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天使。”傅红叶语调淡漠,点了点头。那条项练他听过,是最近在上海盛大展出的珠宝展中的焦点,要价五百万美金。
“在别人眼中,我是天使,在你面前,我甘愿做任你蹂躏的爱奴。”颜笑花知道他答应了,笑意更甜。“我不想再做芭比女圭女圭了,最近新闻总监一职出缺,我想要。”
“出缺?!那不是你做的手脚吗?”傅红叶冷笑。“你既然是第三楼的主人,也就是这家电视台的幕后负责人,何必多此一举?”
“美其名是幕后负责人,归根究底也只不过是你的传声筒罢了。”颜笑花手指轻轻画著他的胸膛,吐气如兰,媚笑道:“何况多了这个身分,我出席社交场合和那些达官名流周旋也才能更吃得开……你总该知道,很多老色鬼和二代主都喜欢玩能干又漂亮的女人吧?”
“谁玩谁,只怕还说不定。”傅红叶略一沈吟,又点了点头。
颜笑花志大才高,心机深沈,很多男人都被她天使般的面孔所迷惑,遭玩弄於股掌之间,成了她手中的傀儡……哈哈哈,是了,乱世本该出妖姬啊!
“我玩别人,却是心甘情愿让你玩个痛快。”颜笑花星眸迷离、丁香轻吐,从颈际一路吻到他的月复下,喘息声愈来愈急,申吟道:“我、我还要……”
“我耐心有限,别要花样了。”傅红叶手一振,将她整个人抛在地毯上。
颜笑花轻叹一声,青葱玉指滑过雪肌玉肤,眼中净是哀怨,楚楚可怜地说:“要我说故事,也得让我把衣服穿好啊!我就知道你喜欢人家光溜……”
话还没说完,她身子已经被包在地毯里头,像一份好吃的寿司。
“史景谦!”颜笑花一愣,又气又恼,脸上笑容也不见了。“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死在我手上!”
“随时欢迎。”傅红叶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哼!”颜笑花脸一板,冷冷地说:“十九年前,有个三岁女婴遭人遗弃在爱心育幼院门口,身上只有张平安符,上头写著『晓书』二字。”
十九年前?三岁?难道天可怜见,慕伯伯的女儿真的没死?
暗红叶勉强按捺住心中狂喜忐忑,哑著声音说:“爱心育幼院?是不是祈少卿在三十多年前捐资成立的那家育幼院?”
“没错。不过自从祈少卿应邀入阁、当上部长之后,那家育幼院也就跟著破落荒败起来了。”颜笑花笑得很讽刺。“所谓的『爱心』育幼院,本来就只是这老色鬼的登天梯,欺世盗名的终南捷径罢了。”
“这位伪君子为人如何,我很清楚。”
“只怕未必吧?如果你知晓一切,也就用不著来『讨好巴结』我了。”颜笑花冷哼一声,淡淡地说:“祈少卿在经营育幼院的那段期间,不仅暗中和龙湖帮往来,以育幼院为掩护,干起贩毒和走私军火的勾当;就连他手上稍微漂亮些的院童,也几乎全给他卖到了妓院娼寮。”
暗红叶脸色变了。“难不成晓书……”
“不是她,是你问的另外一个女孩冰心!她运气太坏,出高价替她开苞的是一对无耻变态的夫妇,结果──”颜笑花不忍再说,摇了摇头,低声道:“后来,她杀了这对狗男女,放火烧了宅子,自己也葬身在火窟之中。”
暗红叶长叹一声,想起了那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也想起了那个人称“鬼首”、冷酷无情的君不弃……如果他知道冰心的际遇如此悲惨,这伪君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非给剁碎了喂狗不可!
“这些丑事关系到祈少卿的政治前途,你虽然是他的『乾女儿』,他也应该不会向你透露才是。”傅红叶定定看著她,目光如剑。
颜笑花抿嘴轻笑,声若银铃,不答反问。“你知道男人最可悲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颜笑花笑得花枝乱颤。“不是,是自作多情。”
“我好像就没有这样的习惯。”傅红叶淡淡地说。
“你根本就没心没肺,自作多情的人是我。”颜笑花止住了笑,容颜转为憔悴,珠泪欲滴,语带轻愁,令人又疼又怜。
暗红叶无动於衷;他不只没心没肺,连血都是冷的。
颜笑花咬著嘴唇,恨声道:“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像你一样的王八蛋,那女人都不用活了!”
“骂完了?可以继续说了?”
颜笑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男人除了自作多情之外,掌权握势的男人更是自命不凡。祈少卿最近民调支持度屡创新高,成了最耀眼的政治明星,所以他这毛病就更厉害,认为所有的女人都会死心场地爱上他,当他的奴隶,听从他的吩咐。”
“看来『权力是最佳的药』这句话,用在男人的身上更为恰当。”傅红叶笑了起来。
“这本来就是男人用来自吹自擂、自我陶醉的催眠曲。”看著他的笑,颜笑花的心乱了,眼波也迷醉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这个男人总能如此轻易地左右自己的心绪引她恨,口气忽然变得冷若玄冰。
“特别是在祈少卿的眼中,我只是个纯洁到近乎无知的天使,他更加不会防备我,也认为我没有胆量背叛他,所以他很放心在我面前炫耀这些事情。”
“炫耀?”
“将社会大众玩弄在股掌之间,还不值得他炫耀?”
暗红叶点了点头。“你可以告诉我晓书的下落了。”
“我不只可以告诉你晓书的下落,还可以给你看她们的照片,不过……”
“不过什么?”
颜笑花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是谁!”
“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那女人不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我会杀了她。”颜笑花冷冷看著他,清澈的目光中有怨恨、有嫉妒,也有哀愁。
“爱情并没有输赢。”
颜笑花不说话,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暗红叶叹了一口气。“她叫秋若水,不过有我在,你是杀不了她的。”
“那你就杀了我吧!”颜笑花掀开毯子,姿态优雅地起身,雪白无瑕的双峰傲然挺立。“如果你舍得的话。”
“你认为我会舍不得?”傅红叶笑了起来,带著嘲讽之意。
颜笑花恨极,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她的美丽、她的骄傲都让这个可恶的男人给毁得一乾二净……
她咬著嘴唇,走到桌子后头,拉开抽屉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片。“这是我花了三个晚上,调阅了所有的档案资料,在一张旧报纸中所发现的照片。十六年前这家报社对爱心育幼院做过专访,留下了这张全体院童的合照──”
暗红叶抢过照片,仔细一瞧,然后,他的手抖了起来,泪眼模糊了他的视线,声音也如同野兽般嘶哑难听。“晓书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颜笑花从不曾见过这个心如铁石的男人如此失态,心中骇极,不过残酷的笑意也在她的嘴角隐隐浮现。“死了。”
“死、死了?”大喜之后乍逢大悲,傅红叶险些站立不住,脸孔忽然变得如同恶魔般狰狞,一字一句地问:“她是怎么死的?”
你也有今天?你也会伤心难过?颜笑花笑意更浓,悠悠地说:“她运气不好,无意间发现了祈少卿藏毒贩毒之事,被他手下的爪牙当胸赏了一枪,滚落山坡……唉!好死不死那晚下著大雨,溪水暴涨,小女孩的尸体就这么给大水冲走,什么都找不著了。”
“祈、少、卿!”傅红叶忽然狂笑了起来,只是笑中的森寒之意,教人不寒而栗。“叫他买好棺材,准备办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