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想清楚她的糊涂。
“不要!”她直觉地出声。
“我的伤是为你而来的!”他凌厉的眼直扣入她脆弱的那一隅。
“是你硬要招惹我的!”眼睛扫过他的肩伤——只看一秒,她便坚持了离开的决心。
一见着那伤口,她就心痛,“既然招惹了,难得我愿意负责,不是最美好的结局吗?”他挑起她的下颚,亲密地抚摩着她的肌肤。
“希颜明天要回国。”她只能冒出这么一个理由——他愿意负责,她就得巴着他吗?
“不要再扯到他!”白奇的手劲一紧,捏住她的下巴“我要你的全心全意!”
“我不要全心全意——你难道不懂吗?”她推拒着他的胸膛,想将他推远。
“所以,你又选择了凌希颜!”
白奇怒了眼,双掌用力拍击在她身后的门板上,用劲之大让她的身子甚至因之而震动。
“不是的——”
他为什么总是要搬出希颜来?她明明没那个立息思!
“闭嘴!”他大吼一声,额间的青筋加上难看的脸色,凶神恶煞般地恐吓着她的眼。
谢绮噤了口,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怒气甩了她一头一脸。那激动而绝裂的神情是她未曾见过的
“如果我说了这么多,你仍是不愿相信我那么,我让你走,让你去找一个你不那么热爱的人!让你用你在出息着我的心,去陪伴凌希颜!你扪心自问——这对他公平吗?对我公平吗?对你那颗心公平吗?告诉你那颗理智的脑子,要不就和你的心和谐一点;要不,就让你的脑子干脆把你弄成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省得你为了感情而伤心费神。”他的话说到最后,口气已是完全平静:“如果——让我发现你和他之间出现一点问题,我会在第二天把你锁到我身边。一辈子!”他的口气不是威胁,只是一种果断的陈述。
“希颜不是问题的症结——”她想解释。
“他当然是问题的症结!人都有趋吉避凶的反应,你知道和他在一起没有危险,所以你当然会下意识的排斥我!”
他不相信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居然换不到她的真心相待!
他的愤怒要找一个出口——凌希颜就是那个倒楣鬼!谁让凌希颜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谢绮!
“大笨蛋。”谢绮垂下脸庞,在嘴里低喃地说道——
这男人着实霸道得可怕,也很死要面子哩。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他在乎她,比在乎他自己还多
心一揪拧,却满满地全是感动。
要收获前总要先栽入种子、灌溉爱心她期待父母当年的深情婚姻,却又不肯付出她完整的心。她好自私呵
悄悄偷睨了他一眼,在他仍然苍白的脸上,只看到对她的挂心——值得了!
“我可以走了?”无辜的大眼盯着他,长睫毛飞舞了两下——她需要时间把脑子里的固执水泥敲掉。
“可以。”白奇必须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以防它们再度击上墙面。
她居然真的要走!话甚且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然后,她转身隐约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于是,她离去——彷佛耳闻到一些懊恼的咒骂字眼。
终究,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爱这个精明的傻瓜!
“是你最后一次拿凌希颜当藉日离开我。”他忍不住出言示警,不甘心哪。
谢绮连忙点头,转身小跑步离开他的家,溢出口的笑声却在冲入阳光下时与满街的人分享她的好心情。
她,爱——白奇!
只是——她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想想
懊如何告诉他希颜是女的。
第十章
“我要和希颜结婚。”雷杰的笑容不像个公子,像个被爱冲昏头的傻瓜。
“你疯了!”卫洋平确定如果自己有心脏病的话,现在早就被送到医院了。
“有什么惊人之事要说明?”白奇状似镇定地问,虽然很想把那个名字给撕碎。
“希颜是女的。”雷杰宣布真相时,带着恋爱中人的狂热。
卫洋平的嘴没合上,而白奇浅薄的唇上勾起一道势在必得的笑意“那很好。”
“当然好。”雷杰显然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之中。
“你家的钥匙呢?”白奇朝他伸出手——游戏该结束了。
“啊”
谢绮捣起耳朵尖叫出声。
好难过啊!
磨了两下牙齿,找不到东西咬,白奇又不在身边,只好咬一片饼干泄恨。
他究土见打算怎么办?!
她讨厌他这种文风不动的做法,让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什么意思嘛!
他干脆摆明说他就是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嘛!
数一数,有几天没见到他了?一天、两天或者三天?
他的伤口好些了吗?
唉每当心思总往他身上绕时,那些坚持早就不翼而飞了。
走出他家门的那一刻,就明自己的心了。但,要她开口向他说出希颜的性别是她这辈子撒得最成功的一个谎话——她还是无能为力。
奇怪了,希颜为什么还没到家?她需要有人和她商量对策。
卡——
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谢绮立刻飞奔向前,唰地拉开了门。
“你回来——来了——”
她狂奔向前的脚步顿时打住,左脚一个不慎拐到了右脚,整个身子便向前倾去,落入他好整以暇的臂弯里。
“真是热情的欢迎仪式。看来你对凌希颜的感情还真超乎我想像的深厚。”
白奇面无表情,心里仍是闪过一阵不悦——她怎么就没这么对待过他!
他的手掌环着她的腰,她的手心贴在他的衣襟上,四目的胶着相望,是比体温接触更炽人的感觉。
“——谢谢。”见他理智地将她推在一臂之外—她只能这样怆然地回答。
“你来做什么?”她怔愣地看着他自顾自地在沙发上找了个位子。
“来看看你和凌希颜是否相处甚欢。”他修长的双腿自在地交并着,平整的面部表情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请把这里当成自个儿的家。”她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恼他没有与自己相同的雀跃心思。
“我会的。”他淡淡挑眉。
谢绮交插着双臂,鼓着颊打量着他,一时之间不是很习惯他这种疏远的神态。目光不由自主地溜到他的肩上,薄风衣盖住了伤口,让人无从得知伤口是否已稍愈。
陡地,白奇猛皱了下眉,双眉全拢蹙到一块。
“怎么了?!”她直冲到他前侧,娇小的身子整个贴附在他身侧,半坐半跪地倚在他身边。
小手无比温柔地为他卸去了风衣,除去了半边的衬衫。
“很痛吗?”她弯身握住他的手臂,检查着他的伤口。还好伤口没有流血。
“抽痛了一下。”这女人在做什么?
柔滑的指尖轻触着他的肌理也就算了,她压根儿不知自己宽松的休闲衫已在弯身时斜露出多少的脂润玉滑
“要不要吃止痛药?”白奇刚才倒抽了一口气,一定很痛。
“我喜欢清醒。”揽住她的腰,吸呼则汲取着她身上轻淡的花草香味。
“痛就该吃药,装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男人就爱逞强、说谎——”她睨了他一眼。
“你讨厌说谎的人?”请君入瓮的游戏正式展开。
“对,很讨厌!”谢绮点头点得很用力——
“因为我的谎话蹩脚得不得了,连七岁小孩子都骗不倒。我骗不了别人,别人却可以把我骗得团团转,那种感觉挺不好的。所以,我讨厌别人说谎,也讨厌说谎。”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