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佳媺坚定的眼神,绿桐只有叹口气去拿行李。
她不相信韩森公爵会真的弃格格于不顾,因为如果他不在乎格格,那天可能会紧跟在格格的后面跳下海中救她;而且,将格格救上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他的恐惧,在在都是真情流露的表现啊!
可是,如果他真的在乎格格,这些天又怎么会将她翔鹰号上不理不睬呢?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现在,大家都下船了,居然还没看见他的人影?!
绿桐刻意放慢脚步,还绕到厨房慢吞吞的喝了杯水,意图多拖些时间,她相信再多等一会儿,爵爷会回来的。
可是,为以防万一,她还是在厨房拿了些干面包,以免万一等不到公爵而真的流落异乡的话,她们不至于会马上饿死。
事情怎么会这样子呢?
拖到不能再拖了,回到甲板上,看到佳媺挺直了双肩的纤纤身影,绿桐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佳媺接过自己的行李,抬眼望进了绿桐泪意汪汪的双眼,以近乎耳语的音量说:“我们走吧!”
“走?我们要上哪儿去?我们不是要在这儿等公爵来接我们吗?”绿桐心中哀叹着,能拖一秒是一秒了,可是公爵若再不出现,她也没辙了。
佳媺抿抿唇,冷冷的瞅了绿桐一眼,“那你就在这儿继续等吧!”说着,佳媺捏紧了肩上的包袱,转身步向登陆板。
“格格!”绿桐见桂媺真的要走了,赶忙冲上去挽住她的手,“格格,我走,我跟您走!我说过您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只是,格格,您要去哪儿,您自己知道吗?”
佳媺脸色一白,“我”
这时,登陆板底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佳媺和绿桐望向急奔而来的身影。
他总算出现了!
天,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其实,他丢掉项链的事情,她早就不气了,当时说恨他的话,也只是一时的气话,所以,在知道他离开翔鹰号的时候,她简直懊恼死了!
她好想他,想得简直就要疯了;特别是刚才,始终不见他来,她简直就要崩溃了。
二行清泪幽幽的滑下她苍白憔悴的脸庞,滑过她轻颤不已的唇,她心痛欲狂,楚楚颤颤的说:“china,如果你不要我了,求你让我们回china好吗?”她用威尔斯学来的单字,试着让他知道如果他不要她了,她想回中国。
韩森因为身为总指挥官,所以领船队回国后有许多事情须做交接,刚才,他好怕她会跟着其他的人一起下船了,所以草草交代了事情就匆匆赶回来。
他原本快要溢出胸口的惊惶,在看到佳媺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她如泣如诉的一句话,看到她写满了哀怨决绝的小小脸庞,他的心闷得像要窒息了、痛得像被撕碎了。
他激狂的、灼痛的、热烈的将她揽人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她离开他的怀抱有多久了?他怎么觉得好像已经有一世纪那么久了?在看不到她的这几天,他就像是一抹飘荡了几世纪的孤苦灵魂,空虚、孤绝。
天可怜见,他想死她了,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在怀中的充实感,总算让他再次觉得完整。
他发誓,这辈子,除非他死,他再也不放开她了,因为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她娇软纤细的身子传来了她独有的馨香,那熟悉的味道让他激动得双眼刺痛,他抚上她的背,用最真挚、炙烈的肢体语言告诉她,他要她、爱她!绝不让她离开,更不会抛弃她!
她背上的包袱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刚才已经打算要离开了?他差一点又要失去她了?
想到这里,他一恸,疯狂的吻上了她的唇,心疼的吮掉染在她唇瓣上濡湿的泪水。
绿桐掩着嘴轻笑着退下了,她就知道,爵爷对格格是有感情的。
罢才,她就一直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还好,”绿桐开心的哼着:“刚才想尽办法拖了点时间。”否则,令人遗憾的事情就很难避免了。
第八章
伦敦,是英国的首都,距北海口约六十五公里,而泰晤士河将伦敦与北海串联起来,因此,伦敦对个的航运及商业行业都十分发达。
下午翔鹰号只在朴茨茅斯港停了二个钟头,就朝伦敦继续前进,在四个多钟头后,韩与佳媺到达伦敦时,伦敦就像是浸染在似雨非雨、似烟非烟的迷雾之中。
韩环紧了佳媺的肩,并帮她拢了拢披风,生怕她娇弱的身子会受不了伦敦的湿寒。
绿桐与管家汤姆从另一部马车走下来,尾随在后。
“汤姆,你帮她随行的侍女安排个房间,让她尽早休息吧。”踏进房门,韩森交代着。
“是。”汤姆颔首应道,已经略带松弛的脸庞,浮起欣喜、和缓的笑纹:“欢迎爵爷回家!”
“嗯。”他笑着环着她纤瘦的肩膀,亲昵的拥着她走进室内。
室内,与中国式建筑截然不同的精致典雅,呈现在佳媺的眼前:一人挑高的门厅,晶莹璀璨的水晶灯饰就以最耀眼的光华,吸引了佳媺的目光。
放眼望去,这座宅子里的所有家具、饰品都透着一种简单、素雅、细致的质感,没有过多的宝物,没有富贵逼人的俗丽,却又样样看起来都身份不菲,充分展现出主人不凡的口味与不刻意夸耀的财富。
走过众多仆佣躬身簇拥的门厅,可以看见一个挑高约有四层楼高的圆形穹顶,刚才闪着璀璨光华的水晶灯饰悬挂在正中央,穹顶的下方是一个十分宽广的空间,除了手工细致的波斯地毯外,什么家具、摆饰都没有。
走过柔软陷足的波斯地毯,是一座可同时容纳十人并肩行走的锻造栏杆楼梯,爬到转折处,楼梯一分为二,成为二座圆弧形的楼梯,楼梯顶端消失在红地毯之下。
绿桐并没有跟着上到二楼,因为除了打扫、整理或主人有需要服侍的时候,奴仆们是不得上二楼的。
韩森握紧了佳媺的肩头,领着她来到走道最末端的房间。
这个房间好大,比阿玛的房间还要大上二倍。
走进房间,就是一间起居间,起居间的右侧是一个独立的书房,左手边是一道嵌有壁炉的墙,以这道墙为屏障的另一侧是卧房区,卧房区的正中央摆了一张大得离谱的四柱床,这张床大概可以让四个身形像佳媺的女子,同时在上面打滚。
这个房间虽然很大,但是装潢却很简单,所有的家具都维持原木朴实的质感,缀上英国传统的条纹布饰,呈现出一种优雅的质感与淡雅的书卷味。
韩森牵着她的手来到卧房区,佳媺看到那张大床好不自在。
他温柔的笑笑,轻轻的将推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将床头几上方一幅图取,露出一个隐藏式的保险箱。
佳媺狐疑的看着他,觉得自从下午他再度出现后的所作所为,都令人匪夷所思。
保险箱的密码锁开了,韩森从里面拿出一个珠宝箱,小心的放在佳媺身旁的小方几上。
他平常充满成熟男人味的脸上,此刻闪着明显的期待,那神情像极了亟欲献宝的孩童。
他从珠宝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珠宝盒,笑电漾上他的唇角,他看了她一眼后,打开那个小珠宝盒。
闪着深沉、神秘的光华乍现,一如深海般的潋滟蓝光;韩森对佳媺温柔一笑,拿起一条项链。
“哗!”佳媺不由得发出了惊叹。
这条项链的链身是由一颗颗心形的美钻串缀而成,在鹅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璀璨生辉,闪动着彩虹光谱般的炫目光芒,在呈现心形曲线的链身尖端,缀着一颗闪着光如草莓般大小的蓝宝石,这颗蓝宝石的开头也是会让人柔情顿生的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