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勇气让这种情况发生。
雷之远情不自禁流露的情感却被张庭江误解为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这是她强烈的自尊心所不能接受的。她即使再不济,也还没有沦落到必须扮可怜、博取同情的地步。
“不劳你费心。公事上席总会帮我,至于私事,愿意帮忙的人也不少。”张庭江刻意保持疏远的距离,她决定压抑自己的情绪,绝不在雷之远面前露出半点脆弱的样子。
“是啊!我差点都忘了,像你这样有吸引力的女孩子,身边当然不乏献殷勤的护花使者。我的确是太多管闲事了。”雷之远对于她忽然冷却的态度有些气闷,语气也跟着锐利起来:“酒会上那些围着你团团转的男士呢?怎么没邀请他们一起来和你共度在旧金山的最后一夜?还是因为人选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当你今晚的玩伴?”
“在你雷之远的眼里,凡是漂亮的女孩子似乎就应该像花蝴蝶一样,成天待在男人堆里打转?”张庭江反问雷之远的同时,突然有种念头电光石火地在她脑海里闪现。
或许,让雷之远误认为自己就是个游戏人间的爱情高手,会是个满不错的主意。
明天她就要离开旧金山了,而雷之远就算会回台湾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或许她可以在这最后一夜为自己留下一些关于雷之远的回忆。即使她在雷之远的心里毫无分量,但有“游戏人间”的这层保护膜,她依旧可以在雷之远面前保有其实早就支离破碎的自尊,而不会让雷之远发觉她对他莫名的爱恋。
既然自己的爱无法让雷之远知道,就让它成为空气--看不到却实际存在。
“对你而言,我也同样具有吸引力吗?”张庭江的声音比雷之远手上的“琴汤尼”还醉人。
张庭江的美兼具清纯与野艳,在男人的眼里本来就是个难得一见的尤物,尤其当她想主动对某人示好时,浑身散发的致命诱惑力更是连雷之远这种情场老手都无法抗拒。
即使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声,张庭江仍隐约可听到雷之远突然乱了节拍的呼吸声。
“若不是了解你的个性,我会以为你在对我暗示些什么。”雷之远力持镇定,他不想让自己陷入自作多情的尴尬局面。
“或许你并不是那么了解我。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张庭江为自己大胆的言词脸红,她发觉她也不太了解自己,起码她不晓得自己这么具有挑逗的天分,这般露骨的话竟能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但她顾不得研究这个问题,她现在只想顺从内心的渴望,让自己做一次雷之远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玩火?”雷之远喑哑地问道。
张庭江看得出来雷之远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他只是在很努力地克制着。她放下矜持,将自己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越过桌面,缓缓覆盖在雷之远厚实的手掌上。
当两人手掌交叠的刹那,彼此再也无力压抑深藏已久的相思和。
雷之远顺手反转,一把握住了张庭江微凉的手,他的眼睛紧紧锁住她水亮的眸子,想要确定她的想法。
“你确定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你确定你不后悔?”
不待雷之远说完,张庭江一个倾身向前,用自己的柔唇封住了雷之远的疑问,她用实际的行动告诉雷之远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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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张庭江婴儿般熟睡的脸孔,雷之远一向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化为幸福的温柔,她是他的了。他会向雷毅解释一切,他会尽其所能地乞求雷毅的谅解,但是他不会再放手了。
雷之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地抚模张庭江因脂粉末施而显得更为清秀动人的脸庞,他情不自禁俯吻住她微扬的唇角,想要重温前一夜的浪漫绪绝。
像是童话中被吻醒的睡美人,张庭江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雷之远微笑的脸,她想起昨夜醉人的缠绵,蓦地涨红了脸。她下意识地拉起床单遮住自己,却又硬生生地克制住,因为游戏人间的爱情高手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眼底无意识流露出的羞涩却是她无法克制的。
雷之远轻笑出声,手指爱怜地在她眼圈下方淡青色的阴影画圈圈。
“你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
当然没睡好。为了掩饰自己是第一次,张庭江昨晚拼命地想灌醉雷之远。在酒吧没让他醉倒,回到房间,她又让侍应生送来烈酒继续使出各种手段让他喝完一杯又一杯。雷之远酒量再好,也禁不起张庭江把酒当水猛灌的方式,直到他剩下三分清醒她才肯罢手,放心地让他贴近自己……
半夜,当雷之远在不堪酒力和体力双重透支下沉沉睡去时,张庭江又忙着将事前偷偷垫在床上的大浴巾换下,拿到浴室搓了又搓、洗了再洗,虽然没办法让浴巾恢覆原本的洁白,但起码也将初夜的痕迹淡化至最不明显的地步。
她那淡青的眼圈就是这样一夜折腾的结果。
“现在几点了?”张庭江想起MBM十一点会派专车送他们一行人到旧金山机场。
雷之远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腕表看。
“快九点了。”
“天啊!都这么晚了。”张庭江连忙起身准备冲到浴室梳洗,但一掀开毯子,空调的阵阵清凉让她想起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她连忙又将毯子盖上,窘到极点地转头请求雷之远:“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衣服?
两人散了一地的衣物,仿彿是在见证昨夜狂乱的激情。
雷之远漂亮的双眸里透着一股慵懒的邪气,“能为漂亮的女人效劳是我的荣幸,可惜你这个坏东西昨晚把我灌得太醉了,害我现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雷之远露出抱歉的笑容。
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张庭江除了干瞪眼却也无可奈何,谁教她给了他宿醉未醒的好借口。
为了不让雷之远的诡计得逞,张庭江拉紧毯子,打算裹着毯子下床拿衣服,没想到使尽了吃女乃的力气却怎样也扯不起毯子,原来又是他在搞怪。
“你难道不知道宿醉的人是不能招凉的吗?那样很容易感冒耶!”雷之远无赖地硬扯着毯子,不让张庭江拉走。
一时之间,两人就像是在拔河,你拉我拔,互不相让。
“你真可恶!满脑子的坏心眼。”争不过的张庭江陡然放弃,不管自己一丝不挂,负气地下床捡衣服。
忽然,她背部感到一阵温热,雷之远强壮的手臂从她身后紧紧地环抱住她,脸埋入她柔腻的颈窝间,充满男性的鼻息吹在她的耳垂上,引起她全身阵阵酥麻。
“别这样,我快来不及了。”张庭江顿时化为一汪水,柔情无限,平日的强悍早巳不见踪迹。
“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雷之远灼热的唇一路从她的耳垂吻向她的香肩。
“你别开玩笑了,如果我留下来,那些贵宾怎么办?”张庭江心醉神迷,连拒绝都有气无力。
“不过是把那些大爷们送回台湾,李副理和钱副理不至于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吧?”雷之远的唇依旧在张庭江的颈间徘徊着。“难道你不想留下来?你这么快就厌倦我了吗?”
“不是……”张庭江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事情的发展和她当初的预想完全不一样。
张庭江原以为当她一觉醒来,雷之远可能早已不在身边。就算他和她一起醒来,依照上次那一吻的经验,他很可能又不当一回事地冷淡以对。而现在,他竟然要她留下来,这代表他是需要她的吗?这代表他对她有更深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