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东西,绝对不会让它溜走。"冉浚中没有朝她靠近,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原地俯视着她。"我不会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白天我会安排你到我身边担任助理秘书。你是学过的,应该可以胜任。就算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如果你做得称职,还可以留下来继续为我工作。"这是他的最大让步了。对她的容忍已经超过他的极限。
"你不怕我会纠缠着你不放?"她仰头看着他,不明白他如何能将亲密关系当成寻常的买卖交易。
"那由不得你。我会请律师拟一分合约,把权利义务列举清楚。"冉浚中又看了一次手表。"两分钟。"
"合约期限多长?合约属性又是什么?"她想知道他对她的轻贱到何种程度。
以为她软化了,他傲慢地一笑,走近了她,用手指滑过她小巧迷人的耳廓,揉捏着她细白的耳垂。"合约以三个月为期,每个月我会汇三十万到你的户头,房子、车子,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给。我拥有提前解约的权利,不过即使提前解约,你该得到的东西,我都不会亏待你。"
"三个月后我就可以走人了吗?"她苦笑着被他紧捏住了下颚。他根本容不得一点相反的意见。
冉浚中板过她偏侧的脸庞,她的话成功地引起他的不悦。"不需要高估自己,我和女人的关系甚至不曾超过三个月。"她愈想逃离他,他就愈不会让她得逞。见吴明蓉频频摇头,冉浚中的火气顿然又生,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胛骨;他知道他拧痛了她,却无意放松对她的箝制。"当我的女人,是这么耻辱的事吗?"
"别急着生气,好吗?"吴明蓉勉强自己朝他一笑,她现在没有力气应付他的怒气。"就算你只是要我一个晚上,我的人生还是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我不会再是那个清白过生活的吴明蓉,我只是一个为钱而被迫卖身的女人。"
"你可以得到你开书店的资本!还可以进入‘大宇’上班!陪我三个月不算牺牲!这是桩很值得的买卖!"他大吼了数声,不耐烦地甩开她。女人就不能用大脑来思考吗?就当成谈了一场三个月的恋爱,这样的男女关系,她竟也要思考这么久!冉浚中转身离去。
"若是我仍不愿意呢?"她出声阻止了他离开的脚步。
"意外随时在发生。你们家住的是公家的地,随时可以被征收,你忍心让你妈妈和患有心脏病的外婆居无定所?"冉浚中靠在门边,漠然地交插着双臂。她对他的恨意已经清清楚楚的写在眼里,他应该不需要再说太多。他狂妄地笑了两声:"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你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你也别妄想我母亲能为你逃开这一切。运筹帷幄的人是我,不是她。"
吴明蓉瞪着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全被抽离一空。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膝,把脸全埋到膝盖里,清朗的声音中有着痛苦:"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个很平凡的人,平凡到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从来就不明白为什么言情小说中的纯情小处女可以引起公子的狩猎心态。平凡的女人不是很无趣吗?回答我,好吗?"
冉浚中看着她凌乱的长发,没有立刻回答。
"请你回答我,好吗?"她不在乎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多卑微,她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是她?
"你做错了三件事。"见她惊讶地抬起头,冉浚中的目光紧拘住她的眼眸。
"哪三件事?"
"第一件事,你不该在'水之宫'犯到我。"
"第二件事?"她顺着他的话尾接下活来,无奈的苦笑挂上了唇边。"我不该让靖雅带着我到你家,还为了赌气而担任你母亲的秘书。我引起你的不悦,还有你的注意了,是吗?"
冉浚中点点头,嘴角称许地微扬。"没错。正确来说,你过分引起我的注意了,而我不允许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太占去我的注意力。厌倦一样东西的最快方法,就是得到那样东西。"
他的话像针扎一祥地刺进她的心里,原来在他心中,她的贱民地位始终如一,她只是不幸地扰乱了他的心情啊——暴君!吴明蓉在心头狂喊。
"你的意思是,我那天在书房不该反抗你,应该任你强暴我,然后再拿遮羞费退场吗?这是我犯的第三个错吗?"她紧握拳头。
"也对也不对。"他打开了门,凝视着她。"你那天离开书房后,不该只打通电话告诉我医箱放在房间外头,而没有任何撒泼的举动与声张吼叫的行为。我母亲甚至不晓得你差点被我强暴,
也不知道我的手伤是自己弄来的,不是吗?所以,你犯的第三个错,致命的错,你太与众不同。"
冉浚中关上门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她坐在原地。
为什么都是她的错?
应召女郎在进入饭店前是何种心情?吴明蓉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突然很希望电梯停电,这样她就可以拖延一些时间。她痛苦地闭上了眼晴。今天是到大宇上班的第一个周休二日。冉浚中下班前要她到"水之宫"的顶楼套房等他。吴明蓉转过身,身后玻璃的冰凉沁入身体,她打着哆嗦,看着手中的钥匙。自己就像黏在蜘蛛网上的猎物,不知道何时会被蜘蛛吞噬。她很想告诉靖雅、告诉佩蓝、告诉外婆和妈妈,关于她被迫面对的一切,然而她说不出口。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咬牙撑过这三个月。
当!电梯即将开门的声音让她整个人跳了起来!打开的电梯门走进一位年轻男子。吴明蓉仰头看着数字。是二十九楼。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好险!她还有六层楼的时间。
"你也到三十五楼吗?"一身浅蓝休闲装的男子笑问她。
"嗯。"吴明蓉紧张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快速地低下了头,这人好眼熟,是大宇的同事吗?被调任为冉浚中的助理秘书,已经引起过多揣测了,她不想再惹出更多的是非。
"你到三十五楼找谁?三十五楼不是客房部,你知道吗?"男子斜倚着墙,弯想看她的脸。
"我知道。"她抓紧了皮包及手中的钥匙,脸几乎埋到胸前。
当。
"到了。"男子接住电梯,礼貌地伸出一只手请她先走。
吴明蓉仓皇地逃出电梯。站在一片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她环顾四周,偌大的楼层只有两扇青铜的门——日厅、月厅。她迟疑了会,转身朝日厅走去,却发现身后的男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她乍然想起冉浚中告诉过她,到达顶楼的电梯一定得有钥匙才能登坐。身后的脚步声持续沉稳地跟在她身后。吴明蓉停下了脚步,等着让这个男子先行。
"你认识大哥吗?我是冉昭文,他弟弟。"男子停在她面前,笑着拿起手上和她相同的太阳图腾钥匙向她晃了晃。
吴明蓉闻言,恍然大悟地知道自己对他感到眼熟的原因。她看过他的照片。冉昭文是冉浚中的阳光年轻版,没冉浚中高大,没冉浚中阴霾,也没冉浚中那种吓人的压迫感。
"你从英国回来了?"她笑容可鞠地问道,很高兴有人可以打破她的紧张情绪。
"你挺清楚的嘛。"冉昭文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清丽。大哥打算定下来了吗?大哥身边的女人九成九都是波大无脑型的女人。
"我是吴明蓉,也许冉妈妈向你提过我。"吴明蓉扬起眼睫开心地笑了,两道晶莹的眸在黄色的投射灯下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