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快的名字,好像鸟儿在唱歌一般悦耳。”
“我妈妈说她生下我时,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只有满山满谷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而且还爬满屋檐和窗棂,所以她就叫我雀儿。”她好玩地解释道。
他愣了一下。“那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
“没有姓?”天啊!难道他遇上了连身分证都没有的怪女孩?
“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
她竟看穿他,顿时他又呆愣住,回答不出来。
她无所谓的说着:“我出生的时候,因为没有爸爸,所以妈妈没办法帮我报户口,大概是我爸爸抛弃了我们,让我妈妈很伤心,所以她从来都不去提起关于我爸爸的事,甚至是我爸爸的名字。”
又是一桩典型男人抛妻弃子的凄凉爱情故事。
“男人真是该死!”他打从心底替她打抱不平。
“是很该死!”她气得牙痒痒地跟着骂,随即又取笑他。“别忘了,你也是男人喔!”
“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三年前就去世了,虽然我一个人住很孤单、很辛苦,但是我每天都很快乐。”
“嗯,你做得很好。”她自立自强的勇气,令他深深慑服。
雀儿这个女孩真的不同于他所遇过的其他女孩,有如一朵开在深山里的野花,强韧的在风中吐露着芬芳。
“好了,我们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他赶紧转移话题。
“好啊!”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叫什么名字?”
他清清喉咙道:“我叫展翔。”
“展翔?你姓什么?”
“你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要有姓?”他有意隐藏。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阿翔好了。”
阿翔?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雀儿的无心机也感染了他,随口和她闲聊了起来,如此轻松愉快的心情,和他以往须谨慎忖度才能应答的生活截然不同。
“我想你一定来自繁华的都市吧?”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是道地的都市人。”
“是吧,不过我比较喜欢这个地方。”她小床上的棉被有阳光的味道,很舒服的味道。
“这里很原始喔!”她玩味道。
“是吗?原始的‘野蛮人’。”他心情极好地开她玩笑。
她一点也不在意,笑嘻嘻地站起身。“你先好好休息吧!快中午了,你肚子一定饿了,我去做饭。”
雀儿一走开,自窗外射进的光线立即有了微妙的增加,他抬眼望着窗外的蔚蓝天空,耀眼的太阳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好久好久了,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阳光温暖的洗礼……
第二章
藤编的小方桌上,摆着几盘他从未见过的深山佳肴。
“这是在山里采的野菜吗?”狭小的空间充塞着香喷喷的味道,美味的食物已惹得他饥肠辘辘。
“是啊!”她带着不好意思的口吻说。“没有什么菜,希望你别介意。”
她注意到他有着都市人的精明气质,那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然而他的双眸总是不经意间闪烁着忧愁的光芒。
她辛苦的扶他半坐起身,贴心的一口一口喂食他。
“谢谢你!”
“不客气。”
“这道菜真好吃。”看起来一粒粒扁扁、黄黄的,毫不起眼,加姜丝炒后却美味无比。
“当然。这道菜很有营养喔!这是从虎头蜂蜂巢里挖出来的东西,多吃一点,对你身体复原有很大的帮助。”
“蜂巢?”他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虎头蜂?”
她嘲笑他。“你有看到蜜蜂的尸体吗?”
“没有。”他紧张地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蛹啦!”
“蛹?”那不就是未成形的卵!
他的脸瞬间胀红,胃也翻绞了好几下。
她又喂食他一口肉。
“嗯,这肉很鲜女敕。”他夸道。
“当然,刚宰杀的,当然新鲜味美。”
“山鸡吗?”
“当然不是。”她笑盈盈地望着眼前这位什么都不懂的都市人。
“山鸡肉才没这么补,为了让你快速复原,我当然要用最天然的补品给你。”
“那是什么?”
“蛇肉。”
“蛇肉……”胀红的脸马上又转为苍白。“垃圾桶给我,快!快……”下一秒,他把刚吃进胃里的好料全吐出来。
“阿翔,你真是没用啊!”她哈哈大笑。“你这样怎么在山里生活呢?”
懊死!他到底是在什么鬼地方?还被她如此不留情面的嘲笑。
就算再不甘心,他仅能干瞪眼,任她夸张地大笑。
★★★
夜晚终于来临了。
一弯新月当空,月儿不时被飘掠过天际的云朵遮住。
他仍是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
夜深了,而这里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她也要睡觉,不该由他霸占她的床,睡地上是唯一的方法。
罢洗好澡的雀儿,正用大毛巾擦拭她湿漉漉的秀发,长发披泻覆住半边脸庞,身上只随意套上一件T恤。
她很漂亮,眸子闪烁着不驯的光芒,拥有野生动物般的野性本能,那是无人能比的勃勃生气,他不禁看呆了。
为了表示自己是正人君子。“今晚我睡地上好了。”他试图下床,结果一移动就痛得直皱眉。
“我不可能让你睡地上。”说着,她自然的往他身边一靠,躺在床上。
他更加往内缩。“这样不太好……”老天!他可是一丝不挂唷!万一……
“让你睡地上的话,半夜包准你冻死!你以为这里的夜晚和平地一样温暖吗?阿翔,虽然现在只是秋天,但是半夜的温度会急速下降,绝对不输给冬天。”她提高音量道。“你已经受伤了,我可不想让你又生病发烧。”
“可是,我和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对于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只要心情不坏,向来他都会全数“接纳”的,如今面对开朗率真的雀儿,他却别别扭扭的顾忌东、顾忌西。
“你……”美丽的大眼瞪了他一眼。“你怕我强暴你?”
“什么?”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放心,我对你没意思。”她老神在在地说。“况且你又受伤,我不可能对你做那么不入道的侵害……”
“有没有搞错?”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伤害。“只有男人对女人会……该死!你到底知不知道男人跟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会发生什么事?”
“到底有没有搞错?”她模仿他的口气,却是不疾不徐。“你以为我不懂?我看都看了好几百遍。”
“什么?你看过?”她去哪里看真人现场表演?
“当然。”
他的身体真温暖,毛毯加上他的体温,让疲惫的她不由得满足地闭上眼睛,逐陷入恍惚昏睡的地带。
得不到答案的兆展翔,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用力摇醒她,她半合着惺忪睡眼望着他。“我看过动物交配,尤其是母羊发春的时候
“什么?”他还误会她“阅人无数”。“人类和动物不一样。”
“有什么不同!还不都一样……好啦!那你想怎样?”她又开始陷入甜蜜的睡眠中,迷迷糊糊之际,还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你要是敢对我乱来,我会一脚把你踢下床,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哎呦!况且那档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喂,听我说……”正想给她来个机会教育,小妮子她却呼呼大睡去了。
兆展翔简直哭笑不得,他居然连个女孩都会搞不定?
冷风呼啸地由木屋隙缝吹进来,冷冽的空气让他狠狠打了个寒颤,美女在抱,受伤的他却只能像个木头人似的,什么也不能做。
银白色的月光穿过窗户,照射在他们身上,如此一个美丽的夜晚,什么事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