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鹏打了个冷颤,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冷咧。
他梦到自己正走在一片冰天雪地中,雪花飘到了他的脸颊上——好大的一片雪花,让他冷得直想吱吱乱叫。
炳啾!他打了个喷嚏,陡他睁开了眼,看入一双如霜的冰瞳中--
吓!
杜云鹏眨了眨眼,在回过神的那一瞬间,随即大叫出声:
“你醒了!”他欣喜地站起身来,情不自禁地握住她脆弱的肩。“哈啾!”
楚冰疑惑地看著他的表情——虽然没有预期他会有什么反应,但他这么高兴实在是有些怪异。
“我和君儿差点被你吓死!拜托你好好把身体养好!如果觉得白天太阳太大,我们以后就改成晚上出发!”他对著她苍白的脸色及一推就倒的身子大摇其头。
“吵死人的臭麻雀!”杜少君拉过毛毯盖住整个头脸。
杜雪了鹏猛地闭上嘴,立刻压低了声音:
“君儿一夜没睡,今天先让她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晚上再出发。”
“晚上走,你们不怕冷吗?”楚冰望著他仍不住颤抖的身子问道。
“我们当然怕冷,但是我们不会冻死,可是,你却可能被太阳融化。说了要帮你,自然得帮到底。”杜云鹏紧抱著毯子,豪爽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很奇怪。”她死盯著他的脸庞,手仍摆在他脸上。
“奇怪?什么东西奇怪?你为什么要一直模我?”杜云鹏睁大了眼,瞪著放在自己颊上的那片雪——
呃,是她雪白的手。
楚冰发现,当他黑亮的眼瞳那样专注地看著她时,她心里有种闷闷的感受再靠近他一点,应该可以改善这种情况。
[你没事吧?]杜云鹏相信自己的脸颊一定正在发烫,但是她的接近却又一再地让他的身躯降温。
“靠著你就没事。”她直截了当地说。
“完了!准是脑子给烧坏了。”他赤红著脸,这下子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拉下她的手,马上半推半揽地把她送到床榻间。
“你快躺著休息,我去找大夫!”
“找大夫没用。”她不悦地冷下了声调,扯住他的衣袖。
“那你——你难道你是回光返照,有事要交代我吗?”杜云鹏坐在床榻边,认真地握住她冰凉的手,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晶亮的眼珠。“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会死。”她冰冷地接了话——他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废话好扯?
“感谢老天,你真的没事了!”被她凶了一下,杜云鹏却开心地漾出一个笑。
嗯,她好像恢复正常了。
“我刚才元神出窍了。”楚冰开口说道。
“老天爷!”他震惊地瞪大了眼,俯身紧紧地拥住她,口中喃喃自语道:“别怕,没事了,别怕……”
“我本来就不怕。”楚冰呼吸著他身上的气息,满足的微扬唇角。
“我很怕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放松地吐了一口长气。
“我元神出窍时感受到了鼎的气场。鼎在城北的一户人家,门口写著。镇北王府』,有一对石狮子伫在门口。”她伸手捣住一个疲累的阿欠。
“镇北王府?那我们怎么进去?”对於她的异能,他已经能够处之泰然了。所以他抚著自己的下颚,努力想著解决的方法
“对了,昨天那位丰子夷不知道肯不肯帮忙。如果肯的话,明儿个就请他到镇北王府那一区走走晃晃,探探镇北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或偏好。市井间流通的消息总是比较多。啊——我可以请狄观涛帮忙,他可是君儿的乾爹呢,他在长安身居要职,对於镇北王应该多少有些了解……”
脑中盘算着事情的他,根本忘了自己正坐在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了身边。
楚冰抿了下唇,在望著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半天之后,冒出一句:
“我要睡觉了。”头部仍有些昏沉沉的她,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对哦,你需要好好休息。”杜云鹏闻言,立即闭上嘴,起身要离开床榻。
岂料
楚冰拉住了他的手。
“别走,睡在我旁边。”楚冰淡淡地说道,眼睛已经半合。
杜云鹏身子一斜,彷若被火烧到似,扑咚一声坐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他用力揉著撞到床角的额头,怀疑自己根本还在做梦。
“快上来。”她命令道,硬撑著眼皮,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君儿还在旁边。”他吞吞吐吐地说道,耳根子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他可是个大男人,而她该是个娇怯的小女人啊。
一起睡,她可以睡你的左边,我睡右边。”她挪动了子,随口安排好就寝位置。
杜云鹏尴尬地站在原地——楚冰难道不知道只有夫妻才能一块睡啊..
楚冰扬起眸睨了他一眼,将白皙的脸颊贴向冰冷的榻面,神情极冷,姿态却有些像孩子。
“你以为我是柳下惠吗?”他轻咳了两声,目光却挪不开她少见的纯真。
“你是杜云鹏,不是什么叫柳下惠的人。”不明白这比喻的她,勉强撑著眼皮与他对望。
“你是在向我求爱吗?”他努力地控制著唇边的优笑虽然这个笑容中震惊的成分居多。
她的性子未免转变得太快!
“你是我的药方。”把实话说出来,他就不会一直罗嗦了吧?她现在只想有他的气息陪伴她入睡。
呵呵呵:….杜云鹏这回真的咧开了一口白牙,整张脸都发起亮来
原来他喜欢他呢,算她眼光还不差。
不过她求爱的方式还真是含蓄——他是她的药方?挺新鲜的词。
“是你要求的喔。”他不忘抛下一句但书。
“快上来。”她低喃了一句。
杜云鹏抱起君儿到床榻上。在安顿好了女儿的位置后,他带著志下心不安的心情,很笔直地躺上床。
受限於双人的床榻大小,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柔软的腰肢。
“对、对不起!”他受惊地大叫了一声,身旁的君儿则不安地踢了他一脚。
楚冰皱了下眉,微微一侧身,小脸枕向他的肩窝。
杜云鹏低头看著那绝俗的容貌——一阵心动,忍不住将唇印上她的雪额之间。
好冷!他打了个冷颤,与她冰冷的眸相对。
“我是情不自禁我——我是登徒子——我下去——”他倏地收回手,叽哩咕噜地解释著。
“好舒服。”楚冰眯著眼说道。范青青把药方放在他身上,真是件聪明的事儿。
舒服?
杜云鹏用力地吞咽著口水,感到自己的脸庞不住地抽搐著。他轻薄了她,而她说“舒服”?这是在鼓励他吗?
正想进一步追问她的意思时,她已经又闭上了眼睛。
“爹,吃饭……要吃烧鹅。”杜少君说著梦话,一脚踏到了他身上。
他苦笑著,在不惊动楚冰的状况下,把棉被拉到君儿的胸口。
左方的女儿暖烘烘的偎著他,而右侧的绝世美女则冰冷得让他浑身打颤
这——要他如何入睡啊?
“爹,你为什么不和楚姑娘说话?”杜少君好奇问道。
“我没有。”杜云鹏强自镇定。
他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怎能告诉小孩子!
“你有问题!我的冰雪聪明告诉我你有问题!”杜少君灵活的大眼直盯著爹。
“你这套自吹自擂的功夫是打哪学来的?”他好笑又好气地揉了下女儿的头发。
“若不是你平日就会胡乱吹嘘,我如何能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呢?”杜少君即刻回嘴。
“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是谁说的话?”趁机教育一下,盯这丫头念书可比叫她吃饭难上一百倍。
“笋子。”杜少春掏出糖果放进嘴巴。
一记爆栗赏给她的头顶。
“笋子你个头哩!是荀子,不是教你认过那个字了吗?”火雷大嗓门吼向杜少君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