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再补充一点——”她不想看见他因愧疚而缠着他,这样她会觉得很烦。“这些冷言冷语在我看来非常有趣,算不上什么伤害。严格说来,你反倒被我利用;托你的福,我才知道被人家当成舆论的对象、被用异样眼光看待是什么滋味。”她愈想愈觉得好笑。
冷血!刁斯贵发觉眼前这个人不像正常人,平凡外壳下暗藏着不平凡的心思——聪颖得很诡异!大多数人都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那三个常败将军给他找了个不得了的女孩!原本浓重的内疚感被惊奇取代,但又有另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而且有愈来愈强烈的趋势,不知道是何缘故。
“你笑什么?”连笑看起来都很狂,看来他是月兑离自责了。嗯!很好,免得麻烦。
“我笑很多人都被你的外表骗了。”
“嗯哼。”她吸了口柠檬红茶,没有反对。
“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吗?”他开始有兴致和她聊天了。
“你说我就听。”她无所谓,因为事不关己。
刁斯贵也不认为她会说出“想听”两个字,撇开外表的美丑不谈,她的脑子里装了许多他从不以为女孩子会有的东西,这让他很希望告诉她有关打赌这件事;所以不管她回答什么,他都会说出来。
“挺有趣的。”林凌芬在听完后说出感想。
刁斯贵已经不觉得惊讶了,他已经明白林凌芬的脑袋与众不同。
“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泡我吗?”
“不了。”刁斯贵摇摇头。“我自动认输,义务洗一个月的衣服。”
“真的要这样?”林凌芬问道。
“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情况发生。”他坦诚。
嗯!她又发现他有个优点了,不会因为高傲而不择手段争取胜利,还挺会替人着想的!冲着这点,她也许该帮帮他。
“你要‘甩’了我?”
刁斯贵被她的用词逗笑。“追都没追上,哪来的‘甩’?”说起来,她还是他第一个追不上的女孩呢!想到就觉得泄气。
“我可以假装呀!”她说得好诡异。“虽然讨厌你为个赌来骗我的感情,不过我更讨厌那群起哄的人,所以不希望你输。”
“喂!”刁斯贵想不到她会这样说。“我说过他们要求一个热吻的条件吧?”
“你是说过。”那又如何?
“你不在乎?”
“那有什么关系”假装就好了嘛!”只要让他们输就好了,让他们受点教训。
“假装?”这也能装?他不知道。
“你吻过很多女孩子了不是吗?委屈点,跟我装个样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我委屈””他指着自己。他怕的是委屈她也!“值得吗?”
“你人还不算太差,所以我才愿意帮你。”她说道:“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他不明白。
“倘若你今天就‘甩’了我,你猜明天公布栏上会贴什么?”
“这……”他倒没想过。
“不外乎是‘林凌芬诡计失败,大众情人认清事实’等诸如此类的话。”林凌芬平淡说道:“反正早晚都会得到这种结果,既然如此,何不赢了他们,至少不会损失这么大啊!反正再怎样对我都没有好处,不如假戏真做,赢了之后再把我‘甩’掉。如此一来,你大众情人的名号得以保住,也不用洗一个月的衣服,一举数得。”
“你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损失吗?”刁斯贵不喜欢为了这样而利用她,这不公平。
“我哪有损失?”林凌芬不这么认为。“我又没真的被你骗去,而且还能保有看好戏的权利,更何况我这个忙帮得是有代价的。”她诡异地笑。
“代价?”
“离结业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一个半月的中餐你要负责请客,折现也可以,一次一百。”
“什么”!”他真的很不想说,但她的脑袋真的异于常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过因为我不讨厌你,也不想你输给想出这种赌的卑劣家伙。”
“如果我不赞同呢?”他真的有这种想法。
“那我们就莎哪啦——后会无期。你可以马上去找合你意的女孩子追,晚上在宿舍里洗衣服;我还是可以‘享受’到被冷嘲热讽的乐趣。”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个无心的游戏何以招来轩然大波?他不喜欢这样,更不喜欢方才林凌芬说的“后会无期”四个字。
“因为你忘了自己的名声大响亮。”林凌芬挑明道:“‘人怕出名猪怕肥’,一旦太令人注目,你的一举一动多少会受到限制。以往你的女友多是和你一样受人注目的人,也和你一样抱着时下‘玩玩就好’的观念与你拍拖;现在你找上一个不引人注目、甚至是看了N遍还不一定会记得的家伙,不同于以往的行为自然让人怀疑。不过——就是因为你给人的印象太好了,所以他们会以为是我有问题,是我耍手段逼你……这就是人性。”她看了看刁斯贵刷白的脸。“你在答应这场游戏时大概忘了自己的锋头太健。”
“我在感情方面似乎是声名狼藉,对吧!”他自嘲,从没想过这些事,以往最引以为做的事突然变得很可笑。
“是这样没错。”林凌芬丝毫不懂保留。“不过你看上的女孩也是如此,所以一直相安无事,你运气真挺好。”
“是啊……”刁斯贵苦笑。
“你的决定呢?”林凌芬似乎很坚持。
沉默了一会,刁斯贵才开口道:“如果我同意,那在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会成为朋友吗?”他希望会是,从林凌芬身上他可以学会很多事情。
“你该不会想赖掉我那一个半月的中饭吧?”她拐了个弯,算是答覆。
刁斯贵总算重展笑容。“当然不敢。”
心里直为这件事觉得庆幸,真的很庆幸。
第十章
“禽兽馆”首度为林凌芬的事召开“三堂会审”,不过主审人相当聪明,将自己的阿娜答也给拖下水,所以这次不该说是“三堂会审”,该说是“六堂会审”。
依惯例,被审人独坐在一侧,主审人并坐在另一侧,至于主审人的阿娜答——不好意思,因为懒骨头只有四个,只得坐在冷地板上。
“这几天的公布栏上写了什么价钱都看过了吧?”杨希如先开炮。
“看过了。”林凌芬沉稳地喂了口茶。“一连三天,内容都不一样,令人佩服,新闻社果真文思泉涌。”
“阿芬——”三个女主审纷纷唤道,口气有点谴责。
“你这样让大家都很担心。”寒逸尘先开口。“本来我和孟凡是想去找刁斯贵问个清楚,可是少华她们怕你生气,你这样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我行我素了。”高学力接道,他的嘴巴和脑筋一样——不会转弯。
林凌芬耸耸肩,不以为然。
“嘿!阿芬妹——”这回开口的是孟凡。“你好歹也说句话,难不成真看上吊死鬼了啊?”
“怎么可能?”沈猫奴直接替好友回答。
“是啊,那只孔雀配不上阿芬。”谭少华接腔。
“不一定哦——-”说话的是林凌芬本人,一开口就让在场人士大惊,名副其实的“一鸣惊人”。
“嘿嘿……”杨希如笑得很假,一脸惶恐。“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不会吧……在场三对情侣难得六人一心。
“你们接吻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林凌芬再度发射第二枚炸弹。
“轰——”一声,炸得他们个个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希如——”她开始点名。
杨希如猛然一惊。“问孟凡!”有阿娜答的好处就是可以把棘手的事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