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前失神的女子一眼,孙少康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你是头一位和我出来会失神的女人。”
他的讽刺话语,惊醒了宋慧仪。
他们挑好婚纱照后,他带她来咖啡厅喝咖啡,这算是约会吗?
呵,可讽刺的是,她一点也没有约会的感觉。
“对不起。”宋慧仪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没说话,孙少康啜饮了一口咖啡,过了一会儿,问道:“有没有想去哪里度蜜月?”
宋慧仪摇摇头,去哪里不都一样。“你决定就好。”
“我想国外你大概也玩腻了,不如在国内好吗?”
“国内?”她对他的提议十分意外。
“不错?”他点头,“顺道处理公事。”
宋慧仪疑惑的望著他。
孙少康解释道:“孙氏企业打算在国内开间中等价位的度假山庄,国外的设备只能当参考,所以我决定南下观看国内度假小屋的设备,如何?”其实父亲的意思是打算要宋氏出资金。
宋慧仪倒是没说话,一切都依他,她毫无异议。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没主见?难道,她对他有爱意?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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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王子和公主的婚礼,金童玉女的结合,孙少康与宋慧仪的这桩婚姻被称为才子与佳人的组合。
宋慧仪觉得她就是无法开心,新娘子该有的喜悦她无法去感受,虽然她带著笑,可是她心底清楚,这不是新娘子羞怯、喜悦的笑,这是应付、社交的笑容。
“笑得自然一点,太假了。”
孙少康低头在她耳边提醒,看在外人眼中则是甜蜜的私语。
宋慧仪心中一震,她有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突地,她的眼角余光瞥见陆天佑夫妇朝她走来,她向他们微微一笑。
“慧仪,恭喜你了。”孟静薇不著痕迹地瞟了好友身旁的新郎一眼。她无法从好友口中探出下嫁的原因,却仍真诚的祝她幸福。
“谢谢。”
陆天佑礼貌性的对新人献上祝福,到现在他还是猜不出慧仪下嫁的原因。
孙少康故作开心地接受他的祝福,既然要作戏,就做到底。
孙少康挽著宋慧仪走向其他宾客。
而站在另一处的沈丽玉,向来冷漠的脸上有著难得的笑容,虽然宋慧仪不是她所挑选的媳妇,但看在宋氏企业雄厚财力的份上,她倒是可以接受,再加上宋慧仪在上流社会上是属于才貌兼备的佳人,儿子能娶得到她,也算是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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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整天,孙少康与宋静仪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
孙少康月兑下西装外套、扯掉领带,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宋慧仪见他一脸疲惫,也不出声吵他,迳自拿了衣物进入浴室,冲洗一天累积下来的疲累。
听到浙沥哗啦的水声,孙少康睁开眼,随手从桌上拿起香烟,点了一根烟。
罢冲完澡出来的宋慧仪,见到孙少康叼了根烟,那种佣懒的模样,竟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心蓦地一震,呼吸竟不自觉急促起来。
站了一会儿,瞧孙少康似乎没发现她,当她是隐形人,终于她鼓起勇气开口,低声地说:“今晚……能不能不要,我还没准备好。”
这是她在冲澡时所决定的,莫名其妙的嫁给他已够疯狂,她不能再继续疯下去,她必须先冷静下来。
没回答,孙少康捻熄了香烟,拿起桌上的衣服,在越过她身旁进入浴室那一刹那,淡淡地抛下一句:“随你,我没差。”
宋慧仪放心地吁口一大气,可同时心底却也浮起一抹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第四章
一路南下,他们的蜜月由孙少康全权安排。
当蜜月蒙土了一层公事上的阴影,到哪里去玩宋慧仪都提不起劲,度假山庄的每一处美景,都不能让她敞开心胸的去欣赏。
开著车,他下一站落脚处是要到垦丁。
沿途上,孙少康也看得出宋慧仪不开心的情绪,但他可一点也没有想要安慰她的念头,今日的一切,完全是她自作自受,与他无关。
沉默的气氛除了车内流泻的音乐外,再也无其他声响,直到宋慧仪从车窗外头发现不对劲的现象。
“外面雨下那么的大,还要再继续往前吗?”
一边是海,一边是山,滔天的巨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从车内看出好似要将道路吞噬似的,而在山的这一边则是夹带著沙石的泥水下停地滚滚流下,犹如她在新闻上所看到的土石流报导,她十分害怕。
“为何不?”孙少康反问,神色自若,似乎不受外面的可怕情景影响。
“外面看起来好危险,我们回头吧。”
孙少康瞥了她一眼。“你们女人一点冒险犯难的精神也没有,怪不得宋氏集团在你的领导下只有守成,没有创进。”
他真莫名其妙,冒险犯难和宋氏集团有何干系?
“命没有了,有钱也没用。”宋慧仪淡淡地说。
孙少康嗤之以鼻,车子继续行驶。
宋慧仪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心意,只能放弃说服,目光向外望去,倾盆的大雨拍打著车身,再加上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她愈看愈是心惊,于是,她打开电台,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奈雨势太大,收讯不清,她索性放弃。
她转过头,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往上冲。
他以为他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吗?冒险犯难的精神?他简直是在玩命!
“你真的还要往南走吗?”她问出口的话听不出任何的怒气,在商场上待久了,纵使心有不悦,她向来也会强迫自己压下去。
“当然。”他斩钉截铁的语气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不再多问,因为她竟不知该问什么。
孙少康懒得搭埋她,约莫开了二十分钟路程,他瞧见有许多人在看海,不禁微微一笑,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宋慧仪被他的行为吓了一大跳,瞧他要打开车门,她非常紧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去看海啊,好要不要下去?”他主动邀她。
宋慧仪仿佛当他是疯子般的瞪著他。“外面还下著大雨,风浪这么大,出去是很危险的。”她的口气不掩焦虑。
“这叫刺激,懂吗?”孙少康回了一句后,下车跑至堤岸旁,观看著一波波如天高的海浪。
现在的他像是行尸走肉,是死、是活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若能被海浪卷走倒也不错,死对他是种解月兑。
宋慧仪双手合十,著急、紧张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孙少康的身影,她怕……他会被海浪卷走。
她愈是著急,时间仿彿也过得愈慢,等了似乎有一世纪之久,孙少康才跑回车上。
看著水滴从他发梢滑落,他全身都湿透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冷,宋慧仪在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儿后,她打开车内的暖气,随后从后座抽出几张面纸,擦拭他满是水滴的俊颜。
对于宋慧仪体贴的举动,孙少康有些讶异,她的个性内敛、沉稳,应该不是个会轻易表露感情的人。
“我孙少康何得何能,竟能让宋总裁服侍我。”他的语气里有著淡淡的讽刺。
闻言,宋慧仪突然觉得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她压下不快,她淡淡地道:“我只是不想度完蜜月回去后,被安上不会伺候丈夫的罪名。”
孙少康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大笑话似的。
“像你们这种名门千金本来就不懂怎么伺候丈夫,有什么怕人说的?”
“你……”她不善与人争吵,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骂他。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他反讽:“不然,为什么她们的老公总爱到外面拈花惹草,有一半的原因是妻子伺候的功夫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