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点也不。”马上摇头否认。
她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将领带调整适当,随口问道:“晚上会回家吃饭吗?”
他轻吁一声。“还不知道,再打电话回来。”
现在他越来越不爱在外逗留了,通常工作完成后就想往家里跑,变得超居家的,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算非要出门也得带着书绫,若一定要单枪匹马的话,就想办法月兑身提早回家。
“我想将房子打扫一下,晚上就不煮饭了,你回来时顺便带晚餐回来好了。”虽然只有一层楼,真要打扫起来也是很累的,应该没体力再煮饭了。
他皱起眉头。“干么挑这个时候做,等我在的时候一起扫不行吗?不然请清洁公司来也行。”就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做这么多工作。
“反正现在没新案件,而且我已经混很久了,刚好藉这个机会动动身子很好啊!清洁公司打扫都只扫看得见的地方,不然就是得全程盯着才行,我现在对陌生人怕死了,还是自己来吧!”
他仍然不赞同的皱着一张脸。
“唉呀!我一个人慢慢做没问题的啦!从没听过丈夫不准妻子打扫家里的。”娇嗲的睐他一眼。
夫妻的称谓让他松了眉头,重新挂上笑容。“那你要小心点,太粗重的就别勉强。”
“知道知道,不过是打扫屋子,哪里来的粗重工作。”推着他的后腰往门口移动,他再不离开,她都不用做事了。
舍不得离家的秉钧又在门口和她耳鬓厮磨一番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有时她真的觉得他在某些时候就像个刚上幼稚园离不开妈妈的孩子般,没事总喜欢黏在她身边撒撒娇,虽然每次她都会故意推开他或板起脸假装生气,不过事实上,她还满喜欢他赖在她身边撒娇的感觉。
终于送他出门后,书绫开始打扫工作,趁着新工作还没进来前,善尽“家庭主妇”的义务,将之前因为赶工作而荒废的家务事,一次补足。
她打开音响,气势磅礡的交响曲立刻从高质感的音箱中流泄出来,感觉比较热闹不孤单,反正屋里就她一个人,所以她将音量调得很大声,不必担心会吵到别人。
交响乐就是要这样听才震撼人心啊!
屋里除了音乐声,就是她偶尔拧抹布或移动家具的声音,沉浸在音乐及工作中的她完全没听到响了很多次的门铃声。
此时,一对老夫妇站在屋外面面相觑,听着从屋内传出震天价响的音乐声,他们非常确定里面有人,最后还是老先生利用“换曲”的宁静空档,赶紧按下电铃抢时间。
书绫听到电铃声时先是一愣,盯着大门口瞧。
不会吧?又来检查瓦斯?!
她现在超怕听到电铃声,自从瓦斯小偷事件后,都是由秉钧处理电铃访客问题,但是今天他不在。
何书绫先将音响的音量旋钮旋到最小声,缓缓走到对讲机处,手中还紧紧握着静电拖把,想说必要时可以拿来当武器。
“请问找谁?”眼睛直勾勾盯着对讲机萤幕里的老夫妇。
“吴秉钧在吗?”老先生对着对讲机问道。
“他不在,请问您哪里找呢?”有了上次不好的经验,书绫说什么也不敢轻易开门,就算对方是老先生也一样。
“他爸爸。”老先生天生的大嗓门把书绫吓得差点拿不稳话筒。
她惊呼一声,挂上话筒赶紧开门去。
门忽地被拉开,把老夫妇吓了一跳。
“伯父、伯母好,请进。”书绫慌张的将头巾拿下,笑得很尴尬。
“你是……”吴焕达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着她瞧,身旁的妻子张英华则吃惊又疑惑的看着她。
书绫让他们又吃了一惊,他们原本以为里头是秉钧请来的钟点清洁工,怎知会出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
“伯父好,我是何书绫,人可何,书香的书,绫罗绸缎的绫。”好久没有这样正正经经一个字一个字的做自我介绍了。
她侧身让出一条路。
“伯父伯母先请进。”
将他们请到沙发上坐着后,书绫立刻到厨房倒茶。
“不好意思,我正巧在打扫,所以有点乱。”秉钧父母的出现让她惊吓过度,有点手足无措。
“没关系,你先坐下好不好?”吴焕达只坐沙发的三分之一处,声如洪钟,腰杆挺得比竹子还直,若非满头的白发露馅,说他是秉钧的哥哥也绝对有人相信。
书绫坐下,紧张的将两手交握在一起,好想先溜到房里打电话向秉钧求救喔!扁看到伯父这么挺直的坐在那里,自然就心生敬畏,想对他行举手礼。
“何小姐和秉钧是?”
“我们正在交往。”虽然有点惧怕看起来威严十足的吴焕达,但她还是老实回答。
“你们住在一起?”张英华扬高音调,显然对这件事很意外也很在意。
“是。”她微微颔首。
伯父伯母会惊讶也很正常,秉钧只略略提过父母住在南部,其他的并没有多做描述,他对她尚且说得寥寥无几,想必也还没跟他们提起过她的存在吧?
听到他们真的同居,张英华立刻拉下脸,摆明不高兴。
她气啊!当初儿子拒绝和他们同住,用的理由就是不习惯和别人住一起,不愿住一起就算了,还说他们是“别人”,现在却随随便便和“外人”搞同居?!
“多久啦?”吴焕达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嗯?”有点闪神的书绫一时间没听清楚他的问题。
吴焕达不悦的再问一次。“我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
“所以说家里的电话号码换了,也是因为和你在一起的关系?”张英华看起来很不高兴。
他们今天会上来就是因为秉钧住处的电话打不通,打手机又常常说他在忙,讲没两句话就挂掉,所以他们才会干脆直接上来找人,不料儿子没看到,却是她来应门?!想到儿子最近可能是因为她而忙碌,做母亲的直接反应就是先把她当敌军看待。
“你住哪?家里有几个人?和秉钧怎么认识的?”张英华像是在做身家调查般,丢出一连串的问题。
“有一个哥哥和嫂嫂……”她大概回答一下他们的问题。
吴焕达夫妇听得越多,眉头就锁得越深,摆明对两人的交往并不赞同。
书绫并非笨蛋,看出他们的不悦,交代完“身世”后就不再多说。
从吴焕达虽然高龄却仍直挺挺的腰杆,可以看出他过去是个职业军人,说话时严肃、大声、一板一眼,所有军人的特质在他身上都看得到。
张英华则明显是个疼爱孩子、以夫为天的传统女性,只要提到秉钧就眉开眼笑,但看到她时表情就毫不犹疑的瞬间垮下,堪称传统女性的最佳代表。
书绫起身重新为他们倒水,沉默又僵硬的气氛让她忍不住向他们提议:“我打电话给秉钧,通知他你们来了好不好?”
吴焕达喝斥道:“别拿这种小事烦他,男人忙事业比较重要。”
“他今天约了客户谈修改的事情,应该快回来了,要是知道伯父伯母来了,肯定高兴得立刻赶回来。”她有些讨好地说。
可惜张英华并不领情。“那就等他回来就好,打什么电话?这样催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能负责吗?”
书绫被她有点严厉的态度吓着了,再也不敢开口,就这么陪他们坐着,动也不敢动。
“你可以继续打扫,不用理我们。”张英华明显不想和她有交流。
“可是……”这样很没礼貌吧?
“行了行了,我们来过很多次了,对这里比你还熟,你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