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他,我们坐另一张桌子。”廖寒枫挽着任楚楚的手,看也不看孟不凡,径自走到另一张桌子,含笑替任楚楚拉开椅子,“请坐。”
任楚楚甜甜一笑,说了声谢谢,斯斯文文坐了下来,谁知孟不凡模了模鼻子,竟也毫不客气地将位置换到她身边:“你喜欢坐这里,怎么不早说?”
任楚楚白了他一眼:“这里有个大灯泡,我坐哪里都不舒服。”
“听到没?小廖,你这个大灯泡还不赶快消失?”孟不凡大言不惭地说。
廖寒枫在他们对面坐下,叹了口气:“死皮赖脸!难怪你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
“这个大从来没交过女朋友?”任楚楚咯咯娇笑。
“你想,会有女孩子喜欢他?”廖寒枫悠悠地说。
“是啊!会喜欢他的女孩子,肯定瞎了眼睛。”任楚楚大表赞同。
廖寒枫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孟不凡也不介意,笑嘻嘻地说:“这是因为现在的女孩子愈来愈没眼光了,不知道我的好处在哪里……”
“我倒看不出你有什么好处?”任楚楚冷笑一声。
“从外表自然看不出来喽!”孟不凡忽然向廖寒枫眨了眨眼睛,神气地说:“像小廖就知道我的好处在哪里。”
“我不知道!”廖寒枫忽然站了起来,向餐厅中央的沙拉吧走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却红得像餐盘里的大苹果。
“你要吃什么?”孟不凡也站了起来,含笑询问。
“原来你也有绅士风度啊?还会替女孩子服务。”任楚楚一脸不可置信,笑说,“我在减肥,帮我拿些蔬菜沙拉就好。”
“我和小廖可不一样,我是外表粗犷、内心温柔,对女孩子最照顾了。”孟不凡听到赞美,不禁得意起来。
任楚楚做了个恶心的表情,接着问:“那寒枫呢?他又是怎样的人?”
孟不凡叹了口气:“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心眼却比女人还小,动不动就使性子、发脾气,真让人有点受不了。”
“寒枫,你拿了什么好吃的?”任楚楚对着他身后喊。
“小廖够义气、性格豪爽,是男人中的男人。”孟不凡吓了一跳,马上换了说词,谁知回头一看,身后哪有半个人影?“咦?小廖呢?”
“我骗你的!”任楚楚掩嘴而笑,“我只是搞不懂,你把他说得这么差劲,为什么又老是黏着他。”
“我黏他?你把我当同性恋啊?”孟不凡跳了起来,瞪眼说,“要不是你在这里,我会理那臭小子?”
任楚楚不理他,继续说:“你不只黏着他,甚至、甚至有点怕他……”
“笑话!他个头没我高、身材没我壮、力气没我大,我会怕他?”孟不凡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这种怕,该、该怎么说呢……”任楚楚陷入沉思,忽然喜孜孜地说,“是了!就像丈夫怕老婆、男人怕女朋友一样!”
“胡说八道!”盂不凡忽然哈哈大笑,捧着肚子说,“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会、我会喜欢那臭小子?他是男人哩!”
“我没开玩笑!”任楚楚忽然沉下脸,冷冷地说,“女人对这种事是很敏感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情敌一样,我不希望你变成我的对手。”
孟不凡愣住了,他明明喜欢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却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己争风吃醋?“我明白告诉你,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很多同性恋者也是这样骗别人,甚至骗自己的。”任楚楚淡淡地说。
孟不凡快被气疯了,懒得和她多说,转身走到了沙拉吧。
“怎么,又吃了闭门羹?”廖寒枫见他一脸怒气,冷笑一声。
“那个疯女人,快把我气死了!”孟不凡拿了一堆牛肉、羊肉和猪肉,似乎要把怒气发泄在食物上。
廖寒枫听他骂任楚楚,脸上却露出一丝喜色,淡淡地说:“你追不到人家,就在背后骂人家,未免太没风度了吧?”
“才不是这件事!”
“那是为了什么?”
“我、我……”
“你什么啊?”
孟不凡涨红了脸,勉强说:“那疯女人居然说我、我喜欢你……”
廖寒枫一愣,竟不生气,反而低下头来:“那、那你心里真正的意思呢?”
“你神经病啊?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孟不凡觉得这小子脑袋真的有问题了。
“那……那如果我……我是女人呢?”廖寒枫声音更低。
“你要是女人,我可要逃之天天了!谁娶了你这种阴阳怪气的老婆,肯定会发疯……”
“你就慢慢在这里发疯吧!”廖寒枫气红了脸,头一甩,走回座位上。
任楚楚见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小心翼翼地说:“怎么,那大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廖寒枫不理她,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蔬菜沙拉。
“你是运动员,应该多吃些肉才行。”任楚楚关心地说。
“我要吃什么、爱吃什么,关你什么事?”廖寒枫冷冷地说。
“人家、人家特地,找你出来,想帮你庆祝,你、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凶?”任楚楚眼眶一红,快哭了出来。
廖寒枫叹了口气,轻抚她的脸蛋,柔声说:“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
任楚楚看着他俊朗迷人的脸庞,接触到他温柔似水的目光,气也跟着全都消失无踪了:“是因为孟不凡那个大白痴吗?”
廖寒枫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任楚楚一脸歉意,喃喃自语:“我不该和他说那些话的。”
廖寒枫直视着她,忽然说,“你说他喜、喜欢我,是真的吗?”
“他跟你说了?”任楚楚脸一红,嗫嚅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随便乱说?”廖寒枫皱起了眉头。
任楚楚忙说:“不是的,我是真的感觉到他喜欢你。”
“为什么?”廖寒枫又低头猛吃,掩饰心中忐忑。
“因为他、他看向你的目光很奇怪,有一些混乱、有一些迷离,还有、还有更多激情……”任楚楚眼神也跟着朦胧起来,“虽然他自己心里未必知道,不过、不过那的确是情人间的眼神没错。”
“聊些什么啊?这么开心。”孟不凡拿着两个盘子,悄没声息地出现。
廖寒枫和任楚楚一看见他,脸都不禁红了起来。
“咦?你们脸怎么都红了?”孟不凡将一盘蔬菜沙拉放在任楚楚桌前,又把另一盘烤好的铁板烧放在廖寒枫面前,“你们一定背着我偷说情话,对不对?”
“我们干嘛背着你?神经!”任楚楚没好气地说。
廖寒枫看着面前的铁板烧,问了一句:“喂!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吃的啊!”孟不凡搔搔头,有些不自在地说。
“我又没叫你帮我拿。”廖寒枫语调虽冷,目光、却温柔起来。
“‘真要命’说你重量不够,球路威力因此有限,我是你前辈,当然得帮你忙喽!”孟不凡似也觉得尴尬,找了些托辞。
廖寒枫听见这话,目光也和语调一样冷了:“鸡婆!你当我没手啊!”将面前的铁板烧推到他的位置。
孟不凡下不了台,重重坐了下来:“好心没好报!你不吃,我自己吃总行吧!”
“没事献殷勤,我就说你不安好心。”任楚楚不只受不了孟不凡,更受不了廖寒枫看着他时,略带幽怨的眼神,冷冷开口。
这下轮到孟不凡脸上发红了。
★★★★
连着一个月的梅雨,职棒的赛程都被恼人的春雨打乱。
此刻,屋外无星无月,却有蒙蒙细雨,扰人心绪;屋内一灯如豆,廖寒枫躺在床上看着文艺小说,眼眶中已有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