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停下翻阅杂志的双手,张庭江叹了一口气,那些酒会的照片看起来都了无新意、呆板守旧,完全不能让自己从中获得任何的启发和灵感,如果能弄到太东集团慈善舞会的照片就好了。
太东集团的慈善舞会听说不论是在硬体规划或气氛营造上部极具品味,绝对不亚于外国的任何大型酒会。
可惜,太东集团一向行事低调,连慈善舞会都不允许媒体人内采访拍照,理由是慈善不是作秀,不需要表演给大家看。
张庭江靠向柔软的椅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企图让脑筋一片空白。每当遇到麻烦时,她总是用这种方式来平衡情绪。
砰地一声,有样东西重重坠落桌面。
受到惊吓的张庭江连忙睁开双眼,看到席克文双手交叉胸前地站在她的面前,而坠落在桌面的则是一叠相片。
“席总?这是什么?”张庭江疑惑地问。
“太东集团今年慈善舞会的照片。”席克文挺起四十岁男人很难避免的小肮,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准备接受赞美的神情。
“太东集团?”张庭江激动地站起来,迅速地拿起相片兴奋地翻阅着,完全忘了眼前的席克文。
没有预期英雄式的欢呼声,不甘被冷落在一旁的席克文出声提醒:“这些照片很难弄到的,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人脉和管道,花再多钱也没有用……”
“等一下!”张庭江大叫一声,打断了想要邀功的席克文滔滔不绝的话语。
“怎么了?”席克文不解地问。他觉得张庭江即使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谢意,也不该这么没礼貌地打断他的话。
“这是谁?”张庭江指着照片中俊拔的人影问道。她发现这一大叠照片中十分之九都有这个男人的镜头,根据她的经验,除非是舞会的主人,否则不可能会有这么频繁的亮相机率。
但照片中的男人不该是舞会的主人,舞会的主人应该是方劭伟,八卦周刊少不了的花边人物,而他那张永远带着慵懒笑容的脸,在杂志上早已看过多次的她绝不可能会认错。总之,那绝对不是照片中的这个男人。
“那还用问,当然是这一次舞会的主人方劭康。”席克文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夸张表情。“庭江,亏你还做公关,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吗?方劭伟那个风流种子被方老太爷三振出局,换了二少爷方劭康上场。听说这个方劭康可厉害的呢,平常像个藏镜人一样完全没有消息,一出场就轰动武林、惊动万教……”
席克文唱作俱佳地兀自比划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庭江的俏脸一变。
张庭江用最快的速度关上电脑并把照片全部收到皮包里,冲忙地丢下一句:“我下午请假,假单明天再补。”便似一阵风地冲了出去,留下一脸惊愕的席克文。
待席克文回过神时,立刻气急败坏地边追边喊:“不准请假!你明天下班前还得生出一份企划书给我们的大金主,都火烧了,还请什么假?”
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当他气喘吁吁地追到电梯间时,刚好目送电梯里的张庭江挥手向他道再见。
已经是春天了。
夏天天趴在卧房的窗台上,望着花盆里新长出来的矮牵牛花发呆。粉红的、紫的、黄的、白的……缤纷的颜色正好衬托出春天该有的活力。
一个人的礼拜天总是特别难挨,寂寞的感觉常常更加扰人。
庭江最近被化妆品的案子搞得昏天暗地,常常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一回来也是倒头就睡,和她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而骆哥自从和白云正式分手后,更是疯狂地以工作来麻痹伤痛。她看在眼里,心里愧疚得无以复加;若不是自己没用、不能完成计划,骆哥现在应该早已和白云合好如初,甜甜蜜蜜地腻在一起了。
“我回来啰。”
玄关传来张庭江中气十足的声音,夏天天打起精神,走到客厅迎接。
“恭喜你,案子结束了,你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夏天天倒了一杯水递给张庭江。
今天是唐肯的公司举行春季唇彩酒会的日子。
“谁说的?重头戏才要开始呢。”张庭江接过水杯,对夏天天挤眉弄眼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笑意。
“什么意思?你又有案子要忙了吗?”
夏天天觉得今天的张庭江有点不太一样。平常她忙完一个案子精神松懈后,总像个泥人般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现在却神采飞扬,丝毫不见疲态。
“没错,就是你的案子啊!”张庭江看起来过分地开心。
“我的案子?”夏天天听完更是迷糊了。
“你上次不是说想帮你们基金会找赞助商吗?”张庭江拉着夏天天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告诉你,我已经帮你找到一个大金主了,说说看,你要怎么谢我啊?”
“真的?真的有人愿意赞助我们那么冷门的基金会?”夏天天喜出望外,精神也为之一振。
“当然啰,你也不想一想我张庭江是什么人。”她得意地笑着。
“那这家赞助商是谁?我明天得赶快告诉理事长,让理事长好好地谢谢人家。”理事长知道后,一定会非常高兴。
“嗯,这个要暂时保密,对方是非常低调的公司,不喜欢张扬,等到举行颁奖典礼时,他们就会正式和你们见面。”
“可是不先跟他们见面讨论,我们怎么进行童书作家的选拔呢?”夏天天疑惑地望着张庭江,心想张庭江该不会又是在耍她吧。
“这点你不用担心,对方一听说是为了鼓励台湾优秀的童书作家就觉得很有意义,而且也看过你们基金会的资料,知道你们的确是在做事而不是只挂个名而已,所以站在尊重专业的立场,池们决定只做个经费的提供者,而不介入你们原定的企划。”张庭江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在编故事。“也就是说,你们需要多少资源,他们就提供多少。”
“可是……如果活动进行中,他们突然说经费太高要退出那怎么办?”夏天天还是觉得不知道赞助者是谁就贸然进行太危险了,万一对方不认帐怎么办?
张庭江摆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放心,人家早就料到你们会有这种疑虑,所以你看。”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别夏天天的眼前。
一仟万!
夏天天一看,整个人都傻住了。“是给我们基金会的?”
“支票的抬头就是你们基金会的名字,难道还会是给我的吗?”张庭江的表情十分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天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她几乎就要怀疑对方根本不是什么企业行号,而是某个慈善团体。
她现在很担心年纪不轻、患有心脏病的理事长在看到支票后,会不会因为太过兴奋而昏了过去?
自从离开方家后,夏天天不顾骆齐的反对与李安娜的慰留,毅然决然地辞掉了出版社的工作。但离开书田的她也没有到张宗建的出版社上班,只是放任自己过了一段漫无目的的生活。
俺闲的日子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夏天天遇到了童心基金会的理事长张淑英,两人相谈甚欢。
台湾的童书市场一向都是进口书的天下,这点让张淑英十分挂怀,所以她一直想要透过童书作家的选拔,培养国内童书的优秀人才;如此一来,不只能让台湾的小朋友看到台湾人写的童书,她更希望台湾人写的童书也能让全世界的小朋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