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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战绝艳 第11页

作者:余宛宛

火辣辣的脸庞连眼泪滑过,都显得痛楚,如果他不曾追着她到人间,这一切怎么会发生?

“没想到,我再度握到你的手,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欲上前拉住他的手,一层淡紫光圈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挡住了二人的肌肤之触。

“你还敢说你不在意我吗?”

黑啸天乍然睁开双眼,炯炯眸光未见先前丝毫的病弱死白。

“你……没死?!”白芙蓉瞪着他充满生气的脸庞,倒抽了一口气。

“雪狼与方才的一切,都是场幻术。”

“这样装死耍人,很了不起吗?”她举高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泪涟涟不止。

白芙蓉转身逃离,无力的身子逃得踉跄,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她不要与他独处。

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地压迫着,她逃到胸口因为喘不过气而整个揪痛起来。

“逃够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冰雹似的砸了她一肩背的冷疙瘩。

她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已经被一圈淡紫色光圈紧紧裹住,动弹不得。

她抬头,无可避免地陷入他的怒气之中。

想别开的脸庞,被他的左掌紧握住;想挣扎的双腕,被他的右掌紧扣住;想移动的身子,被他健硕的身躯压入一处树干之间。

“现在体会到被欺骗的感觉了吧?”他迫近她的脸庞。

“我没有欺骗你。”她的头好昏、好昏。

“那就老实告诉我,你逃离的真正原因;告诉我,十八岁对你而言代表了什么?”他紧迫盯人、严声逼问,咄咄逼人地锁紧住她虚弱的双眸。

“别逼我……别逼我……”她垂下肩,只觉得累。她逃得好累了……

每一次针锋相对,天知道她要花上多少时间装出对他的厌恶;每一次他气极离开,她流出的泪水连自己都惊讶。

“看着我!”雪雕般的五官全铺上一层疾言厉色,扫住她还想逃离的后颈,额对额、眼对眼--所有的隐藏都显得多余。

“你可不可以不要理我!你可不可以讨厌我!总有一天,你会用嫌弃的眼神看我!我不是你心中那个美好的芙蓉!我的身上……”

“你的身上怎么了?嗯?”

他的赤色瞳仁放出淡淡红光,让她栘不开视线,粗哑的声音,有着缓慢安抚人心的效果。她憔悴的心神完全禁不起他的蛊惑与他的……

白芙蓉放慢了呼吸,只觉得脑中愈来愈晕眩,只知道她“应该”回答他的问题。

“师父说我练了……”她望着他眼中的红光,喃喃低语着。

“放开她!”白玉相冷暍一声,纤指结了个五彩花印朝黑啸天射去。

花印戳破那二人之间的淡紫色光圈,不过,那淡紫色光圈并非如白玉相所预想的碎成片片紫光,而是无声无息地被黑啸天收回掌间。

黑啸天的功力,远超乎她的想像!

白玉相脸色一敛,迅地施法将白芙蓉栘回身边,并在她的额间写下解花语,除去黑啸天方才施下的锁魂术。

“师父!”白芙蓉蓦然清醒了过来,不解地看着师父及黑啸天。

“对芙蓉施以锁魂术,你的心眼可真高明。”白玉相讥讽道。

“拜你之赐,我现在知道她的反抗是谁所怂恿的。”黑啸天暴怒的眼望着那个仍在发抖的小人儿--可恶,差一点就知道真相了。

“你对我施锁魂术……”白芙蓉震惊地抬眼看他,拳头早巳忿怒地握紧。

“我只是要知道真相。”他皱眉跨前一步。

“真相吗?你听好了,她的逃避全由我所指使。”白玉相望着远方,讥诮地说道:“我不相信一对相爱的夫妻会舍得分离,各自修练其法。巫真派之首如我、巫咸派之首如你师父黑玄之,莫不为孤身一人。”白玉相的面容此时未见喜怒哀乐。

“你不需要学那些东西!一切有我!”黑啸天神色不善地说道。

“你走吧!我身为师父的徒儿,就要把该学的术法一样不漏地学齐,方能不辱师门。”白芙蓉乾涩着声音说道,不敢抬眼看他。

“如果你定要用这么差劲的理由来搪塞我,我会等!你该知道,所有巫术都有其解法,而你就是我的解咒书。对你,我绝不可能放手!”

黑啸天瞪着她的脸,手掌重重向外一甩--

怒火自指尖挥洒而出,轰然一声火燃之声,火焰已焚净前方的一排矮木丛。

白芙蓉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空中--我怎能拿你的命来换我的呢!

“别哭了,师父赶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白玉相看着眼前的桃花娇颜,脸上有着近年来少见的和煦笑意。

“好消息?”白芙蓉连苦笑都显得无力。

“我以为不需要半年的时间,我就能让你师祖顺利地离开人世。”白玉相忍住喉中的不适,抿唇一笑道。

“那么……我的事……”白芙蓉喉间已然哽咽。

“绝艳第三种破解法,我已经在着手钻研中了。”

“真的吗?”白芙蓉惊喜地叫出声来,却旋即拧皱了双眉:“第三种破解法也要害人吗?”

“放心吧!这种方法不需要,但依我估计还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所以,我不许你在十八岁那年自杀。”她没打算让芙蓉在十八岁时先行离开人世。

“可是,师父……”十八岁的死法,还算痛快啊!

“我会保住你--你是我的徒弟。”

“师父!”白芙蓉激动地上前抱住师父的身子,只知道师父轻拍了她的肩,却没看穿白玉相那颗长年积恨而腐蚀的心。

“和黑啸天成亲吧!他够苦了。”白玉相突如其来的说道。

“不行!万一解法下成,那么他岂不是要守着我残缺腐烂的身子一辈子吗?”

白芙蓉狂乱地摇着头,不能置信地看着师父。

“你怀疑我在骗你吗?”白玉相摀住口唇,用力将喉间的血意吞咽回月复间。

“我只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师父该懂她的心啊!

“你已经伤害了。”

白玉相撂下了冷冷一句,留下呆伫在原地的白芙蓉。

白芙蓉双膝一软,再也无力站起。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白玉相推开绿竹屋的门,却未在床杨上看到师父的身影。

她迅奔上前,却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跤。她勉强扶住墙壁,站稳了身子。

“嗤--”

兽般的低喃,让白玉相回头一望--

没想到自己不经心的一踩,竟在师父的血肉躯体上踩出了一方脚印!

师父的眼--唯一可辨识的眼--狠毒地瞪着她!

白玉相别过头,口中旋即吐出石榴花咒--一抹钟形的石榴红影缓落到师父身上,包覆住那触目惊心的身躯,将之往床杨的方向挪动。

“师父,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师父何苦受罪将自己拖行到门口?

白玉相打住话,在师父的躯体在空中移动之际,看到了“她”背后仍生长在皮肉上的胎印--北斗七星一样地排列着。

“你……你……你……”白玉相冷汗涔涔,全身颤抖。

“她”,眼中流下了泪。

“姊姊!”白玉相痛哭出声,双膝落地於床杨之前。眼前的“她”,竟是她以为早巳死去的姊姊啊!

她唯一能传达出情绪的两只眼睛,正怨懑地瞪着她。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白玉相双手捉着床杨,血腥与伤口腐烂的气息直扑而来,她栘不开视线,脑中的思绪愈益清醒时,心中也就愈加慌乱。

而今终於明白了姊姊当年容颜何以愈益娇丽!明白了姊姊何以离开巫咸国四方游定!明白了师父当年何以要伤心地远走它方!明白了姊姊不是死亡,而该是病发被师父藏封在这处花之结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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