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凡吓得闭上嘴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像极了受委屈的小男生。
“别装委屈了,我不会去找医生啦,胆小表!”廖寒枫白了他一眼,却又关心地模模他的额头。
“你真像我妈。”孟不凡仍是拉着他的手,怕他反悔。
“我要是你妈,就打你板子了!”廖寒枫没好气地说,“都发烧成这样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就只会跟我耍赖!”
“你连骂人的口气也跟我妈一样。”
“我要是有你这种儿子,肯定被气死了。”廖寒枫见他仍握着自己的手,脸上微红,大声说,“放手啦!都说不会去找医生了。”
“不要!你要说话不算话,我可没力气追你了。”
廖寒枫又好气又好笑,抱怨说:“都病得没力气了,刚才还顾着跟我聊天?”
“你特地过来找我聊天,我怎么能扫兴?”孟不凡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廖寒枫心头一阵温暖,再看他面色时,却发现满脸病容、憔悴不堪,“别顾着陪我说话了,乖乖睡一觉。”
“没关系,我不累。”孟不凡强打精神,笑嘻嘻地说,“你过来找我,一定有事情要说吧?”
“没有。”
“没有?”
“因为你没吃晚餐,我、我有些担心,才过来看看你。”
孟不凡心头暖暖的,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居然这么关心我!”
“我、我本来就很在乎你。”廖寒枫低声说。
这话中仿佛带着数不尽的绵绵情意,孟不凡竟不由得痴了。
“睡吧!别说话了。”
孟不凡深深看着他,忽然说:“你会不会走?”
“我不会离开的,你烧还没退呢!”
“若是烧退了呢?”
“我……等你睡着再离开。”
孟不凡愣愣地注视他,双眼仿佛起了一层雾,雾里的心情也是幽远缥缈,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良久良久,却只开口说:“谢谢。”
“傻瓜,我们是朋友啊!还说什么谢谢?”
“只是朋友吗?只能是朋友吗?”孟不凡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廖寒枫愣愣地注视他,竟像是也痴了。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孟不凡的烧渐渐退了,睡容宁静而安详,廖寒枫数着他的呼吸声,脸上满是温柔。
“这大睡着了,也像小孩子一样纯真可爱。”廖寒枫看着他的脸,喃喃自语。
“哨哨,哨哨,给我抱抱嘛!”孟不凡好梦犹酣,却说起梦话来。
“这大,连做梦也不老实!”廖寒枫气红了脸,想挣月兑他的手,谁知孟不凡一个翻身,反而将他压到床上。
廖寒枫涨红了脸,想推开他,又怕吵醒他,不敢叫他,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孟不凡双手环抱着他,一只大腿也压到他身上,却是睡得像死猪一样,浑然不觉。
廖寒枫耳际不断传来他的呼吸,一阵脸红心跳,呼吸也急促起来,谁知孟不凡口中又说起梦话:“哨哨,你好可爱喔!身材也好好喔!”一只手却不经意放到他胸前。
“这大,做梦不老实,连手也不老实!”廖寒枫无奈之余,只得侧过身子,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身子和孟不凡贴得更近了。
又是一阵寂静。
“这臭小子究竟梦到什么?怎地笑得这么开心?”廖寒枫惊魂甫定,倚在他的臂弯,看着他的脸出神。
“这臭小子这么色,做的梦一定也不正经。”廖寒枫红着脸想象,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长得也不难看嘛!”廖寒枫无聊起来,用手指画着他的眉毛、眼睛,心头小鹿乱撞。
“嘴唇也满性格的,怎么会交不到女朋友?”廖寒枫见他动也不动,又轻轻画着他的嘴唇,愣愣地想。
“小廖,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哨哨,我只是把她当成你,你知道吗?”孟不凡忽然又说起梦话,只是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不停地说,“小廖,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廖寒枫愣住了,脸上却没有厌恶恐惧之色,反而将嘴唇覆上他的唇,深深一吻。
“我也喜欢你,不凡。”廖寒枫在他耳边低声说。
孟不凡痛苦的脸上获得一丝满足,在笑意中沉酣睡去。
廖寒枫将身子紧紧靠着他,脑袋埋入他怀中,喃喃地说:“你的胸膛好宽好厚实,可是,我却只能趁你睡着时,倚在你怀中,听你的心跳……”
晨曦映人窗帘,孟不凡在好梦中醒来。
只是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一条右臂全麻了,动弹不得。
“小廖大概回去睡觉了。真该死!我昨天居然梦到跟小廖……”孟不凡涨红了脸,喃喃自语,“不过,这次感冒也真厉害,居然让我的手臂动都动不了……”
第八章
职棒球季进行了三分之二,“唐圣豹队”战绩独高,一枝独秀。
今晚的比赛,孟不凡敲出四支全垒打,技惊四座,廖寒枫也在全垒打炮火支援下,辛苦地以十比八拿下第六场胜投。
南部夜生活不逊于北部,花样犹有过之,“唐圣豹队”的球员现在就正在一间小酒吧庆祝狂欢。
“全垒打王,小廖今天怎么没来?他可是胜利投手耶!”卓庆生拿着一杯酒,走到孟不凡身边。
“他有没有来,干嘛问我?”孟不凡没好气地说。
“干嘛不问你?你们整天黏在一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说完了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整天黏在一起!”孟不凡怒气冲冲地说。
“没有就没有,干嘛火气那么大?”卓庆生模了模鼻子,转身走开,骂了一句,“神经病!”
孟不凡坐在吧台前,忽然大声说:“拿酒来!我今天不醉不归!”
酒保递给他一杯威士忌,孟不凡一口全灌了进去。
“别喝了,明天还有比赛。”甄耀名坐在他旁边,对酒保说:“别再给他酒了!”
孟不凡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去哪?”甄耀名一把拉住他。
“到肯卖酒的地方。”盂不凡冷冷地说。
“我不要一个醉猫当我球员。”
“我就算变成醉猫,照样打得到球。”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坐下来,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盂不凡扭头就走。
“是关于小廖的事。”
孟不凡脚步停住了,乖乖回到椅子坐下:“小廖的事,关我屁事?”
“你要不想听,我就不说了。”甄耀名悠悠地说。
“我、我……”孟不凡哑口无言,涨红了脸。
“你有心事?”
孟不凡重重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
“要是说得出口,我就不会这么烦了。”
“喔?可是不说出口,不是更难过?”
盂不凡又叹了口气,小声地说:“我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
“放心吧!我嘴紧得很!”
孟不凡沉默许久,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良久良久,才小声说:“我、我最近一直做春梦……”
“就这个问题?”甄耀名失笑,“这证明你身体健康、发育良好,有什么好烦恼的?老头子想梦还梦不到哩!”
“如果只是做春梦,我就不会烦恼了!”孟不凡瞪了他一眼,哀怨地说,“是、是梦中的对象出了问题……”
“早叫你不要看那么多,你就不听,这下出问题了吧?”甄耀名道貌岸然,一副教训口吻,“是梦到谁?饭岛爱还是铃木千里……”
“教练好像比我还熟嘛?”
甄耀名老脸泛红,咳了一声。
“我要是梦到饭岛爱。早就躲起来偷笑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喝闷酒?”孟不凡没好气地说,“我的对象是……是男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