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不得我曾经受苦?"他勾起一抹笑,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时,他狠狠地皱起了眉,瞪着她日益瘦削的身子。"我待会带你去吃饭,你用塞的也得把那些饭给我塞进肚子里!"
吴明蓉伸手扶住桌子,如棉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和他的争吵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过来。"冉浚中看出她的不对劲,使劲地扯过她到身边,然则过重的力道却让她软弱的身子整个跌向地面!
"小心!"冉浚中紧紧揽住她的身子,松了一口气。地上有他刚才踢桌子时跌落的锥型纸镇,真撞上了,铁定要头破血流,缝上好几针!
冉浚中将她放大椅子里,细细地逡视过她的五官。这般柔美的容颜,怎会有那么固执的心性?闭着眼的吴明蓉,没见到他眼中闪动的爱恋与挣扎。
"我叫医生过来!"冉浚中手一伸,拿起了电话。她闭着眼的苍白模样,让他心惊胆跳。
"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看入他不安的眼瞳。
"休息一会就会没事,那么那群医学院的家伙就可以丢到池里喂鳄鱼了!"冉浚中按下对讲机,视线未曾离开过她。
"李秘书,帮吴明蓉安排一次身体检查。"吴明蓉叹了口气,在他的惊愕中握住了他的手。该做个了结了,她不认为自己还有多少精神、体力与他这么耗下去。
"冷吗?"冉浚中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专为她准备的毛毯,盖住了她的身子。
吴明蓉凝视着他,心头又是一阵混乱。他矛盾的举动总让她茫然无措,他对她究竟是太有情还是太无情?"浚中。"第一次,她喊出了他的名字。冉浚中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两眼笔直地瞪着她。
"你喊我什么?"吴明蓉将脸颊偎入他的手掌中。他的表情让她想哭!她从没给过冉浚中她的温柔吗?
"你不曾叫过我的名字。"冉浚中轻触着她的脸颊,仿若她是一触即碎的水晶女圭女圭。他的黑眸中有着激动、有着不可思议。
吴明蓉抬起眸望着他,再度温柔的喊着:"浚中浚中……浚中……"
他紧紧地吻住了她。她猛喘着口气,在他唇边吐出几声细碎的话语:"够了,我快昏过去了。"
"我叫医生过来!"他急躁地拿起电话。
她伸手阻止了他的举动。"就听我一次,好吗?不用叫医生了,让我休息一会就可以了。"吴明蓉将脸颊埋到他胸口,细瘦的手环住他的腰,把自己整个人都偎贴在他身上。这样的柔情似水,他拒绝不了。
冉浚中紧紧地搂住她,双手在她背后轻抚着那一头长发。希望时间就此停留。"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弄得我整个人都无法思考。"他亲吻着她冰凉的耳垂,在她耳边诉说着只有她才能听到的低语。
她红了眼眶,仰起了头与他相望。"我非常不快乐,因为我无法调适自己的情绪、因为我再也找不回原先那个开朗的吴明蓉。我一直颇有自信,因为我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在这个社会生存,而你现在所做的事正是把我的独立、我的自信全剥夺走。你想要拥有的是那样一个软弱无能的我吗?"
冉浚中揽紧了她,拒绝去听她的言下之意。他绷紧脸庞说道:"我不曾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
"所以你选择了和其他女人结婚,选择了让我当你的情妇。"她为自己感到悲哀啊!"这就是你的'在乎'吗?你的'在乎'是有条件的,你的'在乎'是有阶级观念的,因为我是个毫无身家背景的女人,所以你不愿娶我。"
"听我说……"冉浚中扳过她的脸庞,却遭到了拒绝。
"除非你只选择我,否则请你让我走。我们之间不需要重复这种无意义的对话。"真相只有一个,她不愿意听他解释一堆。
"你的爱不也有条件吗?"他火爆地嘶叫着,用力一拍桌子,狂乱地把桌上残余的文件全扫到地面上。
"是!我的爱是有条件!我希望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希望我是你的妻、你孩子的母亲!"吴明蓉的大叫让她溢出了眼泪。"我的条件是因为我爱你!你的条件却是因为想得到更多的利益,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
"该死!"冉浚中像头狂怒的野兽般瞪着她。
昭文来了!他听到昭文急促的说话声音。
"冉先生,昭文先生到了。"李秘书透过对讲机说道。
"我们待会再谈,我们之间不会这么退出的。"他捏住自己的眉间,舒解着疼痛。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在我说出我爱你,而你却依然只想说服我当你的情妇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退出了。"吴明蓉交握着双手摆在月复部之上,静溢的脸庞上再也兴不起任何波涛。
"我不许你"冉浚中摇晃着她的肩,冉昭文却在此时一路撞开门冲进了办公室。
"大哥,不好了!"冉昭文顿住脚步,看着一地的凌乱及大哥的怒气腾腾。"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
"说下去,发生什么事了?"冉昭文的脸上写满了惊惶。
冉昭文指指她。"要不要让明蓉先到外头休息?"语带保留。
"我先走了。"她猛然站起身,一阵昏眩却让她又倒回椅子中。
"你给我坐下!"冉浚中压住她,不许她再移动。在确定她没有任何轻举妄动的力气后,他鸷猛的眸才又转回到冉昭文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直说没关系吗?"冉昭文的话中带有保留。
"她是自己人,你不用介意,说吧。"
"冉鹏雄今天中午逃出疗养院了?"
"什么?!"冉浚中从齿根迸出了两个字,握紧了双拳,脖子上的青筋毕露。夕阳的光影透过窗帘映在他的发上,与他一脸的阴森正巧成对比。吴明蓉因为他的大吼而睁开了眼,她噤着声看
向他。如果她认为以前冉浚中发火的样子很可怕,那么他现在怒火高炽的模样根本就像个地狱里窜出的鬼魅!
"医院里的人以为他在顶楼散步,没想到他用预先藏好的绳子把自己吊下了顶楼,从送货的小门偷偷溜走了。十分钟前我开车到附近时,才接到医院的电话!"冉昭文焦急地解释着。
"我早该杀了他!"冉浚中狰狞着双眼,诅咒地说。
吴明蓉咬着唇,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恨意。那个人姓冉?是他的什么人?
"找到那个混蛋了没?"大宇旗下有一澡保全公司,里头网集了一些菁英分子。"还没有,不过已经确定他曾经出现在公司附近。我已经要医院拿着照片向警方报案了,就说,冉鹏雄有高度攻击的倾向。"
"郭局长那里打电话关照过了吗?"冉浚中问道,眉头揪得更紧。
"我立刻打!"冉昭文即刻拿起话筒拨电话。
"我要毁了那间医院!中午就逃走了,现在快傍晚了才打电话来通知!一群不会做事的笨蛋!"冉浚中怒气冲天地踱起步来,拳头上一条条浮起的青筋证明了他的愤怒。
"冉鹏雄是谁?"吴明蓉拉住他转得她头昏目眩的身体。她得降降他的火,免得那间医院真的被他毁了。
"冉鹏雄是谁?"他冷笑了两声,脸色恐怖。
"他就是那个让我去看心理医生的混蛋!他是我爸爸的弟弟!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吴明蓉想起冉妈妈的话,直觉地握住了冉浚中的手。冉妈妈前天来看她时,才告诉过她,冉鹏雄曾经霸占了冉家的家产近一年的时间。而在那段冉妈妈称之为生不如死的时间里,冉鹏雄的拳打脚踢、拳脚交加都加诸在冉浚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