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去动近视矫正手术?”
“眼科医生自己都戴眼镜了,我才不要动手术当白老鼠呢。”她理所当然地说道,然后盯著他的眼睛猛瞧。“你没近视?”
“没有。”
“不公平,那我半夜醒来时,看不清楚人的不就只有我一个。”她月兑口说道,然后又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当我没说。”
她实在不该表现得那么迫不及待。
“放心吧!如果我们有机会躺到那张床上的话,你根本没有机会在半夜醒来。”
他握起她的手掌,细心地用湿纸巾逐一拭净她的指尖、指月复。
他包覆著她的手掌是灼热的,而那擦过她指尖的湿纸巾却被冷气冻得沁凉——
又冷又热,像他的人、像她的心……
李琳微张著唇,而他则对她的发呆模样挑了下眉。
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指,紧握成拳。
“你确定你不是公子假扮而成的绅士?”她快速地寻找话题,以掩饰自己的心慌。
“每个人都有双面性格,只是程度之别罢了。”他挑起她的下颚,把她的心慌意乱全看在眼里。“像你,就是个严重矛盾的例子。”
“我哪里矛盾了,我表里如一。”她嘴硬地说道,不想在他面前泄漏出更多的自己。
“你是天使和魔鬼的综合体,集性感及天真於一身。你可能很冲动,却又爱钻牛角尖;你勇於尝试,却又讨厌失败,或者该说,你根本就不允许也不相信自己会失败呢?你或者习惯被人捧在掌中,可是你又经常觉得孤独。”易家文握住她冷得像冰的手指,聪睿的眼里闪过一丝心惊——他竟然观察了她这么许多……
“你说得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
李琳蓦然爆出一声哇哇大叫,伸长了手臂让他观看。
易家文蓦地将她揽人怀里,让她的柔软身子提醒著自己,他今天要的只是一夕狂欢,其他心理层次的东西,他不想、也不愿再碰了。
“你怎么有法子那么懂我?”李琳抬头看著他俊雅却不失男性化的脸孔。
“只要多观察,就能拼凑出一个大概。人的问题其实是大同小异的,面对问题所产生的情绪反应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异。只是说与不说,或是怎么说的差别而已。”他的下颚置於她的颈间,手指卷著她的发丝,刻意用一种理性的声音说道。
“也许吧。不过因为我和谁都不熟,就只有一个好朋友——她是那种善良型的清秀佳人,心思很单纯的。所以,我根本无从知道其他人的脑子是不是很复杂。”李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你和同性处不来吗?”他猜测著。
“也许足因为她们在我身上找不到共鸣吧。我不长痘子、没有零用钱的问题、十八岁时买的衣服可能是她们到了三十八岁时才买得起的名品、我怎么糟蹋自己都不会变丑、吃得再多也不会发胖,然后又有一堆男人成天追著我跑。”她在他怀里仰高头,语气不无嘲讽,却又认真的说,“我想她们讨厌我。”
“听到你刚才那一连串的得天独厚之后,女人讨厌你似乎比喜欢你容易一些。”他模模她的下颚,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天生家境就好。你总不能刻意叫我去过贫穷的生活吧。”她皱著眉抱怨。
“没人要你去过贫穷的生活,只是你把你的生活视为太理所当然了。这才是让那些女孩子反感的地方吧。”他太清楚这类女子的通病了。
“我不觉得是这样,我觉得她们是嫉妒我。”
李琳从他的怀里直起身子,很严肃地跪坐在他面前、很认真地希望他给她一个答案。
“如果你真的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她们的嫉妒应该只会是一时的情绪。”易家文推了下她的眼镜,冷静地说道。
“我真的那么差劲吗?”她咬著下唇,烦躁地扯著自己的头发。
“你只是比较不懂得去体会别人的情绪吧。”他的前妻高珍珍便是这类富家女的最佳代言人。
易家文的眼瞳阴阖下来,脸庞线条也因为回忆而变得冷硬。
“可是我跟心渝——就是我的好朋友,就没有这一类的问题啊。”她反驳著。
“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细心、温柔,而且总是扮演著配合的角色呢?”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没告诉她,他也曾经扮演过同样的角色。
李琳瞪著他交叉著双臂的漠然姿态,突然扁起了嘴,曲膝背对著他而坐。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我不能只顾好自己吗?我一定要和别人沟通吗?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忿忿地瞪著阳台外的星光点点。
烦死了,垦丁的星星没事那么多做什么!
易家文瞪著她骄纵的背影,怒气油然而生。
别人的批评,这些大小姐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如果你这辈子都打算要一个人孤僻一生的话,随你高兴怎么做吧。不过,如果你不想和别人沟通,就不要随便露出那种希望别人了解你的寂寞表情,也麻烦你学好如何一个人自处,不要在寂寞的时候,才想到随便找个人来陪伴你!”易家文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著她。
“易家文!我跟你有仇吗?为何一定要把我说得像个饥不择食的女人!”李琳蓦然起身,一见到他阴沉的脸色,立刻不快地指著他的鼻子大吼。
“你是不是那种女人,自己心裏有数。”
易家文的眼裏闪著怒焰,脑子里闪烁的尽是高珍珍与其他男人躺在他床上的影像。
“有问题的人是你!我已经很清楚地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了,你居然还可以有办法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李琳说得咬牙切齿,俏颜生烟。“谁知道你之前是不是曾经栽在别的女人手里,所以才要教训我教训得那么不遗余力!”
“这又关你什么事呢?你又凭什么猜测我的心思!你不过就是要人陪你,不是吗?”
易家文的手臂乍然勒住她的腰,火速地将她整个人向前一扯。
他粗暴的唇在下一刻欺压上她的双唇,她的眼镜被他撞偏,镜架不慎划过了她的眼睛,痛得她泪水直流。
易家文挑起她的眼镜,往地上一扔,男性双唇竭尽所能地挑逗、吮吻著她的唇舌,大掌更是不顾她反对地探入她的胸前,握住她饱满的曲线。
“放手!”李琳闷哼出声,手指直接戳向他的眼睛。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别口是心非了吧!”他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双唇仍然暴戾地侵占著她的芳津。
李琳挣扎不开他的粗暴,被他吻痛的唇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眼泪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
冷静!要冷静啊!她一直不乏临机应变的小聪明的……
“啊……”李琳仰头将长发朝后一甩,并夸张地娇吟出声,发现他的身子一僵,停住了所有侵略动作。
“嗯……用力一点……啊……”她主动伸手将他的手掌更加紧覆向她的胸部。“啊……好舒服……”
易家文一怔,瞪著她媚眼迷蒙的神态。
“早知道你也喜欢玩这种把戏,人家也不用换衣服了,刚才那一件撕起来比较有感觉……”她的手顺势抚上他的胸膛,磨蹭著他结实的肌理。
易家文瞪著她妖艳的媚态,胃间突然一阵作恶。高珍珍当时也是用这种婬秽的姿态勾引别的男人吗?
他用力推开李琳,厌恶地看著她脚步踉舱地撞倒在床角。他咬著牙,双手的青筋狰狞地像是随时要爆裂一般。
“你别这么粗暴嘛,待会再把你的力气用到该用的地方啊……”李琳娇瞠著,很快地瞄了一眼自己与大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