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讨论的问题即是:酒囊妹妹有喜啦!
“唉——”沈猫奴蹲将猫抱在怀里,直叹。
“你要怎么办?”谭少华首先发问。“让它在这里待产,还是送回台北去丢给你老爸老妈照顾?”
“我也不知道,送回去我会舍不得……”沉猫奴抚着爱猫,脸上布满忧郁。
“留在这我们不方便照顾。”杨希如说道:“还是让它回台北生完再带回来,再说我们又不会照顾怀孕中的猫咪。”
“希如说的对。”林凌芬附议。“更何况你最近很少有时间陪它,你的时间都花在恋爱上头……”
“没错。”谭少华同意。“如果真舍不得,干脆堕胎算了,不过…”
“不准堕胎!”一个男性的声音突然吼进她们的地盘,吼断谭少华原本想要出口的玩笑话。
四个人同时朝声音的来处看去,哪个家伙胆敢擅闯她们的禁地!?
“不准堕胎!”高学力重复吼一次,人也随之出现。
开什么玩笑!前一秒才因为不小心听到猫奴怀孕的消息而震惊、兴奋得不能自已,直想冲出来好好拥抱心上人一番,后一秒就听见那群自称是好友的人怂恿她去堕胎,去毁灭他和她的孩子!
“你怎么到这来了?”沈猫奴莫名其妙地走近他,立刻被他以惊人的力量给环至身后。
“休想杀了我的孩子!”他狠狠地瞪了谭少华一眼。“你为什么怂恿她去堕胎?幸好我来了,否则我的孩子岂不就毁在你手上!可恶!”
谭少华耙梳了头发一下,感到莫名其妙。
“你在发什么疯啊!谁杀了你的孩子?”
“哼!”高学力冷笑,鲜少发怒的他今天实在是太生气了。“就是你!”他手指向谭少华。“为什么叫猫奴去堕胎?”
叫猫奴堕胎!?
在场的人除了高学力本人外,全都愣住了,包括那位“堕胎”的沈猫奴。
她哪来的胎好堕?沈猫奴不明白。
这“竹本口木子”又误会了!了不起!林凌芬首先回过神,十分钦佩这位“高学历”的二十九岁成熟男子——偷听人家说话总能自动消字,乱误会一通。
现场气氛僵持不下,颇有一触即发之势。
见好就收一一林凌芬打算采取行动了。反正戏也看够了,而男女主角的感情也稳定得差不多了,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瞧!她多好心!
“高学力,怀孕的是‘猫’,不是‘猫奴’。”林凌芬边示意自己的爱鸟回到她肩上,边说道。
“什么!?”高学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种恍然大悟自己误会了人家的尴尬,还有一股浓厚的失落感——他本以为可以有个孩子的。
“还有——”林凌芬再度发出惊人之语。“猫奴还是个处女,别以为自己染指了她。”
什么!?
四人八目同时盯住林凌芬,三个女孩子脸上布满红晕。
老天!认识这么久了,到今天才知道林凌芬一点也不在意地把这种事挂在嘴上!
天啊!她们会不会“遇人不淑”啊?
“欲知详情,问问当事人就知道,小的告辞。”开玩笑!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主意一定,林凌芬转身急走。
这一切都是误会!?高学力空白的脑袋里冒出“误会”两字以及惊叹号和问号,还有愤怒的火焰。
“该死的!可恶!”他出口骂人,无奈对象已畏罪潜逃。
谭少华和杨希如见状,两人眼波交流一下,也决定远离暴风圈。
别了,祝你好运!她们以眼睛传达心意给沈猫奴。
别丢下我!沈猫奴眼波传达出这个讯息。
只可惜——没人敢持虎须!所以愿君自珍重,有缘再会。
趁高学力未将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两人赶紧踮起脚尖闪人啦!
现场只留下沈猫奴和她的爱猫,以及怒火中烧的高学力。
“Shi……Shit!”
虽然是中文爱好者,但今日实在被气得冒火,忍不住用四个英文字母拼成的单字表示心中满溢的愤怒。
他将近一个月来的自我谴责何苦来哉?那该死的女恶魔!把他导入摧花色魔的思径,让他在享受何谓爱情之余不断自责、无法安心!让他在面对猫奴时,被幸福和道德夹击得死去活来!
自认爱好和平不落人后、斯文有礼憎恨暴力的他,真的有一股想活活掐死林凌芬的冲动!恶魔的脖子碎裂的声音,想必是世上最悦耳的音乐吧!
沈猫奴嗫懦地看着他。她从没看过他发脾气,更何况她还搞不清楚阿芬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他勃然大怒,只不过说出她是处女、没有怀孕这些事实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回答我——”高学力将沈猫奴由身后拉到面前。“那些话是真的吗?你没有怀孕,现在还是……”礼仪规范让他说不出“处女”两字,尽避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沈猫奴以点头代替回答,眼底闪过的害怕恍若冷水,“滋”地一声,浇熄他满腔的怒火,让他察觉到自己吓坏了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你……”
“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她的语气没有不悦反倒溢满了关切,温柔得渗人心肺,让他直觉一阵舒畅。
不过——事情还是该问清楚。
“那天……我喝醉的那天,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沈猫奴羞红了脸。“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
斑学力差点为她娇羞的模样失神,咳了几声,赶紧再提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身上会……不着寸缕?”问得自己也红了脸,不敢直视沈猫奴。
“你喝醉吐得满身都是,我只好……只好……”她声音愈来愈小。“不过我有请服务生帮你,可是他们说太忙没空帮忙,所以我才……才……”她头低得快跟地面亲吻了。
“然后替我清洗衣物?”
“嗯,我还有帮你用吹风机吹干。”
帮助陌生的他免于醉倒街头,还帮他清理沾满秽物的衣物!这善良体贴的小女人。高学力以盈满浓情的眸子看着她,深情里盈着感动。
可是那滩血迹——“床上的血……”
“那是我在捡碎玻璃的时候,手不小心被割到,又找不到卫生纸,只好随手抓起床单压住伤口……我非常怕血,所以……”
一切真相大白,犹如拨开乌云,天日重现。高学力心头的罪恶感瞬间消失,轻松得不得了!再想起自己那时慌忙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天!他为自己丰富的想像力绝倒,要不是自己胡乱地猜测,林凌芬那个大恶魔哪有机会诓骗他?活到二十九岁了,竟然被一个后生小辈骗得胡里胡涂,他该为此感到惭愧才是。
一下子勃然大怒,一下子又面露笑容,沈猫奴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
“可以告诉我你在气什么、笑什么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怕他又突然生气。
斑学力看了她好一会才答道:“我气你那个好友骗我,害我误以为自己藉着酒意欺负你;笑的是自己竟然被诓骗了这么久。”
“你……欺负我!?”沈猫奴会过意,俏脸飞红直望着他。
“呃……这是因为……呃……”一没了怒气,高学力又回复“竹本口木子”的本色——木呐口钝。
“因为什么?”沈猫奴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超强的好奇心使然。
“呃……嗯……这个……我……你……”咿唔了半天,他还是说不出来。
“该不会是床单上的血让你以为是……”不会吧?太荒谬了!
斑学力点了头,落实她的猜想。
“那么你之所以对我好是因为这个误会,为了弥补?”她顿时感到心寒。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人家根本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