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她不得不老实承认,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放不下。
“我们,曾是夫妻。”稳住胸口奔腾的情绪,她淡淡地回答。
孙少康嗤笑一声,彷佛听到可笑的笑话。
夫妻?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空洞的名词,一如他和父母亲关系一般,本该是最亲密的关系却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刺讽的笑声令她抬起头来,她凝望著他,眸底有著心疼、怜惜,在她眼中,他不过是个如行尸走肉的可怜男人。
假若,那名女孩还活著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股的愤世嫉俗,阳光般的笑容也不会从他脸上消失。
不知为何,她了然的目光竟然让他觉得不安、狼狈,仿彿她能够一眼看穿他内心的深处。
惊愕的他本欲关上门,将她阻隔在外,岂知她却快一步地踏入屋内,又引来他一惊。
“你的举止令我很惊讶。”收起心中异样的感觉,孙少康眸底已恢复惯有的刺讽。
无视他的刺讽,宋慧仪对他微微一笑,不待他再次出言伤她,便快速的上前一步,仰头吻住他向来冰冷的簿唇。
孙少康一怔,她不曾这样过。
他用力推开她,脸色一沉,怒问:“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我这么晚来找你是想做什么?”她柔媚地望著他。
她该不会是想……不可能!他们都离婚了,而且她也不是豪放女。
“我们之间已无瓜葛,出去。”他侧过身,显得无情。
她并不在乎,过了今夜,她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台湾,或许是一年,也或许是二年,更或许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一切端看她的伤痛何时平复。
她轻巧的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抱住他,柔软的唇再次覆上他冰冷的薄唇,热情如火,试图温暖他的心。
孙少康怔愕住,她……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他并不排斥,只是这个女人不应该是宋慧仪。
他欲推开她,她却紧抱著他不放,热吻持续加温,吻得他的气息已渐渐不稳,逐渐控制了他的理智。
仿彿满意见到他的慌乱,宋慧仪轻笑出声,就连他狠狠的瞪著地瞧,她也故意视而不见。
“到现在我仍不明白,你是哪里吸引我。”宋慧仪轻喃出声。
这些日子来的冷静与沉淀,她发觉当初愿意嫁给他,不单单只是一时的感性,里头更有著让她不知所以的情感。
孙少康又是一愣,她的话像是在告白,这不符合她的个性,她是那种矜持到不能再矜持的女人。
在他傻住的同时,环抱住他腰的小手缓缓的往上移,勾住他脖颈,美目泛泪,哀伤得令人心碎。“一开始我就错了,一错再错。”
她仰头吮吻他的唇,身子热情的贴近他,刺激著他的感官。
孙少康觉得有些昏眩,无可否认,她的主动既迷人又危险。
“明知道要是让你入主宋氏,我极有可能成为空头总裁,但我却主动邀你,我只想多了解你,想和你多点时间相处。”如果她不敞开心让他进驻,相信就不会有今日的遗憾出现。
“我并没有逼你。”他低嗄的声音充满了。
懊死!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像八爪章鱼似地紧缠著他,让他月兑不了身,发烫的身体需要她娇柔身子来熄灭。
“我知道。”宋慧仪红著眼眶说。
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竟有一股吸引人的娇媚,一时间,孙少康看傻了眼。
宋慧仪抬眼望他,柔情似水,她要把他冷然的俊脸一刀一刀地刻画在心里,永远不忘。
他,是她这一辈子唯一付出所有爱的男人,也是伤害她最深的男人。
呵,如飞蛾扑火般的炽热爱恋,下场不就是焚烧殆尽吗?
忍下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再次仰头凑上他的唇……
本是理智渐失的孙少康,瞧见宋慧仪眸底的泪水,心中一凛,思绪顿时清明,他用力的推开她,毫不理会她踉跄欲跌的身子。
“你可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我毋需对你尽义务。”
稳住脚步,她抬头,绽放出一抹绝艳的笑容,慢慢地褪下她身上的衣物……
孙少康被她大胆怔住,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宋慧仪!她一板一眼,是个无趣的女人,突然间他有种事情不受他控制的感觉,他不由得退后一大步。
从他眼中看出惊慌,宋慧仪再次一笑,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他,竟然也会有怕的时候?
“不知何时你已经攫夺我的灵魂,让我无法从你给的束缚中挣月兑而出。”她柔柔的低喃,光滑姣美的身子同时慢慢的走向他。
孙少康再退一步,他突然觉得快要无法呼吸,眼前的宋慧仪彷若一尊高贵无瑕的维纳新,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我真傻,竟妄想抚平你受过的伤。”伸手缓缓的抚上他健硕的胸膛,来回摩挲,“伤口结疤的你,已经不会痛了。”自不量力的下场就是让自己变得伤痕累累,怨不了谁的。
伤?她是指晓褕吗?他竟一时想不起晓褕甜美的脸蛋,此刻的心思全被眼前这位豪放的女人占满。
“我很傻,对不对?”宋慧仪低声笑问,脖子与他脖颈交叠,犹如恩爱的鸳鸯,他身上的衣物也让她给月兑下。
没回答,他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盯著他满是的俊颜,她柔柔低喃:“你知道吗?我有多么心疼你。”
“够了,我不想再听。”娇媚的她,竟让他这情场浪子无法抗拒。
宋慧仪一笑,吻慢慢往下落。
今夜,她只想与他缠绵。
****
黑夜,激情;天亮,别离。
孙少康、宋慧仪各自坐在床上左右各一角,静默不语,不像是一对刚才在享受鱼水之欢的男女。
宋慧仪苦涩一笑,小手轻轻地抚过铁灰色的床单,他似乎酷爱灰色,一如他灰暗的气息。
“这张床不知躺过多少被你临幸的女人。”真是可悲,她竟也成为他众多女人之一,而且还是心甘情愿。
“你不也是其中一位?还自己送上门来。”抽了口烟,他一如往常地讥讽,但一向泠沉的眸子此刻浮上迷惑、不解。
是的,他不明白,一向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的她,怎会像放荡的豪放女不断地勾引他?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
对于他冷冷的伤人言语,宋慧仪又是了然也温柔一笑,同时心中浮起不舍与心疼。
以前,总觉得他阴沉难懂、心狠手辣,然而她却到此刻才明白,他只不过是个悲哀的可怜男人。去打击天佑哥、伤害天佑哥,并不是他存心要较劲,他只是将孙母所拖的压力发泄在天佑哥身上,也将那名女孩的死转嫁给天佑哥,似乎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仇恨。
毕竟,孙母是他的母亲,害死了他心爱的女孩,他也无能为力。
然而,她也救不了他。
当孩子流产时,他都能够无动于衷,那时她才明白他的心已经死了,不知道什么叫,若要他从仇恨中走出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他。
深吸口气,宋慧仪站起身,来到他面前蹲了下来,小手罩上她曾认为温暖、能够保护她的大掌,不顾他的抗拒,硬逼他要看著她。
“少康,念在我们曾是夫妻的份上,听我一句劝告,不要再想对付天佑哥。”
孙少康冷笑了声,“你真是念念不忘你的天佑哥,到现在还在为他求情?”
“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望进他不解的眸子,她又继续道:“何必把婆婆害死那名女孩的恨转嫁在天佑哥身上,那--”
“住口!”有种被揭开伤口的沉痛感觉,孙少康愤恨的推开她的身子,怒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