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她恢复理智,抬头定睛一看:不会吧!那瞬间划伤她肌肤的竟是一条薄如蝉翼的丝巾而已?
她再转头看看丝巾飞来处,至少有四层檀木屏风全无故多出一个个整齐的镂空大洞;偷偷从洞中瞄了一眼,恰恰可看到他。
此刻叫她不怕永一身凌厉功夫也难。他……果然是个练家子。
“丫头!”永的耐性只剩两字。
“马、马上就过去……”松雪心里明明想拔腿就逃,但她就是不由自主的畏惧他天生王者威势,乖乖的暂时听令于他。
她故意将回话音调拉高,变得尖锐而几乎辨认不出她原来的声音。
松雪不能被夫君发现她离开新房,所以得小心不让永看到她样貌;趁着此处烟雾浓厚,先伪装成侍女保命,等会她再趁其不备偷跑就万事如意。
这么一想,她便手忙脚乱的抓起旁边桌上的白色单衣换上,随手选了一只丝巾缚住口鼻,再拿着毛巾乖乖的走出屏风。
可她才一看到永大剌剌的张开双臂、头仰躺着倚在浴池边半坐卧着的强健背影,便已经羞得快无地自容。
松雪好歹也是官家千金、黄花闺女,叫她当他的奴仆实在不成啊!她匆忙拿手中毛巾遮住眼眸,可又悄悄挪下了那么一点点……
“唔!”再怎么说,她毕竟是好奇心旺盛的蒲松雪,说不想看永另一番的面貌……还真是骗人的。
就见他宽广厚实的背上几道颇让人怵目惊心的伤疤,想来是在战场上留下的英勇纪念,可见他并非一般好逸恶劳的皇族子弟;雄浑结实的伟岸体魄逸散着霸气与不羁,仅仅只是这样,却让松雪瞬时瞧得有些呆了。
威猛无双的健硕身躯,早不知慑服多少女人芳心暗许;而松雪她……
望着他闭目沉思的模样,她不免咽了咽口水。说正格的,只要他别露出目空一切的自大模样对着她冷嘲热讽,他的俊俏还真会让人着迷的呀……
“看够了吗?怎么还不过来帮我刷背,连这点小事也要人教?”他头也不回坐直身子,盛势凌人厉声下令。
“遵……遵命。”松雪怎么总觉得听他那语气仿佛噙着几分笑意?但他不可能知道是她听!
唉?糟糕!她光顾着看他,都忘了她的计划呢,她得快点乔装乖巧侍女蒙混过去。
“你脸上为何蒙着纱巾,这么见不得人吗?”
松雪冷不防倒抽口气。见鬼了,他明明没回头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永背后还长眼睛啊?
“这儿雾气太大,吸了热气头有些晕,不得不蒙着。”松雪随口瞎掰了个蠢理由。她双手几乎是停不住颤抖,含羞带怯又难耐着心中逐渐升高的不服气。
她干嘛这么低声下气听他的?
走到他身后,一脚踏进浴池,松雪拼命要自己稳定下来,深呼吸后坐在池边,闭上双眼不看他,就是伸手猛力刷,最好刷掉他一层皮病死他!
“瞧你似乎很不甘愿的样子?”
不消多时,当松雪纤手正滑过他肩膀时,原本始终闭目不语的他突然伸出大掌压定她的手,握住不放;而后叫人措手不及地半侧过身子笑看她的心慌意乱。
“怎么会呢……奴婢不敢造次。”
老天,当他回头时,她的心差点吓得跳出胸口。她仓皇的想要退后不敢与他对视,左手却被他扯住不放。
完蛋了,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继续装傻?可她也不能自承身份啊!
“不敢造次?哼,这样还叫做不敢?”对她的回话感到有趣,于是永猛力将她拉离池岸、卷入自己怀中,让她背靠在他胸膛前,密不可分地紧贴着他,坐在他双腿上。
“呀!十三爷您、您要做什么——”慌的忘了礼仪,松雪脑中只紧张的想着:难道永平日都是这样对待下女的吗?
讨厌!早一开始她还对他颇有好感呢!怎么他会是这样的人?
“还记得我是十三爷?既然没忘,竟敢给我装傻?说,你这新娘不待在房里等夫婿,想溜去哪儿呢?”
他一手搂着她娇小身段,另以炽热指尖顺着她圆润耳垂轻揉抚弄,再巧妙滑过她迷人朱颜,而后不容分说扯下她缚面纱巾;托高她脸庞,低头将熨烫热吻亲昵覆上她樱唇。
“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搂搂抱抱的?传闻你……不是对女人完全不行?”松雪一再反抗,可却躲不开他狂妄索吻。
事到如今,她都快让他给吞了,也不得不怀疑关于他的消息八成是假情报,都是那个少根筋的竹影骗人啦……
永对于莫须有的传言相当不以为然。
“哪个人乱嚼舌根?你要真想知道我行不行,大可不必刻意遮住你美艳容貌、还辛苦的躲在这儿等着我出现。新娘子如此热情,想给我来份惊喜大可直说,我会收下。现在我不如亲自证明,到底行还是不行!”
松雪被他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想挣月兑出这暖昧无比的局面却又使不上力,他就像是铁制的绳索将她紧紧困住。
好不容易他注意到她脸色苍白、眼角衔泪,他才不舍的松开怀中娇软。每每吻她之后总觉得不够。
“我才没想要给你什么惊喜!”一面呛咳着,松雪一面反驳。
他……是因为知道对方是她,才故意逗着她的吗?这意味着,他是否也有一些些……喜欢她?“那么你是承认你想逃跑?选在大婚之日,你还真有胆量啊!蒲大学士可真教出了个聪明的女儿。”
“这跟我阿玛无关,还不都是因为你——呀!”松雪惨叫出声,因为他突然侧过头吮吻起她小巧耳垂,还不时在她颈项上徐徐呵气,同时他不安分的手掌也游移在她腰间,隔着被温水浸润而湿透的单衣、急切探索她玲珑曲线。
永看着才轻轻她不多时,她雪肤上便缓缓晕染一片醉人樱红、浑身不住打颤的那份生涩,他当然是极为满意的;于是对她的渴求再次急速窜升。
“你要说我如何?”
永完全无视她的惊惧,邪肆抱紧佳人一次次撩拨她的纯真。若非她含泪娇容惹他爱怜,也许他早不管她的意愿当下便要了她。
但她若能对他心悦诚服,想必今夜更能让他沉醉于她带来的无上喜乐。
对于这么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可人儿,他不想逼她。
“你说过你不认我当你福晋,我怎能不逃?留在这任你欺负吗?既然你不欢迎我,我自己会走,不劳你费心!再说我们这婚也结了,对圣上也有个交代了,你为何还不肯干脆放人?”
松雪无论怎么蠕动也月兑不开他钳制,索性她也放弃,决定努力漠视他神奇指掌在她身上激起的一阵阵酥麻涟漪。
她背对着永看不到他表情,那份无法猜测他下一步将对她如何的刺激紧张,让她身子已逼近像被烈火狂烧的热度,加上她强抑周身难以自遏逐渐升高的莫名愉悦情潮几令她昏厥。
她无法置信,自己明明这么坚决不愿意让永亲近,可是她对他的碰触却有些留恋?为什么?“放你走?那不就是对皇阿玛圣旨阳奉阴违?”永并不想费工夫和精明的皇阿玛周旋;而且说实在的,这一次他对皇阿玛这安排也越来越不想逃避。
“可我也说过我想要你的……你尽避放心,女人我向来不放在眼里,你已是个少见的特例;只要你别干涉我和定海府的事,乖乖的待在内府讨我欢心,那么福晋名分我可以给你。”
永不察自己月兑口而出许下承诺,只因在雾气氤氲中的她看来太惑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