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下的功夫不够多。”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出他的心事,因为那会让他惊慌失措。“你别多心,我对画懂得不多。”她听得出他口气中的阴郁。
他什么都没回答,只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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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丘谕堂到哪儿去了?
雹芙蓉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他了。
平常他都会在她视察店铺的时候陪着她。
其实她可以去找他的,但是她提不起勇气,就怕碰见苏彩柔……
“耿芙蓉!”
一声大吼惊醒冥思中的耿芙蓉。
“老爷?”
“你在做什么?我喊你半天也不开门。”秦天生的口气十分不悦。“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如此怠慢我!”“对不起。”
雹芙蓉知道秦天生的脾气,越是解释只会越令他生气,要消他的气,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认错。“马上叫那个男人来见我!”秦天生说得简洁,耿芙蓉却搞不清楚他说的是谁。“老爷说的是哪一个男人?”
她一天到晚在外头接触的清一色全是男人,秦天生这样没头没脑的大吼,她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男人?“哼!难道你最近和好几个男人眉来眼去?”他最恨她那一张骗死男人不偿命的脸蛋。“我没有!”耿芙蓉立刻为自己辩驳。
“那就是了,最近哪个男人和你常在一起,就叫他过来。”其实他派人调查得很清楚,耿芙蓉一直都和那个叫丘谕堂的男人在一起。“我要他来见我。”“老爷为什么要见他?”她是不是听错了?
秦老爷怎么忽然关心起她的交友情形?
“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忘记一切。”秦天生对她明显十分不屑。当初口口声声说要为秦家鞠躬尽瘁,才没多久,那一双媚眼就又勾搭上别的男人,真是红颜祸水。“老爷,你误会了,我不会因为私情而影响工作。”
“我误会什么了?”秦天生冷哼一声,“你的确时常和他在一起,没错吧?”耿芙蓉不禁怀疑的看着秦天生。
他一直对她的一切不闻不问,或者说她在秦家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人,因为他知道她是不会离开秦家的,可是他现在为什么突然过问起她的私事来了?况且她和丘谕堂之间那扑朔迷离的关系,连自己都理不清这样算不算是在交往,秦老爷为何会对丘谕堂产生兴趣?“我和他没有--”她想解释。
“不必否认,我派了人跟踪你们,所有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和他做了什么事我都知道!”“老爷……”她几乎承受不住。
为什么秦天生要这么做?
“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吗?”她那是什么眼神?“要不是有人送来一些精彩的画,我还懒得去管你呢!”“什么画?”她颤抖着问。
“只要你把丘谕堂找来,我会让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画。”秦天生完全不管她的反应,说完之后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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雹芙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柳林胡同。
丘谕堂处处都展现出对秦家人的厌恶,他会答应到秦府见秦天生吗?
以他的脾气来判断,她这一趟恐怕是白跑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来,因为这是秦天生的命令,她必须照着他的话做。
丘谕堂就像是在等她似的,大门敞开着,他的人就坐在厅上,面向大门,见到她立刻开口说了一句:“你来了。”耿芙蓉不明白。
“你知道我会来?”
丘谕堂点点头,奉上一杯茶。
“你也知道我来做什么?”
看样子她的一言一行好象完全都在秦天生和丘谕堂的掌握之中,而她竟不知道自己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知道,而且为了让你好交差,我还能无条件答应你的请求。”他问都没问耿芙蓉来的目的就答应。“你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答应?”
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讽刺,和唇边的嘲笑。
“你不是最会揣摩秦天生的心意,怎么会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见我?”
“难道你知道老爷为什么要见你?”
“我当然知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耿芙蓉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我的事为什么要找你?”
“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雹芙蓉这才起了疑心。
“你是有目的接近我的?”
丘谕堂狂肆的笑了几声。
“我还以为你被我迷得晕头转向,永远不会怀疑我的用心呢!”
雹芙蓉痛心的问:“这么说,我真的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
她的怀疑得到证实,却心痛得不想知道原因。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他说得好象他也是出于无奈似的。
她强忍着几欲夺眶的泪水。
“你对我这颗棋子做了什么事,否则老爷怎么会因为我的事而想见你?”“我?我哪有做什么,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令秦天生抬不起头的事才对。”“我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她尽量回想,即使丘谕堂陪着她,她也都小心翼翼的没泄露半点秦家生意上的机密呀!“没有吗?”丘谕堂语调不屑的说:“你未免太轻忽秦天生的为人了,以他在地方上的名望,你想他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外来客给睡了吗?”耿芙蓉倒抽了一口气。
原来他一直是这么看她的!
但此刻她却不再生气、愤怒,有的只是看透人性的无奈。
雹芙蓉语调平稳、表情平静。
“秦老爷想邀请丘公子到秦府一趟,谢谢你送给他的寿礼。”
丘谕堂不懂,为什么她不生气?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我是秦老爷的女人?还是你睡了我?”她咬着下唇,拼命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就过去了。“我还是老话一句,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我想堵也堵不住。”她的泪水快决堤了。“明天希望你能依言到秦府一趟。”语毕,耿芙蓉掩面,奔着跑出丘谕堂的视线,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伤心欲绝的模样……
第五章
秦天生看着精彩如图的画册,冷冷的撇了撇嘴角。
作画的人着实花了不少心思,不论是配位、角度都配合得很好,要不是这笔法清楚的画出耿芙蓉的面貌,他还真为这位画者惋惜,这么好的笔法,怎么会去画这种婬书呢?不过他的注意力并非放在耿芙蓉身上,而是专注于压在耿芙蓉身上的男人。他眯着已经有点昏花的老眼,仔细看着只看得出侧脸的男人。
虽然只是隐约的半边侧脸,却已经足够让他让清楚。
丘谕堂,除了跟着他娘姓的姓氏之外,那五官分明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记得这孩子七岁时,孩子的母亲曾经带着他来秦家,要让孩子认祖归宗;但碍于当时他的元配生病,不好再给她太多的刺激,而且当时他也已经有了一个八岁大的儿子,所以他拒绝承认……不会错的,连名字都按着秦家的辈分在排--丘谕堂,他们秦家谕字辈的传人。当下人前来通报客人已经来了,秦天生连忙将画册收起来,放进衣袖里,然后走到前厅。秦天生有些老态龙钟的走进大厅,望着坐在厅上那张充满英气,却又倔强的脸庞。有棱有角的脸部线条就像秦家的孩子,挺直的鼻子就像他娘,还有那双有着异样光芒的黑瞳,无一处不说明他是秦家的孩子。老天有眼,让他在失去一个儿子后,替他找到第二个秦家的骨肉。
“谕堂,我的孩子。”他尽量表现出平静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