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口气不要这么凶嘛!裴安,你都不知道跟你失去连络的这段时间里,我有多么想念你……”
熟知一切“爱情伎俩”的裴安,当然知道爱咪放低身段的意图──因为她想要挽回他,可是被爱咪搞乱了他正常的生活之后,裴安实在没有办法再压抑下对她的不满,继续对她和颜悦色。
手握著话筒深吸口气,裴安用著一种极压抑的口气,对著话筒那端的爱咪做出最后通牒。“我没有在变回人之后的第一时间内跟你算这笔帐,已经是很不错了,爱咪!虽然我现在一天只有两小时变回人的时间,可是你应该知道,倘若我要一个人没办法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这点影响力,我还算游刃有余。”
曾经当过裴安半年多女友的爱咪当然熟知裴安的能耐,尤其在知道她与他已完全没有挽回余地的情况下,爱咪只好选择乖乖将变回人身的方法说出。
“我说就是了嘛!第三步骤对你而言非常简单,就只要让对方真心喜欢上你,这样,你就能够有一天十二个小时回复人身了。至于接下来的步骤,等你可以变回人十二个小时后再说吧!”
只要让对方真心喜欢上?“就这么简单?”裴安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我当然知道让一个女人喜欢上你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一想到他很快就能解除咒语,她不禁有些气恼。“还有一件事,裴安,我──我还有一句话想跟你说带……”
“说吧。”裴安强耐住脾气听她究竟想说些什么。
“裴安,虽然我的确是下咒伤害了你,可是当初我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也全都只是因为我太爱你的关系……”
对于爱咪一番深情的告白,裴安只是表情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耐与她多谈的他,随即将手中的电话挂上。
什么叫“全都只是因为我太爱你的关系”?对裴安而言,伤害就是伤害,在伤害了他之后再说出这种话来──哼!真是连一丁点让人觉得感动的情绪也没有!
裴安又花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将所有该打的电话全部打完,并把自己的工作做个交代后,他离开书房回到客厅,看见小敉一个人蹲在他购买的红色绒布沙发旁,表情一脸陶醉的不断地模著上头的绒布短毛。
“怪了,明明有沙发却不坐,你是蹲在地板找零钱吗?”
小敉一听见裴安的声音,连忙转过头给了他一朵灿烂的笑。“因为我舍不得把它给坐‘倒’了嘛!”
“坐倒?”裴安不懂。“这沙发怎么可能会被你这瘦不啦叽的小不点给坐倒?”
“唉哟!我的意思不是说椅子倒,我是指沙发上的绒毛会被我给坐倒啦!”
会把绒毛给坐倒?!
裴安拧起浓眉想了好一阵,坦白说,他实在是搞不懂小敉怎么会去担心这么无聊的小事。他来到沙发前就要坐下──
“不……不要坐……绒毛会倒的……”
裴安不顾小敉的连连尖叫,一坐上柔软舒适的绒布沙发,瞧见她的反应觉得好笑,甚至还淘气地躺倒身子在沙发椅上磨蹭了一圈,然后才抬起头对她贼兮兮地挑著眉。
“怎样?你是想一起上来享受一下这种柔软的感觉,还是想继续蹲在旁边尖叫?”
小敉一双大眼滴溜的转了转后,随即从沙发旁的地板爬起,跟著裴安一块坐上真的是软到不行的绒布沙发。
“真的跟我想像中一样舒服哩!”小敉闭起双眼朝后一躺,她脸上那满足的微笑,就跟一般女生进到GUCCI店里血拼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就这么一张绒毛沙发,就能够逗得她满足开心到这种程度噢?
转过身睇瞧著小敉脸上的笑容,裴安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变得好柔软。
舒服地在沙发上窝躺了一阵,然后小敉转身,一脸关心地望著裴安问:“该打的电话都打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裴安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小敉突然说出一些教裴安脸微微热红的话。
“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可是你知道吗?自从有你陪我之后,我突然觉得日子变得好快乐噢!”
裴安侧头瞅著小敉单纯的双眸,然后他轻轻扯起唇瓣露出一朵微笑。
他由衷地说:“应该是我跟你说声谢谢才对……倘若你那天没在马路旁捡到我,还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更别提能尝到这一天有两个小时能变回人的快乐。”
在公司一向被骂惯了的小敉,突然间听到人家同她说谢谢,一张脸红得好像掉入染缸似的。
她不太好意思地抓抓绑在头顶上的马尾巴,脸红扑扑地对裴安傻笑著。
裴安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拨拨她垂在颊边的头发,突然间开口问她:“我一直很好奇,怎样的父母才能够生养出像你如此单纯的好女孩?”
“我父母?”只见小敉脸上的表情微愣了下。
“嗯。”裴安点头。
“我爸很早就去世,而我妈现在还留在乡下,我爸留有一片果园,现在由我妈跟她的……好朋友一块耕种。”说著说著小敉原本悬在脸上的笑,突然间不见了。
瞧著小敉表情的变化,裴安稍微懂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开朗单纯如小敉,其实身后也背负著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他想她的善良天性,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教裴安不自觉地就想多疼疼她。
他伸出手轻拍著小敉红红的苹果脸,然后不著痕迹地转移话题,轻声地问她是否想跟他一块去逛一逛。
“还有一点时间,我们一块上哪儿去走走吧。”
“啊?!”小敉讶异地看向裴安。
“还是你想直接回家去?”
“那就走吧!”小敉一扫方才的阴霾,兴致勃勃的嚷著,立刻从柔软的绒布椅上蹦跳起身。
第五章
或许是平常早睡早起的习惯一下子被打乱,昨晚不过才跟裴安两人骑著摩托车在台北街上溜了一圈,结果一早起床,小敉突然发觉一向头好壮壮的身体,莫名其妙地感觉不舒服。
会是生病了吗?
本来还在犹豫该不该打电话去请一天假休息的,只是念头刚起,另外一个念头又随即从脑袋中闪现。
好不容易才让课长对她有一点好印象,她似乎不应该为了一点不舒服,就偷懒窝在家中不去工作噢!
强忍著身体不适,小敉仍旧准时在九点之前打卡进公司。今天的工作依旧和平日一样的繁杂,只是嘴边通常都会随便哼唱著流行歌曲的她,今天突然变得沉默了。
可是一直都没有人发觉小敉的异状。
下午两点上二根毛课长丢给小敉一份足足有三十大张的统计资料,叫她无论如何都得在下班之前键入电脑,再传送到会计部门。
捧著这叠资料,小敉心底暗中叫苦,坦白说,此刻已觉头昏眼花的她,实在很难再打起精神去注意这一大叠密密麻麻的小字……
瞧见了手捧著资料的小敉仍旧动也不动,正忙于手边工作的课长,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有问题吗?”
瞧著课长不太耐烦的反应,小敉咽了咽口水,只得傻笑地说:“没事。”
只是!她头真的好晕噢!
踩著沉重的脚步回到坐位上,小敉突然想到她袋子好像塞了包综合感冒药在里头,她心想干脆先吃一颗,缓解身体的不舒服,等忙完手边的工作再说。
“你今天好安静噢!”
每天都陪著小敉一块上班的裴安,观著个无人的空档,从小敉的外套口袋探出头来,大大的蛙眼中,明显的表露出他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