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海玛低头瞧着脚边昏迷不醒的美艳女郎。她好像作了件很不得了的事……
海玛绝对无意要弄砸这场寿宴,可是就算并非出于自愿,但她毁了蛋糕,还踢昏了礼物女郎,看着大伙惊愕莫名的表情,她还能作何辩解?
海玛丢脸的想大哭,但,光哭是于事无补的。
至少、至少得在让白凰院昌树,决定对她下绝命追杀令之前,作些弥补吧。
她努力跳下桌,也不管身上沾满鲜女乃油的惨状有多么可笑,就笨拙的开始轮流举起双手,摇摆着巨大身躯,跳起她从电视新闻上看到正流行于六本木的parapara舞,没有音乐就只好自己哼歌。
没办法,礼物女郎该怎么跳,她就怎么跳——
然后简短的舞蹈结束,她不得不面露微笑的走向已经呈现呆愣状态的白凰院昌树,给他一个热情拥抱,而后双手一摊,大喊:“S……Surprise!”
深受日本财经界所瞩目,白凰院昌树的七十岁生日宴会上,最压轴的惊喜表演是一只五音不全的酷斯拉跳pampara……
现在,最想哭的人——会是谁?
第七章
就在白凰院昌树的寿宴结束一个月后,有关该名传说中由“圣佑王子”钦定的神秘新娘,那流言仍是沸沸扬扬热烈进行中。
传说,那女人出身虽不详,却是世界排名数一数二的顶尖杀手,即使伪装成酷斯拉大玩偶,也能以精湛身手,击退一群企图教训她的千金小姐。
传说,她神速抢在众人之前,英勇击退妄想加害白凰院昌树的暗杀者,同时一举将高高在上的海老原尊子狠狠踩在脚下,大胆的为了争取宗方圣佑当她的夫婿、挺身而出,挑战执政界牛耳的海老原家权威——
传说,传说,传说太多太多,而世人极欲得知的真相呢?
“我拜托你行行好让我回去吧……”每天每天看着她的照片大量曝光在日本财经社交娱乐社会新闻板,海玛心中的惊惧不安只有日益加深。
“圣佑,我、我作牛作马也会偿还你六亿的……”正当宗方圣佑命人来为她丈量身材,打算作新礼服时,她却是急忙冲上前,拉住他手腕向他讨饶。
绝对不是她担心接下来,他会要她穿什么咸蛋超人装或美少女战士装亮相,反正丢脸的事她也都作尽了;却是她担忧自己小命不保,而且她更担心的是……
如果她知道那天跳舞时,总不小心被她用尾巴扫了又扫、拍了又拍的礼物女郎竟然会是海老原尊子,她说什么也不会轻举妄动的啦——
结果不只是白凰院昌树,连在天皇面前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海老原家,也视她为劲敌,这下别说是指望还能活着回国,她能否毫发无伤踏出宗方圣佑的城堡外,都是个难题。
她所受到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我也不过就为了一次无心的采访过失,竟然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当你的未婚妻和被悬赏的犯人没两样……一被媒体看到,就像狗看到骨头一样疯狂扑了过来;连偷偷叫个外卖寿司吃,都会在鲔鱼肚肉里咬到迷你窃听器……好硬、好难吞……”
结果昨天她被噎到,还让圣佑紧张兮兮的,误会有人意图对她不利在食物中下毒。
听到她低声下气的请求,宗方圣佑挥手让外人退开,只留下她和他。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你本来也是那群人之一不是吗?从小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你今天能感同身受厂吧?”
原本因为昨天虚惊一场,所以今天打算找些事情让她开心些,宗方圣佑特意请来师傅,为她量身订作一些新的加贺友禅和服;现在听她如此自怨自艾,执意要离开他,不知怎的,宗方圣佑胸中怒潮开始翻腾。
“我有在反省了,所以我不是已经很努力的在补偿你吗……可是我实在做不来啊。你说要我和你外公作对,那天他就已经当面放话,要我别再出现他面前,所以我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
这意味着圣佑的酷斯拉作战,可以说是很成功也很失败。成功的是确实撩起他外公的怒气,失败的是再也无法进一步行动。
“当我的未婚妻有这么令你难受吗?”
连日来,他们独处时吵吵闹闹,有时他气不得也笑不成;伪装成情侣时,看着她在应付一大堆骚扰他们的记者时,那些出人意料的好笑反应,让他几乎要养成宠她的习惯。
那份带点甜蜜带点有趣的气氛,总不自觉的让他心情豁然开朗,有她在身边,感觉挺不赖的不是吗?他不想改变现况。
冰封的心逐渐融化,瞧不起女人的他,慢慢的接受这个女孩是与众不同的。她虽然是被他胁迫而来,但却不曾为了贪图他的利益,而想借机巴上他,反而非常认份的乖乖扮演他温良恭谦,却偶尔出点小纰漏的未婚妻。
效果理该出现了,从外公对她的恶劣印象看来,只要他再坚持非娶她不可的说法,大概不多久后,外公便会将培育继承人的目标转移到其他兄弟身上。他该已算重点性的完成反抗计划才对。
就算现在他不再搭理她,反正两人在他城里各做各的,别让她回国,使外界以为他们亲昵地一同生活,然后随时间过去,静待外公作出决定也就足够。
可是直到昨天,看她脸色苍白晕过去为止,他才知道预定的安排似乎产生了变数。一想起当时怕她会出事的那份恐怖心惊,就连现在也仍叫他余悸犹存。
他承认他确实会总悬念着她,但是他不想知道原因。他不可能爱上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孩。
骄傲性格让他不敢深思,为何不愿随便将她丢在城中放任她去的原因;所以他干脆不去管它,能维持这小小的安逸就好。
再过些时候,他应该就能理清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眼光在看她……
“当你的未婚妻……难受的让我想窒息。”
难受的不光是就算在城内也不能轻忽大意,随时可能有伪装成石灯笼的记者,跳出来偷拍她的那种不自由。
包难受的是,屡次受他调侃时,在不安与不服气之中,她竟然会感到一丝丝受他独宠的喜悦?她是唯一会受他戏弄的女人。这表示她在他心中确实是不一样的?
然而欣喜之后,她却害怕去探究自己对他的真正感觉。她必须坦承,他的确很照顾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内,让她在他的羽翼下接受保护;一切的一切老实说不可能不让她心动的,但心动之后呢?时间一到她又会变成如何?
她不能喜欢上他,不该眷恋眼前假象;赔了名声赔了自由,不可以让自己最终连心也赔给他!
倘若他对她有意,也许她还能抱着万分之一的或然性,就这么沉迷于他似梦似真的嘘寒问暖,假装他是她命中注定的王子……
但实际上,王子自然会喜欢闪闪发光的公主,怎样也轮不到,她这个在一旁阴暗角落里扫地擦窗兼洗衣、为了生活而卖命的普通人。童话是童话,现实是现实。
乌鸦就算涂上金漆,也不会变凤凰,只会全身僵硬急性中毒而亡。
与其最后在她陷入无法自拔时,却发现什么都成了可笑的痴人说梦,还不如趁她只是对他有好感的时候,及早月兑身。“所以……请你让我走。”
对他,该还谈不上是喜爱,现在走不算太迟。她伸手轻轻抚上胸口,想平复那份有点难受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