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谢绮举手行了一下军礼。
“现在,把汤喝完,去休息。”雷杰取来了轻量的安眠药剂让她放在汤里教谢绮服下。谢绮的黑眼圈只代表一件事,不会失眠的她已经太久不曾好好睡上一觉了。
“好。”谢绮二话不说地把保温壶里的补汤全都灌到肚子里。
“喝的一滴不剩,肚子也鼓起来了。满意吗?”谢绮拍了两下肚子,打了个呵欠。
“刷牙,然后上床睡觉。”推著她走到卧室。
“我终於知道奏凯为什么规矩良好了,有你这样一个模范妈妈啊!”谢绮依言做完了所有事,头一沾到枕头就眯上了眼。
“晚安。”隐约知道希颜为她盖了被,并轻轻关上了门。
意识昏沉间,谢绮想著——她终於感到累了,因为她已经开始遗忘悲伤了吗?
但是,她不要遗忘白奇啊!
睡梦之间,她感觉自己闻到了白奇身上微凉的气息。
笨谢绮啊,她怎么没有想过白奇或许会入梦来找她。
梦里相见啊!她以后一定要天天努力睡觉。她甜甜地一笑,把睑颊埋入枕头间。
梦里,有白奇的手抚著她的脸;梦里,有白奇的吻轻印在额上。
她努力地想撑开眼皮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却无能为力。她又流泪了吗?不然脸颊因何湿润呢?
我会回来的!等我。我会回来的——要认得我。我会回来的——要原谅我。
梦里,她听见他这样告诉自己。
呵!
总没见过哪一家租书店开幕时有这么多风云人物聚集吧!
谢绮穿著牛仔裤笑不拢嘴地站在电脑前为新会员办理入会手续。
“哎呀,怎么没有人穿小礼服出现?不然至少穿套舞龙舞狮装来庆贺一下嘛。”谢绮嘲笑著卫洋平和雷杰两个男人的严肃表情。
“来,顺便交个几千块入会吧!”手心朝上,现赚两千大元。
“人手够吗?”雷杰打量著店内外的监视系统。比照雷氏集团而建,应该够完善。
“我不介意你们两位来当我的工读生。一位集团总裁老板、一个餐饮界的白马王子,我这间小店很快就能上报了。”谢绮认真地回答说道,不忘偷吃著卫洋平为她带来的美味寿司。
“妈妈,老师说你忘了填公司电话。”被夏雅妮接到店里的小曼,兴奋地冲到母亲身边。店里有好多图画书喔!
卫洋平顺手接过小曼手上的联络簿填写,眼珠子却差点掉出眼眶。
“文化事业负责人——谢绮,你打肿脸充胖子啊!租书店干嘛说的这么富丽堂皇?”卫洋平啧啧称奇起来,顺手用原子笔敲了下谢绮得意洋洋的脑袋。
“我哪里写错了。我又没说谎,我可是这间书店唯一的股东大老板耶!”
谢绮边忙著插腰兴师问罪,又要忙著给了新进门客人一脸灿烂的笑脸。脸色转变之快,让一群租书的高中生低笑出声。
“是——你说的都对。”卫洋平故意害怕地一耸肩,拉过一旁看八卦杂志看的开心的妻子夏雅妮入怀。
“请不要站在我的地盘上对我不敬。还有啊!麻烦两位名男大力宣传我这间小店。记者报导也不用太多,像刚才那样一次来个三、五个就可以了。你们要知道啊,在没有任何庇荫的状况下,这是咱家小店最快出名的方法。”谢绮一双灵动的眸闪闪发亮,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他在讽刺你。”卫洋平转而讥笑雷杰衔著金汤匙出生的背景。
“我反正不是靠我的身材与那张牲畜无害的脸,上电视大赚女人及主妇的钱。”雷杰挑眉反讽了一句。
“什么牲畜无害,开餐厅的人全是牲畜的大敌。啧——真为难了你的员工,居然有你这种总裁!”卫洋平倚著桌子,轻松地和雷杰打趣著。
好像回复到三剑客的年轻时期。谢绮的心脏一拧,为客人办借书的动作随之停止。
“黑凡还没放弃吗?”夏雅妮一看见谢绮发楞的脸,马上指著满排的花篮问道。
花篮上“黑凡”二字庞大到让人无法忽视,此人的财大气粗足见一斑。
“大概要等到我把花丢回黑凡脸上时,他才会放弃。”谢绮回过神来,不置可否地说道。决定开店前,在小曼和奏凯的要求下,她参加了雷杰家的一场宴会,一场据说黑凡会出席的晚宴。不过,黑凡没到。她也就再也没兴致去追究这人是方是圆了。
“黑凡过几天会在九华酒店办一场宴会,你会来吗?”雷杰这样问道,凌希颜则不解地看著丈夫脸上的试探。
白奇才过世多久,就要谢绮走向新感情?
“现在没心情看到一个东施效颦的人。”谢绮扮了个鬼脸,走出柜台四处和店内的人打招呼。
谈笑之间,谢绮几度不安地左右张望著,为什么总觉得身后有人注视著自己?
都是白奇害的!他以前总会趁著她不注意时接近她,带给她一次次的惊喜。他的存在感太强,所以,他一走,她连第六感都失灵。
“你来做什么?”雷杰冷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谢绮一回头,看见王筱雅怯怯地站在门口。
“我——我是来探望谢绮的。”王筱雅怯怯地对她一笑。
“我们不认为你的出现会让谁心情愉快。”夏雅妮心直口快地说道。
在白奇的死,八成与运海帮月兑不了关系时,没有人想对这个女人微笑相向。
“进入运海帮也是白奇所选择的啊!”被所有人排斥的视线刺伤,王筱雅急忙忙地解释著:“他如果没有进入运海帮,没有成立全影,他或者不会与你相遇。”
“是,我该为此感谢王耀隆?叩拜运海帮吗?你究竟想做什么?”谢绮防卫地在胸前交插著双臂,漠然地看著王筱雅。
“我们私下谈谈,好吗?”王筱雅紧张地移动著身躯。
“没什么好谈的。”卫洋平魁梧的身量站到王筱雅面前,摆明了送客姿态。
谢绮向夏雅妮使了个眼色,让她阻止卫洋平。自己和王筱雅无恩怨,听听她说话不会少一块肉。
“有什么话快说吧。”谢绮走到骑楼的一隅,转身看著她的不安。
“我想请你去看看乾爹,他最近的精神并不好。”
“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贵体欠安,对社会治安反而是一大助益。而他复原与否又关我什么事!如果他早允许白奇退出运海帮,也许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白奇还会在我身边。”并不想发火,气愤的话却还是说的铿锵有力、咬牙切齿、脸颊绷紧。
白奇的死,她无法不去归咎於他人。没人该枉死,何况是她的白奇!
“那是意外!”王筱雅急忙忙地拉住她的手臂。
“和我的车祸相同!那是一场找不到凶手的意外。”谢绮怀疑地观察著她激动的表情,等待著她的解释。能从王筱雅口中套出任何情报吗?
“乾爹绝对没有暗杀白奇!谋害你们的不是同一人!”王筱雅才激动地说完,立刻闭嘴了唇,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她说了什么!
“你知道是谁害死白奇!”谢绮双眼咄咄逼人,手掌更是紧捉住王筱雅,没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我如果知道凶手,怎么可能不告诉你!我们仍在追查凶手,但是关於凶手的线索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我也想替他报仇啊!”王筱雅的泪水夺眶而出。
谢绮失望地松开手,泄气地垂下肩。又失去线索了。
“对不起,乾爹派人伤害了你。”
“我当时已经从白奇的反应知道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当时有两位检察官得到帮内贿赂官员的一批机密资料,乾爹认为是白奇搞的鬼。他对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气到极点,所以才会想对你出手来警告白奇。他知道你对白奇的重要,不敢要了你的命,只是要吓吓你而已。”王筱雅掏出手帕擦去泪水,哽咽地解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