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一副沉思的模样,也知趣的不出声打扰她,迳自坐在路旁的机车上。
“校长认识很多道上的人吗?”官湘靓决定好方向,转头问他。
“是啊,又怎么样?”他纳闷回问。
“好,决定了!”她击掌敲定。
“决定什么?”纪骏晔觉得自己总是抓不到她的思绪。
“明天我会参加。你也会去吗?”后面一句是顺便问的。
“学生会的成员当然会出席,你心意变得还真快。”不如为什么,小不点总是给他一种看不清的感觉,她狡黠的眼神,在他看来相当复杂且冷漠,所以想要了解她的意念,就更加坚定了。
靶觉有点自找麻烦,他想。
“你来我家就为了这件事?”官湘靓也坐到他对面的机车上。
“还想跟你一起吹吹风。”他笑答。
我看是帮张学友打歌吧,她心里嘀咕着,没再答话。
迎着夜风,两人静默着,谁也没说话,静静悄悄的夜里,两人的心思完全没交集,气氛却莫名的和谐。
“哈啾!”官湘靓单薄的衣服,挡不住冷风吹,一声哈啾打破了寂静的夜。
他站起身月兑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轻笑道:“外套借你,着凉了可别说是我害的。”
一种温暖来自他的外套,猛然被暖意包围,官湘靓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干嘛?”她抬头问他。
“我走了,明天见。”纪骏晔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潇洒转身离去。
“喂!你的外套!”她跳下机车喊道。
“下次再还我。”他头也不回地直往前走。
“我可不会帮你洗。”
“没关系。”他越走越远,挥挥手后消失在长街的转角。
“喂——!”官湘靓披着他的外套,本想追上去,但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真是莫名其妙的人,老喜欢把外套放在别人身上,把她当成衣架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破烂的小鲍寓。
“Nothingiscertain,definilelynotontheintenet,butindustryanalystsaretrackingthegrowth…itisGeoffreyduttonofintemationalDataCorp(IDC),aharbingerofthepotential…theyareusingthesameorordinarilyincompatiblemachires。”优美又流畅的英语,仿佛朗诵般的悦耳,回荡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
“……太棒了!念得太好了!”讲台上的英文老师,愣了几秒,随即用力鼓掌起来,流下两行感动的热泪。“进同学,你真是老师的骄傲……不不不!是本校的荣誉!你一定要代表本校参加全国比赛,好不好?”英文老师高兴的跳起舞来,眼睛发亮的直望着她。
“啥咪碗糕,听啦!”一个像古惑仔的男生大声叫嚷。
“不知在念啥,阿斗仔的东西。”一群太妹集体发出嘘声。
“无聊死了,不上了啦!下课下课!”
不等进小菱回答,班上的同学就开始鼓噪起来。虽然觉得奇怪明明之前白痴菱连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念不出来,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超越众人的天才,不只是英文、数学、国文等等普通科目,就算是经济、统计、会计等等的商科,全都样样精通,还考倒了一堆垃圾老师,就连大家所崇敬的校长老大,也对她另眼相看,青睐有加,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校园白马王子,学生会会长纪骏晔,竟然也对她特别照顾!全校的男女学生对这个前后改变超大的白痴与天才的综合体,不是又敬又怕,就是又恨又妒。
“抱歉,我不想参加。”官湘靓冷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才缓缓回答,并且优雅的坐下。
“为什么呢?”英文老师满是失望的神情,却仍忍不住问道。
“不想就是不想,如果硬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没心情。”官湘靓交叠着双腿,漫不经心的翻着看来十分无趣的英文课本。
“喂喂喂!耍什么大牌啊?”一群看不惯进小菱变得那么高不可攀的女生这时叫嚣起来了。
“什么?你以为你很行啊?”另一个头染金发的男生猛一拍桌霍然站起。
“啪!”官湘靓用力合上书本,冷漠锐利的眸光在教室转了一圈,突然站了起来。
“干……干什么?”那个男生显然有点吓到,顿时跌坐回椅子上。
不只是他,班上其他同学也用一副惊慌的表情直瞧着她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辟湘靓走上讲台,看着台下个个蠢样的男女,冷冷开口了:
“我知道你们对我很不满,但是我一点也不在乎,我的确不是样样都很行,但是绝对比你们这些人渣行,你们除了飙车干架、混吃混喝,还会做什么?啊?说啊!”她随手一指,比向刚才大声叫嚷的男生。“你刚刚不是很会说吗?怎么现在问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我……我……”男生垂下头嗫嚅着,从头到尾只说出一个我,接下来就说不出话来了。
“上学不好好上,有书不好好念,明明是个人却完全没个人样!我告诉你们,本小姐没什么心情跟你们闲话家常,无聊的仁义道德我也不想讲,你们想当人渣我也不介意,反正人生是你们自己的,我管你们去死——!”官湘靓像将压力宣泄似的,霹雳啪啦的骂完,呼了一口气。
“真爽,我走了。”她拎起书包转身就走,根本不管所有人僵硬石化的模样。
“进同学参加演讲比赛也很适合呢!”英文老师很崇拜似的望着门口。
染金发的男生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懵懂。
“除了打混,我还会什么呢……?”他自言自语着。
“怎么办?我好像有点感动得想哭耶……!”一个涂着浓妆的女生,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也是……”
“我觉得心里好像热热的……”另一个打扮的像109辣妹的女生,抚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我好想哭喔……”一群女生互相抱头啜泣起来,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下泪来。
坐在后排的男生只是个个低下头,沉默不发一语,咬着下唇对自己生命的意义,开始感到迷惘与不安。
一堂商用英文课,就在这充满呜咽且莫名其妙的气氛里,悄悄的结束了。
而发泄完情绪的官大小姐,漫步在校园的树荫间,一副悠闲样。
她总是这样的,控制自己情绪的压力,适当让它宣泄,就像水坝泄洪那样,她很明白自己的极限,紧绷时紧绷,放松时放松,但有时太了解自己并不是件好事,因为她就不会有失控的时候,也不会有需要有人倚靠的时候,因为她太独立,太强悍,也太冷漠。
有优点的存在,所以同时也会有缺憾吧。她自嘲的想。
“天才也会翘课吗?”一句醇厚的男声,像阵微风般轻轻吹了过来。
辟湘靓闻言回过头去,看看是谁那么多话。“哪里,跟你不分轩轾。”原来是他。
纪骏晔走近她身边,看了看她手上的书包。“怎么?这么早就自动放学了?”现存才下午两点咧!
“没什么好上的。”她轻松一语带过,依然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