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拒绝!
商涛帆几乎想大喊出声,亚芙向来排斥和他在卧房之外的空间有着过于亲密的举动。她没有推开他,是表示对他仍是有感情存在的吗?爱一个人爱太深,就容易患得患失。即使前一刻才告诉自己,心已死、情已尽。但往往心中那股爱意的温度仍在,些许的煽风点火就足以让心中的爱火再度重燃而生。
他心悸而小心翼翼地抚拍着她的背,听着她的呼吸由混乱到逐渐平息。
她浅浅地呼吸着,怕太重的喘息破坏了两人相拥的静谧时刻,她极力地让自己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心才不会像要被刺穿一样的难过,她刚才一定是听错了,他不会就这样和她分离的,他不会。
四年前,他可以费尽苦心地用满天星堆满了她的办公室,可以在公开的宴会中向她求婚,可耻对她呵护备至的关怀,所以他不会的,他不会就这样轻易地和她分开。杜亚芙在心头对自己一遍一遍地说着,而且,她是那么那么那么地在乎他啊!
她冲动地抬起头,想告诉他她对他的情感,然而却在抬头望入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时,忘了一切想说的话。
商涛帆伸出手抚模着她细滑的下颌,盯着眼前杜亚芙带着忧郁的脸庞。这应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孔,但有多久不曾这么亲近地靠近她了呢?一年、两年,或是更久呢?
他扣住了她的头颅,缓缓地低下头,不容拒绝地吻住了她的唇,锁住彼此分隔已久的情感。
她的唇瓣依旧是那样带着些沁凉而柔软。手指交缠入她的发丝,以舌尖轻轻地描绘出她的唇型。她的反应仍是羞涩的,他爱怜地看着她脸上渐浮起的粉红,咬了下她的唇,在杜亚芙带些惊惶张开半闭着的星眸时,侵入了她滑柔一如丝绸般的口中。
无法开口倾诉的言语,在他肆意的狂热与她怯怯的回应之下,得到了互诉的交流。
属于她的馨香在如此接近他之时,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理性。商涛帆吮吻着她的舌尖,手指拔弄似的抚过她细白的颈项,唇自然地顺着手势而挑逗至她淡淡玫瑰花香的肌肤上。
杜亚芙昏乱地仰起头来,任由商涛帆的唇像把火似的烧灼过她的敏感的颈间,灵活的舌尖舐滑着她的锁骨。细细的轻啮,让她的胸前泛起一层粉红,更让她的心智慌乱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她紧紧地合上眼,咬住自己的唇,怕自己因着兴奋的热潮而叫出声。然而,她的努力却在他的掌揉抚上她胸前的雪白时,完全付之一炬。只是,嘴边方轻声地溢出止不住的娇喘,她的手随即就捣住了自己的唇,并且用力地推开了他。“不要。”
他扣住了她急欲挣扎的腰身,牢牢地把她锁在他的臂膀间;依然炽热的眼,盯住她不愿张开的眸。“张开眼睛。”他出声要求。
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头俯得更低了。
“张开眼。”他稳住了她的肩,再次固执地要求。
四年来,每次和她亲热,她总是紧闭着双眸,让他无法从她的眼神中得知她的想法。她的身子对他有反应,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总是压抑,柔软的唇也总因过度的紧咬而留印下痕迹。欢爱过后的她,活像个内疚自责的偷情者紧搂着被子,拒绝面向他,更拒绝张开双眼。
夫妻间的亲热让她感到羞耻吗?商涛帆挑起了妻子始终不抬起的脸蛋,端详着她此时脸部不自然的僵硬困窘。
“嘟嘟——”内线电话的声响在静然的空间中响起。
杜亚芙立即张开了眼,动了动身子往前想接起电话,脑子却强烈地意识到此时自己正坐在他膝上接电话的暧昧举动。现在的她,很——放荡。
“喂。”她以最正襟危坐的姿势直起身子,接起了电话。
“总经理,有你的访客。”
“访客?”她不记得今早和谁有约。“他有事先预约——啊——”她惊呼了声,急推开他乍然贴近她耳畔挑逗的唇,有些赧然地立即遮住话筒。
“总经理?”龙兰祺询问着杜亚芙未完成的句子。
商涛帆倾身向前,将她更彻底地拢入他的怀中,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接过了话筒,利落地对着电话交代道:“如果没有事先预约,请他择日再来。”卡的一声,切断了通话。
“也许——是很重要的事。”她低低地说道,身子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
坐在他的怀中显然让她有些局促不安,商涛帆用手抚模着她的颊边未散去的一抹酡颜。
“让我下来。我们这样的——姿势,不大合宜。”她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望着桌面、望着任何可以注视的地方——除了他的眼睛。
“亚芙,我们是夫妻,夫妻间偶有些亲密的举动是正常的。”他扳过了她的脸,坦说不讳的眼光直诉着他的心声。
他们新婚之初,他从不避讳对她有些拥吻的小动作;但当他的热情一再地被她推回之后,他减少了这些动作,也逐渐地习惯了婚姻所带给自己的心寒。时间久了,他甚至有些难以回想起当时为什么不像现在一般的把事情摊开、挑明了来谈,对大家都好。
“夫妻?”她轻咬了下嘴唇,冰雪一般细致美丽的轮廓黯然了些。“你不是要离婚吗?”
“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捉住了她乍然想转开的脸庞,商涛帆的声音中有着期待。
“我——”商涛帆的反问,让她不知反应。
为什么害怕离婚?她真的未曾去细想过自己的真实感受。
只知道当“离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那种翻天倒海的心绞几乎让她痛得无法呼吸;只知道当“离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她整个人像被丢入了昏天暗地的旋转之中让她晕眩不止。她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被丢弃的感觉,杜亚芙紧张而急促地猛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在望见她眼眸中少见的张皇与不安时,他的问话越发荡漾着柔情。他微低下头,抵住了她的额,与她的眼睛平行地对视,不想遗露她随时可能流露出情感的任何一刻。
她乱了心绪,眼睛在商涛帆的注视下缓缓地合上;他平稳的呼吸拂在她脸上,几乎成了一种诱惑的催眠气氛。
“嘟嘟——”内线电话的铃声再次划过室内暧昧不明的空气,泛着被打断的粗暴心情。
“呃——总裁。”电话那头的龙兰祺有些愕然又是总裁接起电话。“抱歉,方才的那位访客坚持总经理一定会见他。”
“究竟是谁找她?”他不耐烦地问了句。所有不经预约的人,都是些自认为重要的混蛋。
“龚允中先生。”
商涛帆砰地甩上了电话,在为之一愣之际,胸臆中开始酝酿出怒气,攒聚的浓眉也扬起一触即发的火爆。
“什么事?”杜亚芙望着他的情绪波动,稍稍地提高音量询问。
她一定得是这样平静地如一池结冻的湖水吗?商涛帆的火苗开始射向杜亚芙。
“送花的那个男人是龚允中吗?”他嘴角撇起个冷笑,望向妻子仅仅半慌乱地眨动了下的眼帘。她可真是天杀的冷静啊!
“他在门外?”她拉开了他环住腰间的手,尽可能优雅地离开他的膝盖,脸上带着些许意外的惊喜。龚允中来了?
懊死的龚允中!一个男人送花给一个有夫之妇,其中的意味自不在话下,何况龚家人素有“花心家族”之称。他瞪着眼,表情紧绷。如果她不在乎就算了,偏偏她稍有动摇的样子又有别于她一贯的冷淡,这才是最让他不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