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好奇会杀死一只猫,这下可糟了!
蹦起勇气,她又屏气偷偷的向外瞄了一眼,这回她受到的惊吓更大,那个男人……竟还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白痴一个,他的面前有着攸关性命的危机,他却还在瞪她,是想把她咬出来是不是?
头儿见眼前的人突然定住不动,怀疑有诈,向后使了个眼色,两名打手立刻战战兢兢地走向前。
说时迟、话时快,一记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手忙脚乱的翻出烫手山芋,几乎已是在铃声响起的同一时间就将它按掉,不过已经于事无补了!
头儿快步的走到她的藏身处,低沉的嗓音让人毛骨悚然,“出来吧!”
她顶着发麻的头皮、汗湿的背脊和全身僵硬到不行的骨头,低骂自己一声,“妳是猪头,江亚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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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外停着一辆发动中的深蓝色九人巴士。
被挟持的江亚璇谨慎地左右张望,两旁的街道杳无人迹,是真的没人注意到异样,还是现代人选择明哲保身、自扫门前雪的心态可议?
“快走!”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绑匪是不懂也不屑怜香惜玉的狂徒。
其中一人不但抓痛了她的手,还使力将她往车内推。
她被人以着丢垃圾的对待方式,狼狈的跌进座椅……下的走道中。
“噢!”还来不及坐稳身子,她右身侧无端又受到一记撞击。
原来是那位祁少爷被推坐在她身边,跟着,绑匪中的老大也坐了上来。
随后车门被强力掼上,轰的一声,显示所有人已就座完毕,车子如子弹般疾驰而去,也正式宣告她失去求救的最后机会。
她边抚着被撞疼的右臂,边打量着眼前这群黑衣人。
几个高度不一的大汉皆身穿黑色劲装,大大的口罩紧紧覆住每个人的下半边脸,头上戴着深色无任何标示的帽子,帽沿低低的遮掩住眼睛,每人身上都有配枪,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下一瞬间,她的双眼被蒙上了眼罩,双手也被戴上手铐。
又一阵窸窣声后,她随身携带的皮包被抢走,连刚才害她原形毕露的手机也被拿走,因为她敏锐的听到手机电池被拔掉的声音。
他们的动作迅速确实、手法老练,她想这群人大概是专业的犯罪集团才是。
“你们是谁?”她身边的人开口问。
原来这就是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干净俐落,不随便拖曳尾音,算是满好听的声音。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说来要不是因为他把这群疯子引到她面前,她又怎会因一通不该响起的电话,变成此刻生死未卜、任人宰割的可怜虫呢?
他们到底是谁?
要把他们载到哪里?
想要如何处置他们?
她也好想知道,可是她敢断言,此刻若有人敢问话,那就代表问话者不是没大脑的人,就是个不懂得藏拙的莽夫,毕竟哪有绑匪会好心的对人质来一段即兴的自我介绍?
丙然头儿一点也没有回答的意思,车里除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外,只剩下一片的静默。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身旁的人又不耐的问道。
然后沉默再度持续,就在江亚璇以为这股可怕的沉寂会直到永远时,坏人的头儿却意外开口了,“祁少爷,很抱歉让你和这位小姐受惊了!”
他的声音森冷危险,霎时让吹着冷气的车内的温度又往下骤降好几度。
“恐怕暂时要委屈两位接受我们的招待,少则两天,多则……主随客便!还有,祁少爷,得罪了……”
头儿才说完,她的身边就传来一声惊喘……及一股腥甜的血味!
那腥味迅速的在密闭的车厢内蔓延开来,她浑身一颤,全身不由自主泛着冷意及作呕的感觉。
是他受伤了?
下一个会不会该她呢?
“祁少爷,为确保你的合作,得罪了!”头儿一边玩弄沾染鲜血的刀尖,一边冷冷威胁道:“我想你大概不会希望我的下一刀不小心划到小姐漂亮无辜的脸蛋,留下不完美的痕迹!”
闻言,身边的人忍住溢到喉头的咒骂声,因为那头儿该死的说对了,在事情尚未明朗前,他不想牵累到无辜的人。
绑匪中的头儿似乎很满意人质安静的态度,唇边扬起一丝狡笑,他自认使刀弄枪二十余年,在姓祁的腿上划下的那一刀,只是让他暂时行动不便,并非致命伤。
因为他受雇绑人,意在警告而非置人于死地,如果人质愿意配合,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他也省事不少,所以他还难得的产生了恻隐之心,好心地为这位祁少爷做了简单的急救和包扎。
江亚璇却震惊地无法放松紧绷的情绪,虽然她在那位祁大少爷肯合作的情况下,暂时是安全的,但这群绑匪不按牌理出牌的残忍心性,就像是不定时的炸弹般让人心惊胆跳。
所幸尔后一个小时,车内除了对方偶有几句低低的交谈声,再没其它状况发生。
车子在高速行驶下,走过平坦的大道后,进入崎岖不平的小径,显示他们极有可能被带往人烟稀少的山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僵麻的四肢说明了他们离自行月兑困的机会愈来愈远,被人搭救的机会也直接宣告为零。
就在一个大回转后,车子完美的煞住,江亚璇在措手不及下,失衡地撞上邻座的人,这样一来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下车!”黑衣头儿的命令和拉扯动作同时发生。
江亚璇下车时,因被蒙住眼而无法辨识车身高度,脚下不小心又拐了一记,好在身旁的小喽啰及时拉她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子。
头儿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上前揭开他们的眼罩。
江亚璇连眨几次眼后才适应周遭的环境,原来他们真的被送到了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
“往前走!”一个清癯的高个儿拿着手电筒走在前头,头儿喝令他俩跟上,后头再跟着一个拿枪抵在他们背后的矮胖男子,头儿再殿后,其它两个同伙则在车上待命。
“走快点!”一路上就听到头儿不断的催促声。
催、催、催,催他们去死比较快,别说夜路已够难行,他们的手还被铐在身后,根本不易平衡。
何况两位人质中,一个大腿才刚受伤,一个是脚蹬有跟凉鞋的弱女子,如此老弱伤残的组合,就算他们有心配合,也是力有未逮。
丙然脚下一个踬跛,她拐了一下,勉强让自己稳住身子,但脚踝传来的隐隐刺痛让她百分百确认她扭到筋了。
结果,身旁的人不但没有怜悯之心,还分神投给她一道鄙视的目光,她忍痛逼回盈睫的泪水,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可恶的男人!但江亚璇还是在心中暗暗发誓,那位与她同是人质的祁大少爷最好要把握住幸运女神,可别给她机会去嘲笑他。
十几分钟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一座屋龄不小的平房前面。
“进去!”简短的喝令声,宣告他们坎坷的健行之路圆满结束。
她哭笑不得,不知该庆幸脚下可以不再受折磨,还是该担心身心的折磨才要开始。
她想都不敢去想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多糟糕,四肢不但酸软疲惫,成串的汗水在额头、脸颊跳跃,鬈发也早就纠结黏在颈背上……
还有今早以为自己的职位会高升,特地穿上最好、最贵的套装,此刻不但又皱又脏,上衣还勾月兑了几根丝线;连她最喜欢的一双系带凉鞋都因拐到脚且鞋跟晃动,让她的脚上有了磨痕;而最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被缚住的双手根本无法稍作补救,她真的好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