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蕾叹了口气,从浴白里起身,擦干身子,抹上玫瑰乳霜。
她今天不要一个人待在家里,她要去找死党兼属下孟欢儿,就算是去当电灯泡也没关系。
本日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比平常美艳两倍,任何打电话来约她吃饭的要求,也通通都会答应,因为她要尽快把自己嫁掉。
至于她过去的回忆耿毅嘛……
六年前,全家搬回台湾定居时,她就告诉过自己,就算再遇见耿毅,她也不会再动摇了。因为他当年若是有她在乎他的一半,就不该音讯全无地让她伤心。要她如何接受自己对他而言是个不重要的人呢?
不想了,反正恶棍与玫瑰本来就不适合。她现在的人生,由她的理性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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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蕾拎了一个巧克力蛋糕,一路享受着路人对她的惊艳目光。
没错,她身上穿的蕾丝衬衫用了五种高级蕾丝与六十支细纱纯棉,经过三十道工法的细心制作才完工,她身上美丽的柔软皮裙价格可以买一台摩托车,她的微鬈长发是造型师的最佳成就,她的脸庞就是美丽代言人。
她浑身散发着贵气,能走进任何时尚趴而不被指点。
白心蕾与一名拾荒老妇擦身而过时,她帮忙捡起一块落在地上的纸板,却不会因为两人的对比而感到不安与内疚。
在日本时,她活在一个看不到贫穷的圈子里。回到台湾后,她这种不因为看到贫穷而起内疚的心情,是经由学习来的。
她可以捐掉身上几万块钱的衣服去做公益,但是正因为她穿着如此昂贵服装,所以她能打进另一个富裕圈子里,所策划的慈善活动,才能引起更多媒体注意,获得几百万的捐款。是故,她不会因为自己一身贵气而内疚。
内疚会让她变老、变不美,少了那些被她哄得团团转的凯子哥,慈善捐款可是会大出血啊。
“你好。”白心蕾亮出一朵明艳笑容,走进好友孟欢儿和男友同居的社区。
警卫认得她,被她的美丽迷到公私不分地未经通报就放人。
白心蕾朝他挥挥手,顽皮地想着最好是孟欢儿那对情人正在温存,这样她带着巧克力蛋糕出场时,才会有棒打鸳鸯的效果。
因为自从她早上作了那个欲求不满的梦境之后,她现在的身分是“情人去死团”团长。
白心蕾按下门铃,开开心心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屋内的人数比她预期的还多。
她先和主人齐威的同母异父妹妹章蓉蓉打了声招呼,注意力却被互跪在地上的孟欢儿及齐威给吸引过去,以致完全没注意到站在客厅一隅的精英型男人。
“你们干么互跪?在演莎士比亚吗?”白心蕾问道。
就在白心蕾忙着凑热闹之际,离她最远的那名精英男人,却是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瞪着那个头发烫成浪漫波浪大卷,身穿着粉色典雅蕾丝衬衫,搭配一件包覆住圆翘臀部皮裙的性感女人。深茶色镜框下的精明黑眸,瞬间放空了几秒钟,完全没听见她说了些什么话。
白心蕾……男人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长眸里闪过原始的捕猎光芒。
“这位是耿毅,齐威的大哥。”此时,孟欢儿拉起白心蕾,帮他们彼此介绍一番。“这位是白心蕾,我的同事兼老板。”
孟欢儿话说得太快,白心蕾没听清楚对方的名字,只是很自然地扬出一个明灿笑容。
“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男人很眼熟。
她不认得他!雹毅的血液里轰地闹出一场火灾,他双唇紧抿着,利眸矍铄地望入她的眼里。
“也许。”耿毅推了下眼镜,沈声说道。
白心蕾瞪着他镜片下那对长眸,一道闪电突然击中她的脑门。
见鬼了见鬼了见鬼了!
眼前站在她面前双目炯然的男人,正是她今天早上的春梦男主角——
雹毅!
“那个、那个……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我先失陪……”白心蕾顾不得旁人的侧目,惊跳起身,恶鬼追赶似地疯狂逃窜出门。
雹毅眸里闪过笑意,她的失控让他瞬间充满了期待。
“我也『正好』想起我有事还没办,先失陪了。抱歉,看来是要错过你的手艺了,先祝福你和齐威幸福。”耿毅简单地跟同母异父的弟弟齐威及孟欢儿致意之后,高大身躯没浪费一秒钟时间,风一般地走向大门。
门外的白心蕾不知有人追来,拚命踩着三寸高跟鞋,恨不得能够插翅飞上天。
只是,她这些年瑜伽虽然是练得不错,不过,跑步还是依然很慢……
妈啊!妈啊!她怎么会再遇见耿毅!世界真的小成这副德行吗?
可她干么要跑啊?不是告诉过自己,就算再遇到耿毅也应该要无关痛痒的吗?她怎么还会在乎他呢?惨了惨了惨了……
白心蕾跑出社区,冲进最近的一座公园,回头想确认他有没有追来……
“跑够了吗?”耿毅带着笑意的冷峻脸庞贴到她面前。
白心蕾的三寸高跟鞋一拐,整个人往前一栽。
雹毅伸出双臂,轻易地揽住她的身子平衡她的重心,好似他已经做过这个动作千百次一样。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穿这么高的鞋子,老是不听。”他挑眉望着她,狭长眼里有着回忆的光。
“要……要你管!”白心蕾看着他黑黝眼神,呼吸间尽是他身上DIORHIGHER带着辣味的木质香味,大脑完全退化,只能硬挤出一句。“那表示我跟十八岁时一样年轻貌美。”
“不。”耿毅弯,黑眸看入她的眼里。
她屏住呼吸,不敢细闻他身上充满荳蔻辛香的感官味道。
“你比十八岁时更美了。”他说。
白心蕾感到一阵飘飘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什么理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倒是你变了好多……”她不能置信地睁大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从没想过你会戴着ZENITH的表,还穿着JILSANDER的衣服。”
这款水蓝色V领针织衫配白衬衫,她在目录上看过,但是,模特儿没有他的天
生潇洒及成功气势。
“你留下了那几万块现金,不就是希望我变成这样吗?”他呼吸着那股总在她梦里回旋的玫瑰香,薄唇微扬地说道。
白心蕾看着他眉宇之间的自信,她甚至用不着知道他身上的那只镂空面盘的手表可以买一间套房,针织衫一件要价两、三万,因为他的成功,她完全可以感受得到。
“你现在很好……很好……”她心窝里尽是感动,她弯起唇角,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她举起手模着他的脸颊,拚命地点头又点头,好像他的成就,她也与有荣焉一般。
白心蕾激动的模样让耿毅喉头有些哽咽。毕竟,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台湾遇到她!
他一直以为她定居在日本,因此即便他不知道她的日文名字,却还是每年都派人到日本找她。光是东京就有两千万人,寻人任务何其困难啊。但他没死心过,打从他开始有了积蓄的二十六岁那年开始,便坚持着这样的行为。
一直到前几年,因为仍然没有消息,他才强迫自己不许再抱着玫瑰泡沫度过余生,勉强放弃寻人的举动。
没想到老天却让他在台湾遇见了她!
雹毅望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他捧住她的脸庞,哑声说出与多年前相似的话。
“不要露出一副想要我吻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