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瑶琴脸有愧色。“我虽然救她,可我也怕死,我怕她知道事情真相,找我报仇,也怕你知道事情真相,杀了我全家。”
“现在我知道了,你也可以死了。”傅红叶一步步走向她,如同死神。
“不要。”秋若水拉住他的手,神色凄凉。“不要杀她。”
“她可是……”
“可她也救过我。”秋若水从后环住他的腰。她好怕这男人又出手杀人。“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在人生三个不同的阶段,都有人惦记著我。婴孩时期的我,你辛辛苦苦寻觅了二十年;育幼院的我,有海棠、冰心和夜岚相依扶持,不离不弃;然后,是女乃女乃叔叔婶婶和姑姑们无尽的怜惜和照顾……我真的很幸福,所以,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暗红叶叹了一口气。“你运气很好,有若水帮你求情。”
睢瑶琴死死生生走了一遭,身子一软,险些没虚月兑。“那、那天谴呢?”
“我的命还要留著照顾晓书。”
“谢、谢谢……”
“你不用谢我,我还是会看著你的,希望你不会变成另一个全圣贤。”傅红叶语气淡漠。“帮我跟小宝问好,他的围棋愈下愈好了。”
睢瑶琴闻言,心胆俱裂。
像她这种身分,身家都是机密,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私生子小宝……
暗红叶不再理她,牵著秋若水的手离去。
“看来你还是比较在乎晓书,不在乎我。”秋若水的话中有著妒意。
“我与晓书同生,与你共死,同生共死都是你,有什么好计较?”傅红叶轻笑。
“对了,在猫头山上的那个蒙面女子曾跟我说,还有其他的人要我的命,是不是就是睢瑶琴?”
“不是,是祈少卿。”
“为什么?”
“因为只有他有办法调动龙湖帮的人手,而且他还是全圣贤的义子。”傅红叶全想明白了,冷冷地说:“想必他是在电视上看到你的采访,知道你还活著,害怕从前的丑事被抖出来,这才兴起了杀人灭口之意。”
秋若水闻言,一阵战栗。
“别怕,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傅红叶抱住了她,目中杀意一现即逝。
祈少卿穷途末路,求助於龙湖帮,企图重振雄风。
一个来自地狱的男人,却粉碎了他的美梦;不可一世的龙湖帮,面对这个谜一般的男人,转眼间烟消云散。
祈少卿看著他,眼中净是恐惧不信。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彷佛听见这冷酷又无情的杀神,以极温柔的语调低声说──“这是你亏欠晓书的!”
不是尾声
秋含愚的新书发表会,来的记者不多,因为新书的内容只不过是发生在二十年前,一件惨无人道的灭门血案的史料研究而已。
不过傅红叶和秋若水都来了,因为这是他们的血、他们的泪、他们的心痛、他们的回忆。
秋若水愣愣看著新书的内容,鼻头一酸,只想流泪;虽然那些往事早已不复记忆。
“别伤心,至少我们已经还了慕伯伯他们一个公道。”
秋若水点了点头,展颜一笑。“我昨天去见过海棠和夜岚,我们聊得好开心,她们都说会来当我的伴娘。海棠一直要留我过夜,来个秉烛长谈,可是她老公一直瞪著我,我只好先告辞了。”
“君不弃这家伙,醋劲居然这么大?!”傅红叶失笑。“我听说君实企业流传一个笑话,君不弃每天十二点整一定去接老婆吃饭,比报时台还准时。所以他老婆工作室的人一见到君不弃来,就知道该吃午饭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人家这是温柔体贴,哪像你这个大,整天就只想著、想著……”
“想著什么?”傅红叶眨了眨眼睛,脸上似笑非笑。
“你自己明白!”秋若水白了他一眼,小脸微微发红,没好气地说:“对了,海棠说她曾经见过冰心,你也说过要帮我找人,为什么都没有消息?”
“人海茫茫,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傅红叶苦笑。这丫头还真是愈来愈不怕他了,使唤得得心应手,唉……
“还有,白苹最近都不理我,是不是你跟她说我的坏话?”
“天地良心,你别乱冤枉人成不成?”傅红叶哭笑不得,悠悠地说:“你抢了她未来的丈夫,她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看?”
秋若水一愣,也笑了出来。
两人和众人打过招呼,手牵手走出会场,户外阳光普照,是个好天气。
“灾星十三楼是不是已经解散了?”秋若水好奇问道。
“没有,我把它交给了第一楼的楼主。”
“是谁?”
暗红叶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一个名字几乎天天上报的名人。
秋若水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会是第一楼的主人?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疯子。”傅红叶淡淡一笑。
秋若水急了。“那你还把灾星十三楼交给他?”
“如果这个地方遗忘了对历史的省思和忏悔,放弃了对公理正义的追求与坚持,是非不分、横行,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地狱,每个人都是灾星,又岂在乎多了个灾星十三楼?反之,如果每个人都有良知,都能坚持真理,又岂惧灾星十三楼的存在?”傅红叶轻叹一声,说得很沈重。
秋若水闻言默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丝秋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