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个年度计画案没拿到,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损伤吗?要不是我在经理面前拚命说你的好话,你现在早就坐在门口喝西北风了。”史提板着一张睑说道。
她扇了两下她的长睫毛他现在说的是天方夜谭吗?她长到二十多岁,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
总经理出国前还叫她多担待他这个草包一点哩!
“我这么对你,你该知道如何日报我吧?”史提色迷迷的眼光在她娇小的身材上打着转——东方人精致的风情全都在这个小女人身上展露无遗。
“我笨呢,不知道怎么做。”谢绮轻咬了下唇,无辜地看着他。
“你一进到这个部门,我就注意到你了。”史提自以为潇洒地一甩头发,伸手插在裤袋里。
谢绮睁着大眼,看着他以走台步的姿态向她挪步而来。
拜托!看到一个讨厌的男人在她面前搔首弄姿,会让她食欲尽失!
“你不认为我们俩很适合吗?”史提一手撑在她的椅把上。
适合个头——光是你的古龙水味道就快把我呛死了!
谢绮拚命地向后仰,自动关闭呼吸系统。
史提满立忌地看着她泛红的小脸蛋,害羞了呢!真是可爱。
她侧头躲开他的魔爪,顺道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怎么不回家薰他可怜的老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不认为我们俩很适合吗?”
“我有男朋友了。”这句话,她已经练习很多次了。
谢绮一说完,立刻又屏住了呼吸。
“我不介意,大家公平竞争。”
“我介意,我很爱希颜。”她说得可认真了——她真的爱希颜嘛!
“别害羞,我看得出你对我也有出息思——”史提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沉醉在自己的魅力里,一个劲地朝她凑近。
“你有太太了!”谢绮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离开空气污染源,冲到窗户边卖力地呼吸。
“原来你在乎我和玛莉安啊!她和我早就……”长脸史提一睑的欣喜难挡,原来佳人在意的是他的婚姻问题。
“貌合神离?感情不佳?婚姻出现了危机?”她好心地提供着语词,不屑的神情写在眼中。“你换点新花招可以吗?连台词都这么老套,亏你还老是自夸以前是搞创意的。”
“别理会玛莉安,我可以为你买一户小套房,我们可以共筑一户甜蜜的小巢。”史提仍没搞清楚状况,一个劲地口沫横飞。
谢绮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翻了个大白眼——
他脑子有问题,他疯了!
“我不在乎玛莉安,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给我听好了!我讨厌你从你的脑浆到你没人气的古龙水!”她双手插腰,很不屑地看着他。
“你胡说!”他恼羞成怒地说道,厚唇一嘟就要亲上她的嘴。
谢绮尖锐的十指直接抓上他脸颊,趁他不备之时,冲到了门口。
“你居然敢抓伤我!你不要忘了这家公司是我爸开的——”史提捣着脸大叫出声。
“我——不干了!”谢绮抢在他前头把话说完,还附赠了一个微笑,“然后,我要联合以前被你骚扰过的员工,告到你连买古龙水的钱都没有!茱迪、凯伦,还有戴娜、仙蒂我来了!”
碰!门板被狠狠地甩上。史提的马脸乍变为青白,唇边白沫微吐——
他完了!
而一路哼唱着歌曲的谢绮小姐,在回家的路途中就接到了史提他爹的求情电话。
一个形象端正的公司怎么可以冒出性骚扰案!!
是故,神奇的事发生了——茱迪、剀伦、戴娜还有她捏造出来的仙蒂,都在最迅速的时间内得以在其他分公司复职,并且获得一笔适当的慰问金。
那钱,她以史提之名捐到性侵害协会,并承诺明日会附上史提先生文情并茂的忏悔史一大页!
谢绮笑着走进家中,但空旷的房屋让她的笑容逊了些色彩。
泵姑都已经远嫁到法国当贵妇了;而她的好友凌希颜也到台湾工作一段时间了。
捡起了今天的报纸,谢绮躺到沙发中,伸了伸懒腰,皱了皱小鼻子,想撒娇的冲动,让她四肢发痒。
她好想撒娇、好想希颜喔!
从大学一路到研究所,希颜一直是她的最佳撒娇良伴。
决定了——她要回台湾!
谢绮双眼蓦地发亮,火速拨了通电话给那位曾经合作过的台湾客户——陈明。
她当他干爹一般。
在最短的时间内,她替自己找到一份绝不会被上司欺负的工作。可不是她自夸,她办事的效率向来惊人。
不过嘛——她最讨厌以权势逼人屈服的老板-她发誓如果再让她遇到另一个吃人一旦腐的史提,她绝对会卯足全力,告到他身败名裂!
“我要回台湾了……”她开心地哼着歌,俏丽的容颜喜孜孜地。
她乐呼呼地收拾着行李,开心地拖着行李,踩过那份被她扔在地上的报纸——
角落的一版印着她的脚印,彩色的标题正彰显著她的本月星座运势——运气“特好”,不想遇到的,就一定会遇到!
她瞄了一眼,当然不予理会——她的大好前景才要展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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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哪里?”白小曼认真地追问道。
“还没出现。”谢绮笑着说。
“愈怕碰到的就一定会遇到。白奇叔叔是你的上司,而且对你一见钟情,对不对?”早熟的雷奏凯头头是道地说道。
“聪明小子,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拿拖鞋打了他——哪来的一见钟情!”
“那第二次见面吗?”女儿又缠了上来要个结局,还顺道打了个呵欠。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白奇的生日宴会上,我惊吓地发现我拿拖鞋打的那颗人头,居然是我的顶头大老板。讶异之余,还被他死皮赖脸地强索了生日之吻。反正,我们第一、二次的见面都很言情,我懒得提,你们长大后随便找本爱情小说看看就可以。”
谢绮一耸肩,想着该从何处述说那段至今犹历历在目的往事。
“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刺激。”雷奏凯做出结论。
“嗯。”白小曼点头附和着。没有恶龙!爸爸是王子,就应该要打恶龙的!
谢绮浅笑着拉拉女儿的软辫,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听好了,我和你爸爸的真正交锋,应该从第三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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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白奇一朵玫瑰,没什么了不起。
收到白先生一束百合,也没什么大不了。
收到白总裁一篮原装进口的郁金香花苞,反正还是没创意的事。
即使那一篮花苞在第二天绽开成让人挪不开视线的嫣红姹紫,那仍然只是一堆花啊草的。
这些,她都可以忍受——
谢绮奋力咬嚼着口香糖,大眼散发着冷光。
她不能忍受的是眼前这群三姑六婆的吵杂!
“谢绮,你也谈谈那天的事嘛。”多嘴女挤眉又弄眼。
“哪天?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她嚼、她又嚼、她再嚼,诅咒着那个该死的白奇。
“就是你在总裁生日宴会上献吻的那天嘛。”广播娘呵呵陪着笑脸。
“献吻!那是他强迫我吻他,我是被逼的!有什么好高兴兴的!”谢绮的嗓门扬了起来,掀起的大眼凌厉地射向那堆嗜食八卦的饿女。
这些女人脑子有问题吗?
难道就因为白奇有钱有才有势,还有一副帅俊无俦的外表,她就该心甘情愿任人轻薄吗?
要是白奇强暴了她,她们该不会觉得她该跪下来说声“谢主隆恩”吧?
伟大的白奇八成不知道比他有名一点的哲学家康德曾说过:自由不是让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是教人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