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哭着,龙恋冬竟趴在楚云云的肩膀上睡着了,静静的、乖乖的,像个掉入人间的天使一样,徐然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忍心去伤害她?
楚云云用手势示意徐然到卧室拿薄被出来让龙恋冬盖上。
不久之后,龙恋冬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回想今天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
厨房传来阵阵的食物香味,及云姨与舅舅的声音,她忽然想通了一些事。
不论怎样,家庭永远是最温暖的地方,亲人永远不会嫌弃她,永远张开手臂等她回去。
她突然好想妈咪,就算妈咪逼她嫁人又怎样呢?一切不都是为她好吗?
追求自由、寻找自己的幸福又怎样呢?到头来不都是一场空,甚至还满身是伤。龙恋冬冷笑了一声,她觉得自己真的傻得可以,不向命运低头又如何?
她会的,她会向命运妥协的……
"你醒了啊?"徐然正巧撞见龙恋冬冷笑的样子,他觉得这样的她有一点可怕,他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徐然接着问,因为龙恋冬一点也不打算回答,所以他不得不穷追不舍的问。
"舅舅,我要回家了,我想妈咪一定很担心我。"龙恋冬淡淡的说。
徐然不可思议的听这些话从龙恋冬的口中说出,"别傻了,你一回家你妈一定会逼你结婚的。"
"结就结,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真的好累,不想再争下去了;既然我结婚妈咪会快乐一点的话,那就结吧!"龙恋冬哀莫大於心死的说。
事有蹊跷,龙恋冬虽然称不上坏,但也绝对跟懂事体贴沾不上边;是受了什么刺激,让她变成这样?
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去上班了吧!
龙恋冬熟练的打开这间曾经充满欢笑的房子,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往云烟,再留恋也枉然。
今天她是趁着斐俊孝不在,过来收拾她的东西,她已经打电话和母亲道过歉、认了错,母亲也答应亲自来接她回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但是只有她知道,在这一段离家的时间里,她已经遗落了一些再也寻找不回的东西了。
"谁?是谁?"任亭萱坐在梳妆台前紧张的问着门外的来人。
龙恋冬并没有回话,因为她正在难过。她才刚走,斐俊孝就让这个女人住进她的房间,难怪他要这么快、这么急着赶她走!
"我是回来拿走我的东西,拿了我就会离开,你不要担心。"她是无辜的,昨天将怒气发在她身上,后来自己也很愧疚,女人没必要伤害女人。
"你好,我叫任亭萱。"任亭萱有礼貌的和龙恋冬打招呼,她从小就没有朋友,她好想有一个朋友。
龙恋冬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跟她说话;而任亭萱欲伸出来示好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不想为难她,并不代表她会友善的对她,这是两码子事。
龙恋冬将衣服和保养品等瓶瓶罐罐放到行李箱中。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一个属於他和她的回忆,如今一切都幻化成泡影了,她答应过自己不再为他伤心,因为那都是多余的。
"请你帮我将钥匙交还给他,我走了,再也不会来打扰他,请他放心,并祝福你们。"最后的祝福,龙恋冬是忍着泪、咬着牙说出来的,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痛!明明是千百个不愿意离开,偏偏又得假装大方。
"好,我会告诉斐哥哥的。"任亭萱小心翼翼的接过钥匙,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姊姊好像快要哭了。
"谢谢。"龙恋冬推着行李箱走出门,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停下脚步,回头对任亭萱说:"我叫龙恋冬,很高兴认识你。"说完,头也没回的走了。
第9章(1)
龙恋冬坐在栏杆上,心里又想起了他。
回来已经好几个月了,她的心情没一天好过,游氏集团体贴的将婚礼延后几个月,是为了让她充分休养,在婚宴上当一个最美的新娘。
表面上看来,一切都顺利得令人不可思议,美好得教人难以置信,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应该知足了。
明天她就要嫁人了,每一家报纸都登了头条——龙巖集团与游氏集团二十一世纪盛大联姻他应该知道了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曾想过她,他可曾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他可曾后悔过?
龙恋冬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相信他不曾。
如果他对她有一丝丝怜悯,也不至於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原本还有泪、还会哭、还懂伤心、还有感情的,这些全都给了无情的他;她回来后话变少了,不闹、不哭、不笑也不伤心,只是发呆和叹气的时间变多了。
看着挂在房间里的婚纱,她没有对这一场婚礼发表任何意见,横竖是要嫁人,对她来说就连嫁给谁都不在乎了,怎么嫁她更是不在意。
那个后来住进去的女孩叫任亭萱吧?
她依稀记得他呵护她的模样,她猜他一定很爱她。
杂志前几天才登出他和她一起参加几天前的慈善晚会的照片,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他的未婚妻。
严格说起来,自己才算是介入人家的第三者!
不,她没资格,她连第三者都称不上;因为他根本没爱过她,怎能说是第三者呢?
龙恋冬无奈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明天就要出嫁了吧!今天的自己特别感伤;原以为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没想到泪水还是打痛了自己的手背。
云姨和舅舅在几天前结婚了。所有的误会与悔恨都在舅舅的努力解释与实际行动中化为乌有,一对新人整天甜甜蜜蜜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真的很替他们开心,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找回自己的真爱,是多么难得啊!
原来云姨之所以投海没死是因为凑巧被捕鱼的渔夫救上船,而额头上的伤疤便是那一次想不开时留下来的纪录。在医学发达的今日,云姨原本可以将伤疤磨平的,但是她说她想为自己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留下一点纪念,说得舅舅心疼得不得了,直嚷着要带她去整容。
伸了伸懒腰,转一转因发呆过久而僵硬的脖子,就这样子吧!她不怪任何人,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斐哥哥,这里好漂亮喔!"任亭萱开心的在婚宴上东张西望。
任亭萱早就敏感的发现了,自从一进到会场斐俊孝的脸就难看得跟什么似的,不理会她也不理会任何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坐在沙发上喝着酒。
她乖乖的坐在他身边已经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斐俊孝不多不少刚好喝了十杯酒,任亭萱淘气的想,如果让主人知道斐哥哥这么浪费的话,一定会很伤心。
"呵呵!"任亭萱克制不住的笑了出声。
罢刚她有偷听到今天好像是龙巖集团嫁千金之前的一个盛大晚宴,难怪大家都盛装赴宴,衣香鬓影的好像电影情节喔!
"咦?那不是龙姊姊吗?"任亭萱大惊小敝的扯了扯斐俊孝的衣袖。
斐俊孝一抬眼便看见一袭红色礼服的龙恋冬,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将头发全部盘起,露出雪白的颈项,搭配一条钻石项炼,恰好将她的美点缀的恰到好处。
斐俊孝不禁握紧了拳头。再美,都不会是他的!
"斐哥哥,你说龙姊姊美不美?"任亭萱手舞足蹈的说着。
"美。"语毕他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汪!汪!"咕噜噜从任亭萱的怀中窜出,可惜这时斐俊孝已经有点微醺,并未察觉任何异样,任亭萱赶紧将咕噜噜装进手提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