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咱们家呀!”盈盈一笑,铃歆说的仿佛事不关己。
“对,但听说柴冠芳还没碰到东西,就打翻紫玉糕,所以不是她动手的。”越说心越冷,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为何他早没发现?铃歆——太让他痛心!
可既然犯了错,就该勇于承担,而不是栽赃无辜。与其逼出答案,龙凌耀最希望的却是铃歆自己认罪呀……无论如何,他不愿伤害铃歆来换取兰禧的自由。
“至于兰禧,要下毒害人,能想出周详计划的她,又怎会蠢到让自己首先被怀疑?所以铃歆……你还要否认吗?”
凌耀猛拍下桌面,可容易受惊吓的铃歆却完全不为所动,像是早料到。
“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眼光飘向远方,铃歆不再否认,却笑道:
“兰禧,我想她有太多的理由。她……喜欢表哥,宁愿每晚不睡,也要偷跑去陪你练功。一听柴小姐有可能人主龙家,加上她的身份永远别想当上主母,她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忌妒是她下毒杀人最好的理由。”
“你明知她不是那种人!”凌耀听不下去,大喝一声打断铃歆的话。
“当初为了救你,她的右手至今仍无法自由动作,几乎半废,对你忠心不二,为了袒护你甘受娘亲责罚,你不帮她辩解也罢,竟还诬陷她入罪?”
“是啊,她是忠心,老说表哥喜欢我,一心希望我能嫁给你,所以为使我与你成亲,她就算是成了凶手除去柴冠芳,想必也甘心!人都会变,有后——”
“铃歆!”伸手扣住龙铃歆纤荏肩头开始摇晃着,龙凌耀不免动怒。
“兰禧看来确实有理由,但大夫告诉我,在那之后,你昏迷晕厥不是因为惊吓,是因你也中了毒!”
瞬间,铃歆从容自若的笑意,被冻结在脸上。
“大夫说,也许你事前服过解药,而且中毒不深,所以生命无碍,却因体质虚弱仍受毒物影响,那一夜,我询问兰禧结束后,她便让人发现昏倒在房中,症状和你相同却略轻……”
顿了顿,龙凌耀说出决定性的证据。“那天有大夫注意到,原先你留长、染着咽红花汁的漂亮指甲变了色。”
龙铃歆别开头,可凌耀手掌略微施了力,强迫她看向他。
“你将毒藏于指甲,趁碰触紫玉糕时下毒,连只碰一下的兰禧也中毒,兰禧后来说,她确实整晚不适。因为你们俩都没服下毒,不至于危及性命。”
“……”神色益发黯然,铃歆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仍然选择沉默。
“害人,嫁祸,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我一直想不透。从小我看着你,我不认为你会做这种事。先前不愿怀疑你,让我始终找不到问题症结,平白错过时机。”
“人是会变的……表哥。”她不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就为了想证明,她丢了她的心,赔了她的人……结果还是失败了?
“人,一旦看了无论如何都想要的东西以后……就会开始贪心。”
“我苦无头绪,最后是京里的名医给了我答案——毒是西域秘制,深居简出的你,不可能凭空得到你必有同谋?这种种月兑罪说辞和方法,全是那人教的?”
“我不说,表哥也该清楚——你为太子效命,敌人是谁你会不知道?”
“但,他没有伤害柴冠芳的理由——”猛然住口,龙凌耀松开了铃歆。
“所以并非要害柴冠芳?就算当时柴冠芳不拒绝,想来他也一定会找借口出声阻止她吃下毒物,而后——他真正的目标是兰禧!”
好不容易找到部分真相,但凌耀反而更为糊涂。“他想抓走兰禧?”
虽不明白柴家为何执意对兰禧不利,可只要兰禧还受他保护,柴家奸计也无法得逞。眼光不自主降下,落在房里地上那大片脏污,叫凌耀心头倏然一紧。
“兰禧……她人呢?”兰禧不可能对铃歆房里混乱现而不见;没出面,就表示她不在此处!他要她待
在铃歆身旁,她不会不从!除非是——
“你对她说了什么?”
“只是告诉她局势的利害关系而已。”龙铃歆苦笑起来,与其说是在回答表哥的问题,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声音愈发微弱。
“我真的不想害她,那时她若不跟来就没事了,在他面前,我就是没办法不照他的话作……我一定被他下了咒术……不听他的话,我会死的啊……”
“人呢?你让她去了哪儿?!”追问着,凌耀甚至不敢猜测兰禧去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收拾了东西就走了,她说,为了保护表哥和龙家,她不会回来了……”喃喃自语,龙铃歆开始啜泣,再不肯多说一句。
“糟糕!”之前龙家戒备森严,让柴家就算想硬抢也无计可施,但只要兰禧离开龙家,就等于是自投罗网,正中奸人下怀!
凌耀完全管不了其他,冲出房间,从阁楼上纵身跃下!“兰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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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兰禧才刚离开龙家没多久,就遭到拦截,她还没来的及转身逃开,便让人自身后擒住,双手反捆,唇瓣被捣住,无力呼救。
是谁?睁大惊惶双眸试图看清歹徒,可她仅能分辨对方约莫十来人,个个高头大马,却因他们皆身着黑色夜行服,而瞧不见对方面容。
“把你保管的信件交出来,我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身后那低沉男声,一时之间,兰禧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曾经听过,但非熟人。她不知所措的拼命摇头,完全被对方的意图弄糊涂。
“想装傻?”那男声显得焦急而不悦,最后冷笑威胁:
“以前让你活着是我爹过于心软,哼!要你交,你不交,以为这样我就会罢休吗?这次拿不回信也罢,杀了你,就不会有任何人找的到证据!”
兰禧被扼得几令她窒息,双眸半掩,在即将要失神之际,脑中却突然浮现了少爷,那坚强身影告诉她:兰禧,别忘了……有我在担心你……
紧闭双眼陡然睁开,她心中惟一想法是,不能让少爷多挂心——她不能随随便便死在这里!她猛力朝着对方手掌咬下,让对方松开她嘴唇之后便断续说道:
“你们……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没用的……”
力气将尽,她拼命挤出这句话,是因为对方既一口咬定,她手中藏有什么东西,她也只能将计就计,撒下漫天大谎,为自己争取到月兑身延命的法子。
“你——难道将东西交给别人了?”被咬疼的手猛甩了下,随即对方再度制住她喉咙,声音更为急迫。“快说,密函究竟在谁手上?”
眼见兰禧像是胜券在握,露出得意微笑,这厢不免失了分寸,忘了此刻身处大街,深夜虽人烟稀少,喊叫仍有可能引来注意,他厉声逼着兰禧。
“你说是不说!”
相仿的逼问场景,安兰禧顿时明白,此刻挟持着她的人究竟是谁——相国之子柴冠梁!
“放开她!”
一把折扇凌厉飞空而过,狠狠击向安兰禧身后,贼人为了躲闪突如其来的攻击,而放开兰禧,兰禧旋即让来人扯到身后。“一有机会你就快走!”
是李公子!她认出那声音。他也同样以黑巾覆面,所以她谨慎地没喊出李希贤的名字。
“快回龙家,凌耀此时也该派人出来找你了,只要你还在我们这边,我们就稳操胜算,快走!”
李希贤一双精明眸子,细细打量着对手逐渐靠拢过来的包围圈。
十二……不、眼前有十三个人,看来在不远处暗巷、还有几名伏兵的样子。这其实不是什么问题,难缠的最那位、与他同门修习武艺的柴冠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