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他傻眼了、愣住了、僵化了。
待他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生平头一遭这么想直接昏死在地,只求眼前所见皆为一场恶梦。
房间里没有他想痛殴的男人,却有满坑满谷的、黄色杂志、海报,甚至……好几种奇形怪状的电动!
懊死,丁湘琳真不是一般人,也难怪她会潜伏在公园里偷窥……这下他完全明白了。
妈的!他的头好疼!
“啊──”走出浴室的丁湘琳发出高分贝尖叫,因为那个直愣愣站在她房门口的男人。
完了!他一定全瞧见了啦!
她朝房间奔去,将杵在门口的赵轩推开,快手快脚的关上房门,紧张兮兮的质问道:“你你你……看到了多少?”
赵轩僵著脸,不甘不愿的回道:“没多少,只是该看的全看到了。”说到这儿,他又是一阵头疼。
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偏偏却是个身心不正常的变态,教他情何以堪?
“你真、真的全看见了?”那他现在是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她?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敢否认你不是变态?”赵轩不留情面地逼问,心底却希望她能否认,并且说出合理的反驳。
丁湘琳倒抽一口气,慌乱地想著。要跟他说实话吗?若说了,他不知又要用什么言辞诋毁她……还是想别的办法好了。
她故作轻松地道:“你看我像变态吗?天底下哪有这么娇滴滴的变态,你说对吧?”
伴随著甜笑,酒窝跃上她的脸颊,可爱得令人想咬一口,也让赵轩险些失了魂。
“这个理由没办法让人信服,有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他自制地拉回心魂,将头转往别处问道。
要命,她哪还有什么更正当的辩驳呢?丁湘琳一个头两个大。
见她毫无反应,赵轩的心沉到了谷底。
“变态若能从长相看出端倪的话,警察何需烦恼抓不到那些无恶不作的通缉犯?”他转头瞥见丁湘琳身上的睡衣,又是一阵头疼,“你什么睡衣不挑,偏偏选择蜡笔小新露‘大象’的卡通图案,这岂不是更彰显你异于常人的癖好?”
呃!丁湘琳低头一瞧,顿时惨绿了娇颜,这么巧,刚好穿到这件!
赵轩愀然变色,拉著丁湘琳就要往门外走,惊得她死抓住门板不放。
“你要干嘛?!”瞧他一副神色不善的模样,该不会想把她拖出去挂上变态的纸板游街示众吧?
“那还用问?!当然是带你去看精神科,诊断你的脑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赵轩瞪了她一眼。
喔,不是游街示众就好。丁湘琳安下心地拍拍胸口,不一会儿──
咦?不对!他说“精、神、科”是吧?
那也不行!她脑子正常得很干嘛去看精神科?若是去了,医生反倒会觉得她“有待观察”吧。
“你才有问题哩!我正常得很,干嘛去那种地方?”她狠狠瞪了赵轩一眼,不悦地道。
“哼,精神异常的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问题,就如同杀人犯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杀人一样。”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才不管你说什么歪理,反正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丁湘琳赖在地上,懒得鸟他。
“若你觉得去看精神科丢脸的话,就到我朋友那里吧。”见她满脸问号,他补充道:“他是心理咨询师。”
丁湘琳差点吐血,“那跟去精神科有什么差别?”
臭男人!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难道他非得逼她说出实情吗?
她……她哪有脸跟他说:“我就是没有性经验,所以才买这一大堆及有的没有的回家欣赏、研究”,这种话教她怎么说得出口?干脆打死她算了!
赵轩见她抖著肩膀像要哭出来似的,还以为她是怕丢脸。
“放心吧,我会要他为你保密的。”他柔声劝道。
丁湘琳猛地破口大骂,“保你个死人头啦!”就说她很正常了,还去什么精神科刀
砰!赵轩愤然击出一拳,把门板打得裂了条大缝。不知好歹的臭女人!他所有的耐性都被她磨光了!
啊!她的门……
“猪八戒!你干嘛把我的门打坏?”换一扇门最少也得一、两千块,真是太过分了!
“打坏了又怎么样?”他恶形恶状地吼著,怒气直冲脑门。
“你……”丁湘琳气不过地拿东西砸向他,杯子、电话、闹钟、鞋子……只要她拿得起的全出动了。
“你给我住手!”赵轩不晓得丁湘琳火起来如此泼辣,狼狈地用手抵挡飞来之物。
“你叫我住手我就住手,那我算老几啊!我砸死你这个野蛮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丁湘琳模著什么就丢什么。
动作敏捷的赵轩挡住绝大部分“暗器”,虽然丁湘琳不按牌理出牌的丢法击中他好几次,但他不以为意,因为那些小东西伤不了他。
可是,这一次怎么……他低头看向肩膀,不由得愣住了。连这种东西她也丢得出手?!
“该死!”他火爆地咒骂出声。
听见他咒骂的丁湘琳丢得更加起劲,“对!你就是该死!去……死……”后面的声音细如蚊蚋,因为她吓傻了!
只见赵轩的衣服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一把刀子正硬生生插在他的肩头!
他一动也不动,只是用燃烧著熊熊怒火的黑瞳狠瞪丁湘琳。
“我……我不知道自己扔出了刀子……”她手足无措地嗫嚅道。
赵轩冷哼一声,抡拳又对门板重击一记,门板再度凹了个大洞,惹来丁湘琳抽气的声息。
这天杀的受了伤仍不安分点,真是气死人了!不过这些抱怨她只敢留在心里,没胆再对他恶言相向,谁教她伤了他呢?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拿药箱!”真他妈的臭女人!他简直气炸了!
丁湘琳虽然对赵轩的咆哮感到不爽,但仍乖乖地将药箱找了出来,递到他身前。“喏,拿去。”
他粗鲁的夺过药箱,伸手握住刀柄便要将之拔出,吓得丁湘琳赶紧转身背对他。
伴随著一声低吟,赵轩将刀子拔了出来。
丁湘琳霎时从头顶凉至脚底,她觉得她快要晕倒了,因为赵轩的血喷上了她的背。好……好恐怖……
咚!她突然往赵轩的胸膛倒去,痛得他哇哇大叫。
“喂!你这死八婆干什么?嫌我流的血还不够多是不是?”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奇怪,都骂这么大声了,她怎么没反应?
赵轩仔细观察后,没有吃惊,更没有怜悯,只是忿忿不平地又一阵怒骂:“你这个死女人!我受了伤、流了这么多血都没晕倒,你晕倒个什么劲?!都不怕杀死我了竟然还会怕血?真是笑死人了!”
他将昏过去的女人弄到旁边,自顾自的月兑下衬衫处理伤口,忍不住又咒骂起来。
“妈的!这个死变态、死泼妇、死八婆、死……”
“啊!”
当丁湘琳在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全身仅著一件粉红色蕾丝内裤,身旁还躺著一个臭男人时,不禁花容失色,放声尖叫。
“起来!你这个厚颜无耻的死!早知如此,刀子应该射向你的眉心才对!”
她憎恶地踢著他,拉过丝被遮蔽自己的身躯,却因此让只著内裤的他没了掩蔽之物,当然,又惹得她一阵尖声怪叫。
被吵醒兼踹醒的赵轩没好气地啐道:“吵什么?你都不知道看过多少男人的了,还在那虚假作态。”
“你……”丁湘琳隐忍著受屈辱的愤怒,急切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对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