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小毛』?”柳湘君也生气了,模了模趴在一旁睡觉的“小毛”,义愤填膺地说:“『小毛』放心,姊姊一定帮你达成心愿。豆豆,我们这就去把『雪丽』偷出来……”
“谁说要偷『雪丽』的?”
柳湘君一旁。“可、可是,你刚刚说的什么『偷心计划』,难道不是去把『雪丽』偷出来吗?”
“偷东西是犯法的耶!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做这种事?”何豆豆揭了掐她的脸颊,笑说。“我只是打算把『小毛』带进去,让它和『雪丽』见见面,一解相思之苦;若是两只狗狗彼此看对眼了,还可以顺便、顺便……”
“顺便什么啊?”她眨著大眼睛,好奇地问。
何豆豆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小、小孩子不用懂这么多啦!你既然没戴表,只好在这里帮我把风,我一个人带『小毛』进去就好。”
“不要!我也要进去。”柳湘君见四周黑蒙蒙的,心里怕怕,紧紧拉著豆豆的袖子,小小声地说:“这里这么暗,人家不敢一个人待这里啦!我、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进去。”
“你还真是『爱哭又爱跟路』耶!”何豆豆无奈,点了点头,和柳湘君两人七手八脚地翻过围墙,溜了进去;至於“小毛”,看起来虽然笨头笨脑,手脚倒不含糊,轻轻一纵,也跟著跃过了围墙。
柳湘君紧紧地拉著豆豆的衣服,心惊胆战地说:“『小毛』倒乖,居然没有鬼吼鬼叫的?”
“它知道这趟是要去见它的女朋友,自然乖喽!”何豆豆模了模“小毛”的头,意示嘉许,跟著压低了声音说:“这栋房子虽然大,人却不多;白天的时候,通常只有那个老头子和三个女佣在家,到了晚上就更冷清了。我连续观察了一个礼拜,好像都只有老头子在而已,所以我们只要小心点,”定可以顺利帮『小毛』完成『偷心计划』。”
“难怪你这几天都那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都跑到这里来了?”柳湘君恍然大厝。
“那是当然喽!”何豆豆得意一笑。“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一流的侦探和怪盗,都会事先准备周全的。”
“豆豆真棒!如果是我就不敢晚上一个人模黑到这里来。”她看了看四周,灯火俱熄,一片漆黑寂寥,心里害怕,将豆豆的手抓得更紧了。“这栋房子的主人还真抠耶!连盏灯都舍不得点。乌漆抹黑的,还、还真有点像鬼屋……”
“别自己吓自己了,本来没鬼,都给你说出鬼来了。”何豆豆看了眼四周,心里也开始毛毛的,忍不住白了柳湘君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本来还没想到什么鬼不鬼的,你一说,现在也觉得到处都是鬼了。”
柳湘君噘著嘴,不服气地说:“人家才说一个鬼字,你却接连说了好几个鬼,就算有鬼,也是你引来的,你还怪人家?”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行不行?”何豆豆苦笑,可不想继续“鬼扯”下去。“『雪丽』的狗屋就在院子右侧秋千架的旁边,你带『小毛』过去会佳人,我到主屋那边留意老头子的动静。”
“可是,要是『雪丽』叫起来怎么办?”
“不会啦!『雪丽』也很喜欢『小毛』的,它不会害『小毛』的。”何豆豆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何况狗屋离主屋还有段距离,老头子又有些耳背,『雪丽』就算叫了起来,老头子也听不到啦!”
柳湘君听了这话,心情笃定了些,小心翼翼地带著“小毛”离开;何豆豆则踮起了脚尖,模黑走到主屋旁的窗户下,拉长了耳朵细听屋内动静。
几声犬吠声响起,但旋即又归於平静,何豆豆悬著的一颗、心终於放下,得意洋洋地自一言自语起来。“哈!大功告成了……”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大功告成了?”一阵冷冰冰的话声在何豆豆上方响起。
何豆豆一惊抬头,黑夜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屋顶上,黑衣黑裤,势若雄鹰。“你、你是谁?”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黑衣人冷若冰霜的话声再度响起,语调中却不带丝毫感情。“这里可是南宫家的地方,南宫家财雄势大,横跨政商两界,黑白两道从来没人敢对他下手,你的胆子可还真是不小……”
“我胆子不小,你胆子不也挺大的?”何豆豆脸上阵育阵白,瞄了眼他身上穿著的黑衣服,压低了声音说:“大、大家都是来做贼的,大哥别笑二哥。喂!你讲话声音这么大,你自己被抓了不打紧,可别连累本小姐跟著遭殃!”
黑衣人一愣,身形一展,如同一只大鹰般自屋顶落下;只见他左手一翻一转,瞬间已搭在何豆一旦肩头,冷冰冰地说:“别装蒜了!说!是谁派你来的……”
话声未断,只听见“ㄎㄡ”的一声,一个花盆从黑衣人头顶砸下;黑衣人张大了眼睛,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君君,你怎么会过来?”何豆豆惊呼出声。
“人家在那边等不到你,心里怕怕,才跑过来嘛!”柳湘君又拿起了一个花盆,打算给黑衣人再来一下。
“喂!你这是干么?想打死人啊?”何豆豆吓了一跳,忙拿走她手中花盆。
“人家怕他会醒过来嘛!”柳湘君吐了吐舌头,小声地问:“他是谁啊?”
“真不知道你的胆子究竟是大是小?也不怕把人给砸死了?”何豆豆回想刚才的情景,仍然心有馀悸,赶紧拍了拍心口。“他大概是小偷吧!被我撞破了他的好事,所以想对我不利啦-.”
“那、那他不就是坏人了?”柳湘君反应还真是慢半拍,这才开始害怕起来。
“我、我们快点走啦!他要是醒过来,说不定会把我们杀了灭口。”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没做。”她忽然从衣服口袋拿出纸笔来,写上“怪盗少女留”五个字,才又小小声地说:“小说里的怪盗做案完毕,都会留下字条。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那人家也要留言!”柳湘君抢过纸笔,侧著头想了想,忽然兴奋地说:“我写『我踏月色而来』,既罗曼蒂克又有诗意,你说好不好?”
“那你再帮我加上几句。”何豆豆玩心一起,也兴冲冲地说。“就写『借贵拘一用,帮阁下抓贼,两不相欠也』,你看怎样?”
“好好好,妙极了。”柳湘君笑嘻嘻地写下这些话,开开心心地说。“纸条要放哪里啊?”
“就放在小偷头上吧!”何豆豆接过纸条,想也不想,就直接把纸条放在黑衣人头上。
“嘻!我们两个真了不起,既帮『小毛』作红娘,又帮屋主抓小偷,真棒!”
“是啊!『怪盗少女』这下可出名了……”
声音渐去渐远,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坐了起来,伸手拨掉头上残留的花盆碎片。
一个老头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黑衣人面前,必恭必敬地问:“少爷,就这样让她们走好吗?”
“她们似乎不是我老妈派来『暖床』的,我不想节外生枝。”黑衣人正是南宫家的少主人南宫天,他手上拿著刚才那张纸条,似笑非笑地说。“这两个活宝良心倒好,还帮屋主抓贼呢!”
陈继儒一楞,面有愧色。“是我不好,没将这地方管理妥善,让少爷住进来的头一天就遇到了小偷,还受到攻击……”
“我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何况这两个人只怕也不是什么小偷。”月亮渐渐从云层后钻了出来;南宫天抬头望著月色,喃喃自语。“这月亮迟不迟、早不早,偏偏这时候才露脸。唉!就不知这两个『怪盗少女』长得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