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此人,西骊可得罪不起啊!“西骊愿意尽最大的诚意向您赔罪。”
“我原可以不守信约攻打西骊,但……现下我改变了主意。要我维持同盟的协议也行。”朱邪子扬不疾不徐的说。
“同盟原本是建立在和亲的条件上,现在朱邪王的意思是……”
“我可以另娶西骊的女人来代替步乐公主,相信多罗王,您会同意这替代方案吧?”眯着眼,他虽是征询多罗王的意见,不过多罗王不答应也不行。
“但、我没有别的女儿……”多罗王开始盘算要让哪家的姑娘和亲。
“西骊的纳兰家是贵国重臣,贵国王后又是纳兰家姻亲,算来纳兰家也是王亲国戚,若是能娶贵国的纳兰家女子……倒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
“纳兰家的女子?现今纳兰家只有两个女儿,长女楚纭,次女燕河……虽然两人都无婚配,不过,楚纭是西骊的右翼提督,手持兵权是不方便了些……”
“若是除去她提督一职,就无所谓方不方便了吧?西骊可以另选他人为右翼提督,但我只要纳兰楚纭一人!”这下,楚纭总不会再有任何理由推托了吧?
“原来朱邪王……早已选定了啊!”多罗王恍然大悟的笑着点了头。
虽然几天前就听说多罗王已经下了正式诏令,要纳兰家长女楚纭奉旨和亲,可是担心楚纭病况的朱邪子扬,总是觉得不安!烦恼了好几天后,好不容易拒绝多罗王的邀宴,他决定往兵营探视她。但未出迎宾馆,他就被人拦下。“我也是纳兰家的女儿,为何你不愿娶我?”燕河劈头就这么问。
不计较她的无礼,朱邪子扬只是轻笑了下。“我要的,只有楚纭。”
“纭姐姐任性固执,即使成了你的人也不愿嫁你。可我能对你死心塌地!选燕河好吗?王命姐姐嫁你,她不愿意;父亲扬言将她逐出家门,她难过的与父亲决裂。现在纳兰家已无她立足之地。你若是要报复姐姐,你成功了。”
朱邪子扬皱起眉头。纭儿怎么如此固执?“小丫头,别惹我动怒,你不会明白,我要她,不光是为了报复。”此事,早在他和她重逢之前他就发觉了。
他爱着她,不光是她的身子,为了得到她的心,所以他不惜和西骊重新谈判,只为能名正言顺的带她回车兹,让她再也不能逃开他。
“帮我个忙,小丫头,我要见她。她在哪个营区?”
“她不在营区了。她被王上革除右翼提督的职位,又因为跟父亲赌气、已经离开家,到左卫外公家养病了。”
他又是担忧又是生气。他一直等她认命回到他身边,原以为她只能乖乖投向他怀抱,但怎会多出一个左卫外公?他沉声问:“那左卫外公是什么人?”
“西骊四大将军的左卫护军,是我们外公。”
“是吗?”他眯起眼睛。他要对付的,除了西骊双翼,还有双卫啊?
不过无妨,这次,他不会让任何人妨碍他!
“你该知道,纭姐姐不爱你,她不会爱上对她只有憎恨的你,但我——”
对这两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姐妹花,朱邪子扬完全失去耐性。她们怎么都不相信他只爱楚纭?“够了,即使楚纭不爱我,我也会要她。我也许恨过她,但那全因为我大爱她。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会接受我的心意,我会等到那一天。”
“我不认为姐姐会接受你的心意。”
“我不带护卫、大军留在关外,为她只身进入西骊,她还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说实话,姐姐对你很失望。”
猛然朱邪子扬心中充满不安。楚纭的态度,不可能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但,若她在乎他,却仍那么坚决的拒绝他……是他做的还不够吗?
“她现在……好些了吗?”朱邪子扬想见她谈个明白。
“恐怕难好了。先前,才刚回西骊,因为营养不足、加上过度疲劳,一入关,她就小产了,后来又因为被王上革职而生重病……呀!”燕河尖叫起来。
一把抓住燕河双肩,朱邪子扬阴沉问着:“你刚说什么?她……小产?怎么可能!”他突然想起,茶木儿总是劝他面对自己的真心,要他尽快接回楚纭,别让自己后悔……该不是因为,她知道楚纭有孕了!懊死的茶木儿!耙背着他玩花样?
“怎么不可能!若非咱们西骊名医、左卫外公正为了整军到关口,听说纭姐姐也许连命也保不住。姐姐很心痛……”
朱邪子扬震惊的无法言语。他总算知道楚纭离开车兹的前几日,为什么会问他子嗣的问题——她知道自己有孕,也打算对他敞开心、留在他身边,但是他的回答,大伤她的心!
他现在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有多残忍,会不会太迟了?
第十一章
“楚纭!”发现纳兰楚纭穿上盔甲、全副武装就要出门,奚斯韩连忙挡下她。“就算你当面拒绝多罗王赐婚,两位王上也不可能改变主意啊!”
奚斯韩曾到迎宾馆见过车兹王,对于朱邪子扬的执着,他看的一清二楚。
“你曾亲口告诉过外公,孩子……是车兹王的,他特地来西骊接你回去,你不是也喜欢他吗?那你还在固执什么呢?”
“我不是固执,他……为了报复我的欺骗,所以他要我,仅是如此而已!就算我爱他,又有什么用?”楚纭一想到他连孩子都不要,就更加心酸。
一把拉住奚斯韩的手,她双膝落地恳求道:“帮我的忙!苞我去求王上,回掉婚事!”
“傻孩子。外公虽然眼花,可心里还清楚得很。朱邪王……绝对不可能只为了这么个理由就强要你的。”奚斯韩笑着,轻抚着外孙女的头。
“我不信!他自始至终,就只是因为我不屈服,他才用尽心机的得到我,我不明白,都已经受尽他羞辱了……是他将我驱逐出境的,难道这样还不够消除他心头之恨吗?”楚纭忍不住,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楚纭……冷静点……”
“失去纳兰家庇护,被夺了右翼提督的权位,连孩子都没了,现在的我……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啊!我……承认我输了,我没力气再和他抗衡,非得要我在他跟前讨饶求死,他才肯放过我吗?”哭喊之后,楚纭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楚纭的坚决,奚斯韩颇感无奈。“你真认为……他对你毫无情意?”
“倘若我奉王命嫁给他,一定不会被善待,与其再受羞辱我宁愿一死!”
“那么……若知道他对你是真心……”
“我喜欢他!打一开始就喜欢他,若他仍有一丝丝真心爱我,我甘愿等他,等到他原谅我所有欺骗!但若他没有,要我怎么忍受眼见他投入别的女人怀里!何况他是王,怎么可能对我一心一意?”
“我懂了……若你宁死也不愿嫁他……至少静下心,听外公说说,好吗?”
西骊和车兹的盟约,在和亲命令愿下的十五天后签订,然而,当天也是车兹王将迎娶纳兰家长女的日子。
“谁要敢上前,我就取谁性命!”威吓着,纳兰楚纭对前来迎接她到迎宾馆完婚的使者们,挥舞利剑。确实,她身子虚弱的大不如前但吓人还绰绰有余。
虽然楚纭不再是领有兵权的右翼提督,但在西骊,没人不知道她的厉害,又因为不敢伤到新娘半分,卫兵们无计可施,面面相觑,原地动弹不得。
“纭姐姐,不要不知好歹,王上的命令,你敢不嫁?”
“笑话,公主都不肯嫁的烂人,要我嫁?”楚纭一句话,堵住燕河的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