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师父!
楚狂人惊坐起身,望向门口。
砰砰砰——石屋门板传来了一阵急促敲击声。
“且慢!”楚狂人大喝一声,快手将再次睡得昏沉沉的诸葛小雨拢进怀里。
石屋之门由内以木栓闩起,楚狂人忖度着自己应还有一些时间,便急忙想为诸葛小雨套上衣衫。
喀。
楚狂人心一沉,还来不及猜测师父是如何撬开门锁,门便已经被推开了。他只得脸色凝重地将诸葛小雨密密抱在怀里,以免其春光外泄。
诸葛长风一进门,一眼便瞧见女儿衣衫不整地被搂在楚狂人怀里。
“你们两个干了什么事!”诸葛长风怒火中烧,双眼却闪亮地像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说什么都得演上一场之热切。
楚狂人望着眼前双鬓微白,面貌却无啥大变化的人。
“师父!”楚狂人激动地低喊出声。
“狂人……我喜欢你的嘴……真的好舒服……”诸葛小雨喃喃低语道,小脸一侧,又在楚狂人喉间留下一吻。
“楚狂人,我要杀了你!”诸葛长风这下真的发毛了,一个纵身跃过,便要与楚狂人对招。
楚狂人怀抱着诸葛小雨,身子自然不甚灵活,也只能勉强左闪右躲地避开师父的掌风。
“师父,您误会了。小雨身子高烧,大夫说她需要在石屋里蒸熏治疗。她病得昏沉,我总不能让她一人待在里头吧。”楚狂人身子一个右偏,只差一寸,便要让师父给折了右肩。
“你不会找个女的陪她吗?况且,你陪她也就罢了,何必把衣衫全都卸了,分明是你想轻薄她!”诸葛长风大怒之下,什么轻巧功夫都抛到脑后,他抡起拳头,只想把楚狂人揍到鼻青脸肿。
“师父,你要是再说得大声些,整座岛上之人便全会知道我和她现下在石屋里是啥情况了。”
“竟敢威胁我——”
诸葛长风拳风霍霍闪过楚狂人脸孔,刮得他脸发热。
楚狂人只守不攻,频频后退着,不让师父动到他一分。
诸葛长风咽不下怒气,一瞧楚狂人走路姿态不对,索性直接踢上楚狂人大腿伤处。
楚狂人闷声一声,身子失去重心,整个人眼见便要往地上倒下。他眉头一皱,一个侧身,便用身躯撞上墙面,阻挡了跌势。
没理会撞击疼痛,楚狂人马上低头望着诸葛小雨,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诸葛长风见状,心里虽是暗暗开心楚狂人对女儿的保护.脸上却还是一副怒火中烧模样。
“师父,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把小雨放下。你想怎么打我,我都不还手。”楚狂人慎重地对师父说道。
“这才像话。”诸葛长风双手抆腰,仰天大笑着。
楚狂人将诸葛小雨放子檀木长榻上,他沉稳地走向师父,双眸黑亮,毫无所惧。
“吃我一拳。”诸葛长风不啰嗦,直接出掌.
“为什么要骗我你已经死了?”楚狂人眯起眼,厉声一问。
诸葛长风的拳头,硬生生地在楚狂人面前打停。
“你就那么巴不得我死吗?”诸葛长风哇哇大叫,开始顾左右面言他。
“你既然没死,为何要小雨欺骗我,甚且还将她托孤于狂岛一年?”楚狂人眯起眼,将师父心虚姿态全看进眼里。
“那可是我的锦囊妙计啊!你若是知道小雨是女的,你哪会安心让她在你身边,搞不好还随便找了个闲杂人等便嫁了她。”诸葛长风一说到此,马上理直气壮了起来。
可恶!师父的心态居然和司徒无艳当初所猜测之想法,分毫不差。楚狂人在心中诅咒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欺骗我!”楚狂人怒瞠双目,额间青筋愤怒地鼓动着。
“我不用托孤这种名义,你哪会收容我女儿。我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这小子的孤僻和记恨个性,我岂会不清楚。”呵呵呵,他真是厉害啊。
楚狂人双臂交握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师父一副快飞上天的得意模样。
“既然清楚我好记恨,你当年为什么一下山就急着把我赶出师门自立?”
诸葛长风垮下脸,挤眉弄眼,抓头搔腮地就是说不出话来。
“大夫吩咐小雨熏完一刻钟后,必须回房休息。”楚狂人再度抱起诸葛小雨,冷冷地瞥了师父一眼。“你可以待会儿再回答我的问题。”
“我抱她回去。你们名不正言不顺,可不能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诸葛长风极力地想为自己扳回一城。
“我已经告知全船之人,诸葛小雨是我未过门妻子。”
“既然如此,那还不快快跪下来叫声‘阿爹’来听听。”诸葛长风这下可乐了,他大步一迈,恰好挡在楚狂人面前。
“你一日不将当年事情说清楚,我便一日不叫人。”楚狂人瞧都不瞧他一眼,便走出石屋。
“你不叫我爹,我就不嫁女儿。”
“那就甭娶,我孤家寡人正好落得清净。”
诸葛长风被反将一军,老脸当场便垮了下来。
楚狂人才跨出石屋,便听见了一道洪声命令,自远处传来。
“仙人岛岛主听着!新朝摄政王司徒无艳,命你们立刻交出楚狂人将军。”
司徒无艳怎么会找到这里?况且,他又何必自封为摄政王呢?时局正乱,司徒无艳应当即刻登基才是啊……
楚狂人皱眉沉思着,才一分神便让师父夺去了诸葛小雨。
“师父,送她回房。”楚狂人命令道。
“她是我女儿,还要你交代不成!”诸葛长风瞪他一眼,匆匆走进石屋边的那间屋子里。
楚狂人一见诸葛小雨有人照顾,心系着国事的他,便立刻踏出长公主院落,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司徒无艳打了照面。
“你果然在此。”司徒无艳除去头上那层遮面布幔,激动地握住了楚狂人的眉。“你身上之毒……”
“已解。”楚狂人笑着说道,也回拍着司徒无艳的肩。
司徒无艳松了口气,神色这才稍缓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楚狂人问道。
“我带着新朝军令到了你的船上,齐将军告诉我发生了何事。我那船上正巧有个熟稔此处海域之人,便一路寻上了这座仙人岛,待会儿我就让人把你的军队也带到此处。”司徒无艳说道。
“他们一切可好?”楚狂人担心地追问着。
“你的军令如山,士兵们个个谨守本分,倒是我船上那名忘年之交,一听到你和诸葛小雨遭遇之事,当场便急得两行眼泪都掉了下来,又催又拉地吼着我快点救人。”司徒无艳笑着摇头说道。
“你的忘年之交?”
“你师父诸葛长风在我那儿待了半年,只不过他当时用的是假名罢了。”
“原来如此啊!”楚狂人恍然大悟地说道,低笑了起来。方才因着还陷在师父仍活在世上之震撼,倒是忘了追问师父如何会至此仙人岛。
“对了,你的副使提到,说当时带你来岛上的两位老者,向你提到若娶了其岛主,便可得到天下富贵。他们口气狂妄至此,你可知情岛主身分?”司徒无艳低声问道,声音不免有些微急,两道拧蹙柳眉亦不慎露了心事。
楚狂人对于司徒无艳难得之急切神态,他疑惑地皱起眉。
“我是否知道岛主身分一事,并不重要,现下让我甚感意外之事是为——你既然已得天下,为何仅以摄政王自居?”楚狂人沉声问道。
“因为我日后将遍寻天下,以期能迎回前皇长公主及皇子重返庙堂,是故现下便只以摄政王自居。”司徒无艳说。
“你说什么?!”楚狂人不免惊讶,因为他从不曾听过司徒无艳说过这般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