上的意思。
琥珀又笑了,“你想纳妾我并不反对,我尊重你的决定。”
奕诉俊脸一沉,琥珀的话已经很明白,她愿意接受秋水。
“我该走了,改天再过来。”
琥珀由婢女扶起,没走几步路,陪同她来的婢女突然呼叫出声。
“郡主,可否请你等等?”
“怎么了?”
“少了一只耳坠子。”婢女指著她的右耳。
琥珀模向右耳,果真空荡荡的,“可能是掉了,找找吧。”
婢女应了声后,转回琥珀坐的位子上,却怎么也找不到掉失的耳坠子。
“如果找不到就算了。”
“你确定郡主的耳坠子掉在这里?”婢女还没回答,奕诉开了口。
“奴婢确定。”
“虽然是一只耳坠子,但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奕诉……”
奕诉不给琥珀有说下去的理由,召来府内下人再找一次,依旧找不到。
忙了一个多时辰,袖儿不免发牢骚道:“怎么会找不到?难不成被偷了?”
袖儿话一出口,一同寻找的丫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大叫出声:“难道是……”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出口,因为奕诉的脸色很难看。
奕诉喝问:“你知道是谁偷的?”府内岂容有偷儿出现!
丫头低下头,呐呐地道:“秋水曾偷过东西。”
奕诉脸色一变,迈开大步往主屋走去。
第八章
秋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的,她脑子发胀,无法思考。
琥珀的美丽如宝石般耀眼,琥珀的尊贵气息犹如高贵的牡丹,而她的热情、平易近人让她更添一抹惭愧。
面对琥珀这种近乎完美的女子,她直想逃得远远的。琥珀是强悍的情敌,对上她,她只有吃败战的份。秋水在自己身上找不出一项可以赢过琥珀的优点。
若角色互换,她是奕诉的话,她会选择高雅尊贵的琥珀,绝不会看上她这种随地可见的野花。
秋水热泪盈眶,不禁痛哭出声,她哭自己为什么要爱上奕诉这个高不可攀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奕诉去爱的?
浓浓的自卑感如巨浪般扑向秋水,将她淹没,琥珀的出现让她惊觉到自己的卑微。
天呀,她还傻呼呼的等著奕诉想起她来!
奕诉一踏进房,见到她哭泣的模样,不由得眉头紧皱,他发现她真的很爱哭。
“你别动不动就掉眼泪好吗?”他充满不耐烦的说。
“对不起。”秋水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很早就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哭,而她也不是这么爱哭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碰上奕诉后,她一直在哭泣。
对她的道歉他不置一词,反倒直言的问:“耳坠呢?”
“什么耳坠?”秋水如置身在茫茫的五里雾中,不懂他的意思。
“别装蒜了,琥珀的坠子是不是你拿的?”他目光深沉的盯著她剔透的眸子,打从心底希望坠子不是她偷的。
秋水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否认,“我没有拿。”
他是很想相信她,但是……
奕诉箭步一踏,扬臂拉住她的手腕,一只艳红的坠子自秋水袖口缓缓掉出来,正是琥珀的坠子。
“你又偷东西了。”他脸上罩上一层寒霜。松开她的手接住坠子,没让坠子跌落地面。
“我没有。”秋水急忙否认,她不明白,失窃的物品怎么会在她身上出现?
盯凝著她带泪的瞳眸,奕诉实在很难相信她会做偷儿,但她当初被赶出府,也是因为偷窃之罪。
秋水从他眸中看到不信任,心好痛,他应该信任她才对。
“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她急忙否认。
“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奕诉的语气不自觉变得严厉,压根儿不信这种可笑的借口。
“我……”秋水一时语塞,奕诉的话让她顿时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但又会是谁想陷害她呢?
“无话可说了。”他把她未竟的话当作是默认。
“你……你不相信我?”这才是她在意的。
奕诉沉著脸,没说话,冷傲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秋水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开口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没有身分的我?”
奕诉望住她的眼半晌,缓缓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坠子真的不是我偷的。”
“你的意思是琥珀陷害你?”
秋水咬著女敕唇,不知道该怎么说,连她也不相信温柔的琥珀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但她实在想不出坠子怎么会在她身上?
深吸口气,她压下窜起的哀伤,语气平淡的问:“身分真的那么重要吗?”这是根深在她心底的自卑。
“身分决定了一切。”
心在滴血,奕诉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秋水的心窝。
为什么?
身分的贵贱决定了一切,不但包括婚姻,甚至她的自尊?她所付出的真心,远远不及郡主头衔?
抑或者是她认不清事实,明明不属于自己,还硬要去奢求,才会让自己陷入这般不堪的处境?
她扯开一抹绝美的笑,“你说得对,是奴婢想得不够,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贱丫头,竟然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奕诉皱起眉,不知为何,她此话听在耳中格外刺耳,甚至还有种讽刺的意味?
无视他的沉默,秋水又笑了,仿佛是在笑自己的傻气,“我是你妻子一事,你就当作是奴婢骗你的。”
奕诉脸色一变,苍白难看,她的话竟然让他心痛,而不是被欺骗的愤怒。
“你真的骗我?”他丝毫不觉得他语气中含著颤抖。
“重要吗?你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秋水抬起空洞的眸子,盯著他的俊颜。
“我不是不相信。”奕诉否决她的指控,“只是这一切让我觉得荒谬。”无故蹦出一个妻子,要他如何接受?
她却从没想过他的感觉,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他去想一片空白的记忆。
“是呀,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连我自己也觉得荒谬。”秋水淡淡的语气里,充满一股无法言语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