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眼睛光顾着盯坐在身旁的女孩子,原来还是有注意到别的小姐……嘿,一心两用,真不愧是你老爸的儿子。”徐娇娇揶揄了儿子两句,这才接着说:“三个都是十姊妹家的小姐啦!那个打扮得像只孔雀的,叫陈文君,在电视台工作,听说快要被提拔当晚间新闻主播了;那个冷冷傲傲的,叫李依萍,在证券公司上班,好象还是个经理什么的;至于那个长得最漂亮的,叫樊素心,可就更了不起了……”
“喔?她又是做什么的?”应天碧随口问,视线却又回到了货架上的围巾,拿不定主意要买月白色的好,还是桃红色的适合。
“是个平面模特儿,工作倒还好,不过人家交上了个小开,大概年底就要嫁入雷氏企业当少女乃女乃了。”
“三代富贵的雷氏家族?那可真了不起了。”应天碧想了想,决定挑月白色的围巾,出尘淡雅,和她的气韵相合。“不过老妈就更了不起了,没一会儿工夫,就把人家的出身来历查个一清二楚。”
“兔崽子,敢消遣你老妈?”徐娇娇敲了他脑袋一下,笑骂:“你以为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要不是怕你不长眼,沾上了莫名其妙的桃花,老妈用得着这么辛苦?”
“是是是,不过妳也太看得起妳儿子了,我现在这副德行,又不是瞎了眼,哪个小姐会瞧得上眼?”应天碧拿起围巾,准备到柜台结帐。
“这条不好,大过年的,挑桃红色不喜气些?”徐娇娇拉住儿子,脸上似笑非笑。“何况那女孩明媚开朗,娇俏活泼,搭配桃红色的围巾不更合适些?”
“对喔!老妈识见非凡,明见万里,真是了不起,桃红的果然更合适些。”应天碧顿时茅塞顿开,赶忙换了桃红色的围巾。
“少拍马屁了,女孩可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去追,老妈只能帮到这里了。”徐娇娇看了眼他手上咖啡,笑道:“说了这么多话,口真有些渴了,这杯咖啡就孝敬老妈了吧!”
应天碧连忙奉上咖啡,一脸谄媚地说:“当然!这本来就是要孝敬老妈的,妳也知道我不喝咖啡……”
“是啊!巴巴地端着杯咖啡,等佳人出来,咖啡也凉了。”徐娇娇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淡淡地说:“我也不领你的情,你这是借花献佛,没半点孝心的。”
应天碧尴尬一笑。“老妈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天寒地冻的,妳瞧瞧有哪个人像妳儿子这么有孝心,还陪妈妈来进香拜拜的?”
“你是被我逼着来的,还好意思拿来说嘴”徐娇娇白了儿子一眼,却还是被逗得笑了。“你自个儿慢慢等吧!我先上游览车了。”
应天碧笑着点了点头,把围巾拿去柜台结帐,然后再去买一杯咖啡,想了想,又多买了一杯,端着咖啡刚走到门边,江慕云祖孙也恰好走了进来。
“喝杯咖啡暖暖身子吧!”应天碧把两杯咖啡送到她们面前。
江慕云吓了一跳。“你还没上车啊?”
“再忙,也要跟妳喝杯咖啡。”应天碧装模作样地说了句广告词,将一杯咖啡放在她手心。
“耍宝啊!”江慕云失笑,撇了撇嘴,却还是喝了一口。
“外婆喝不喝咖啡?”应天碧将另一杯咖啡端给外婆,大献殷勤。
“啊!我不喝咖啡,这外国的东西我喝不惯,谢谢,谢谢啦!”外婆连连摆手,笑着拒绝。
“我们快点上车吧!要是游览车开走就糟了。”江慕云扶着外婆先行。
三人先后上了游览车,应天碧等她入座,才将围巾拿出来,围在她脖子上。“天气冷,围着比较舒服。小脸冻得红通通的虽然很可爱,但万一着凉可就不好玩了。”
“你……”江慕云有些手足无措,板起脸就要拒绝。
“妳可别误会我不安好心,这条围巾只是谢谢妳刚才请我吃年糕的回礼。”应天碧止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有来有往,交情才会长久,咱们是君子之交,用不着这些客气虚套,否则真要讲究起来,妳刚才好心请我吃年糕,我岂不是该怀疑妳对我有意思?这不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吗?”
江慕云闻言一愣,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起,气恼道:“你放心吧,下次我就算吃到撑着,也不会再请你吃东西了。”
应天碧大笑。“妳这可就是以怨报德了。”
江慕云见他握住自己的手始终没松开,嗔道:“握够了没?可以松手了吧?”
“可以,只要妳答应接受这条围巾。”
“好啦好啦!有呆子肯送礼还不好吗?你要是再不放,我可要叫了。”
“别,我这不是放手了?”应天碧一笑松手,只是掌心中,还依稀留着温馨,还能感受到她的手是那么娇小、那么纤柔、那么细致。
他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真应该再设法握久一点的……
第二章天后宫
出三义休息站,到下一站北港朝天宫大概还要两、三个钟头,十姊妹怕车上众人无聊,便拿出点歌簿,呼朋引伴,邀请大家唱起卡拉OK来。
第一名歌者是个老先生,标准的“狗喉乞丐调”,抖音更是唱得大家鸡皮疙瘩掉满地。
应天碧苦着脸,压低了声音说:“一开唱,就别想在车上睡觉了。更惨的是,愈爱唱的愈没自知之明……嘿,这位阿伯算不错了,车窗玻璃还没被他震破。”
“你说话真损。”江慕云笑不可抑,靠近他身旁小小声地问:“你以前常来吗?是不是大家一上车就会开始唱歌?”
“大学的时候被老妈骗来过一次,那次可真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幽如兰、清似桂,引得应天碧心荡神摇,不动声色地将身子靠近;一是无心,一是有意,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几乎只在呼吸之间。
“那次大家兴致更好,椅子还没坐热就唱了起来,一群歌王歌后,都不让人有片刻休息。一整天这么熬下来,回家连作了两天噩梦,收惊招魂全不管用,妳说惨不惨?”
江慕云笑得喘不过气来,伏在他肩上止不住笑。“骗鬼!真要这么惨,你这次怎么又来了?”
“不来,怎么遇得见妳?”佳人吐气如兰,应天碧不由得忘形了。
这句带着三分调笑意味的回答一出,江慕云登时敛了笑容,坐直了身子,冷冷地说:“你……”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到处走走看看,才能多方结识良朋益友,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草绳吧?”应天碧见她变了脸色,心中暗暗叫苦,不等她开口,一阵插科打诨,笑嘻嘻就想混了过去。“咦?妳怎么板起脸来了?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我是有口无心,妳是大人大量,若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让朋友间生了嫌隙,那就太不值得了。”
江慕云闻言气结,却反驳不了他的话,想了好久才没好气地说:“文章是你作的,道理也是你讲的,你就尽避自说自话吧,我再不跟你说话了。”
应天碧暗暗松了一口气,陪笑道:“不说话,那唱歌好了。妳声音这么好听,歌声一定好得不得了,妳多唱两首,我回家也用不着收惊了;要不,在车上睡个觉休息一下也好,只要妳不怕作噩梦就行。”
江慕云想板起脸不理他,却又被他逗得笑了。“缺德!这几位阿公阿妈唱得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听?我就觉得挺好听的。”
“妳良心好,说话留三分,我可就没这修养了。”应天碧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话题。“看妳这样子,应该是头一次参加进香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