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他的右手,水姒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擦干眼泪,笑着说:“好吧!外公,既然累了就睡吧,见到爸妈,记得帮我告诉他们,我很想他们。”
听到她的话,水万国欣慰地笑了,像放下什么似的闭上眼睛,而心电仪器也在此时发出了持续的蜂鸣声。
“爸……爸……”
包秋桦哭得昏了过去,唐平尧和水跃手忙脚乱地帮着医生和护士把她送进另一间病房,只剩下水姒仍守着水万国,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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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里,胡亚璇绝望地说出我愿意,并在结婚证书上签章。
原本她还希望水跃会在最后一刻赶到把她带走,但看来是她太高估自己和水跃的爱了。
在仪式结束后,胥桀带着胡亚璇正要坐进礼车时,只见一名记者冲过来,而另一名记者边挤向胥桀,边和那人交换消息。
“怎么样,水万国有救吗?”
“没有,刚刚死了,一家人全守在那里。”
“什么?你怎么这么背?我这里可是喜事呢!”
他们完全忘了要采访,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对啊,你这里是喜事,我那里是丧事!目前没什么新闻,所以公司要我们留一个人在那里就好,所以我才赶过来支援。”
“你觉得哪边比较有可看性?”
“当然是那边!十年前唐副总的大儿子过世,水家小姐握着他的手守了三天,差点就跟着进棺材,后来还在唐尔山的墓前待了好几天,被带回家后的隔天就消失了。好不容易把她盼回来,现在水万国又死了,听说她现在还坐在病床前,重复十年前的画面,握着水万国的手不放,而她哥哥水跃也不敢移动她,可能怕她又像十年前那样消失……”
意识到四周的寂静,那两名记者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变成全场的注目焦点。
看到新娘,那名后来的记者突然叫了一声,“对了,新娘子,水跃千拜托万拜托,要我一定把这封信交给妳。”
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但胡亚璇连看都不看,就坐进礼车里。
“喂,胡小姐,信啊!”好心的记者扬声叫道。
话还没说完,信就被胥桀拿走了。“我帮你交给她,还有,谢谢你带来的消息。”然后跟着坐进车里。
其他记者见没戏唱了,纷纷询问那位记者有关医院的消息。
在车里,胥桀将信交给胡亚璇。“拿去看吧。”
“不要。”
“妳不看……那我可要看喽,如果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故意这么说,果然让她一把就把信给抢走,生怕自己会反悔似地赶快把信拆开来读,只见她的神情从愤怒、疑惑、震惊到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让胥桀很纳闷,便从她手上把信拿来一看,才发现原来胡亚璇所谓表白的情话,竟和这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是最后的署名却是唐尔山,而第二张信纸则是解释一切误会,然后祝她能幸福。
“我太冲动了,为什么当初不冲进去问个清楚?为什么这几天不听他解释?现在真的太晚、太迟了……”胡亚璇哭花了一张脸。
“原来Fly说的是真的,她报复我的最好方法就是懒得解释……”胥桀叹了口气。“如果妳不介意,亚璇,我们明天就办离婚好吗?”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地问。
“我们根本就是因为赌气才结婚的,我们爱的是水家那两兄妹,与其要这样过一辈子,倒不如现在就分开。”
“可是……你不是要我一定要为你生一个儿子?”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咧开嘴,他没辙的笑着,“比起能和Fly在一起的幸福,说实在的,十二亿真的不算什么。她说得对,那笔钱可以帮助数以万计的人,以前是我不甘心,但现在……我想开了。”
“胥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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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胥桀和胡亚璇一早就去办离婚手续,办理完成,两人就匆忙赶到医院。
胡亚璇一看到水跃,不理会一旁的记者和闲杂人等,便直接冲进他的怀里。“水跃,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水家发生那么多事,你已经够烦够累了,我还让你为我担心,真的很对不起。”
“不,是我没和妳说清楚,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妳已经嫁人了。”他受宠若惊的不敢相信,恋人真的回到自己怀里了。
“昨天知道是一场误会后,今天我和胥桀就离婚了,原来胥桀喜欢的是Fly,所以当我们误会你们时,就冲动的以结婚报复,现在既然已经解释清楚,当然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真的吗?亚璇,太好了。”
看到他们和好如初,胥桀真的觉得不必当坏人的感觉很好。不过,水姒又在哪里呢?
“抱歉,Fly在哪里?”
当他一问,水跃很明显地僵住,眼神也从欣喜变回担忧。“她陪着外公……在太平间,怎么都不肯放手,我不敢再把她拉开,怕她真的一走就不回头了。”
“怎么会……”胡亚璇也不敢相信。水姒怎么敢待在那里?
水跃难过的点头。“没办法,死去的人不能再占病床,而Fly又不放开外公的手,所以护士们只好连Fly也一起送进去。妈妈昏倒了,爸爸还在照顾她,我一定要看着Fly,我怕我一走,她又跟着消失。亚璇抱歉,本来我真的很想把妳从婚礼上带走,但……”
“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我太任性。”
正当他们在情话绵绵时,胥桀直接走向太平间,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一个管理人员在里面。
“水小姐在里面吧?”他问。
“没错,但我们不接受记者的采访和拍照。”
“我不是记者,我是她的朋友,让我劝劝她。”
“好的,希望这次能成功,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离开了,这样会被冷死的。”
“好的,谢谢你。”
再打开另一道门,冰冷凄凉的空气倏地迎面而来,四周全是铁柜,空旷的中心有着一张病床,而水姒就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Fly,我发现妳真的很自私,不珍惜活着的人,死后才依依不舍,既然知道面对他们的死是那么哀伤,为什么不好好看看现在关心妳的人?”见到她消瘦的模样,他心疼的怒斥。
“嘘!不要吵,外公在睡觉。”
“Fly!”胥桀将她拉起来面对自己,与她额抵着额。“难道妳永远学不乖吗?如果妳总是这样逃避,等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妳,那时妳失去的将会更多。Fly,妳懂不懂我在说什么?”末了,他用力地摇晃着她,一心想唤回她远离的意志。
水姒没有回应,拉住水万国的手也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但眼神已告诉他,她正专心在听。
胥桀将她抱在怀里,诱哄着说:“Fly,当妳看见水跃站在外头焦急地等待着妳的模样,和唐先生因为无暇照顾妳,却又必须担心妳的模样,妳还会忍心在这里守着一个已死去的回忆吗?让死去的人安心吧,妳这样抓着他,他又怎么能放心走呢?”
“我只是……觉得陪他的时间太少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吶吶地回道。
轻拍她的背,他温柔的劝道:“Fly,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妳还有其他亲人,不要一再重复无谓的错误了,多关心身边在乎妳的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