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霈洁第N次翻白眼,再多翻几次,一定会被人当癫痫症发作处理。
“不是都说了要透过你们公司的工安申诉吗?听不懂国语啊?”果然是坐办公室的“米龟”,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为了应付厂区繁琐的工安规定,盛鑫要求各家厂商必须“自备”一到两名的工安人员,来协助申请一些工作证或动火证之类的作业,所以只要关于工安方面的事,盛鑫泰半都是要求各家工安代表出面处理。
此时,盛鑫的工安经理拿着茶杯迎面而来,一眼就认出郁致升。
“郁先生?!你好你好。”他主动上前与郁致升握手。
郁致升被动的与对方握手。“你好,你是……”
“许容豪,工安部经理,久仰郁先生大名。”握着的手可还没放呢。
郁致升以尴尬的笑容回应,他非常不习惯和男人“牵手”。
“郁先生亲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许容豪收回手,态度客气得很。
他之所以会这么客气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郁致升是老董事长钦点进来的,再加上郁致升本身的丰功伟业,让他自然对他客气三分。
俗话说,“大家相遇得到”,谁知道以后他会不会有事要郁致升帮忙?和他保持良好关系对自己只有好处。
赖霈洁对于主管异于平日严肃的客气模样感到傻眼!平常许容豪对他们说话时可不是这副模样,能当上工安经理,当然要有黑山姥妖般令人不寒而栗的本事。
“说起来惭愧,早上在厂区内的行政大楼旁抽烟被开了一张罚单。”郁致升说得低调,但是表情却看不出有他所说的惭愧。
“喔?谁开的单?”许容豪已经决定出面替他解决。
“是我。”赖霈洁主动承认。
“郁先生应该只是一时没注意,况且又是在厂外,不需要直接开单,把单子送过来给我核销。”许容豪交代她。
“他违规是事实,罚则也是公司规定的,不应该轻易取消,这样对其它受罚的人很不公平。”赖霈洁态度强硬,不愿交出罚单。
当主管的最讨厌的就是下属挑战他的公权力,尤其还是在重要人物面前,更是罪不可赦。
“到底谁才是经理?罚单的事我说了算,你想做主,只能再等十年看看有没有机会。”意思就是赖霈洁想做主得等他退休后才行。
“如果您说了算的话,那公司又何必订这些条款?看你的心情来决定罚金不就好了?”赖霈洁中午吃的显然不是水饺,而是定时炸弹,才会在这个时候引爆。
郁致升惊诧的看着她。
懊说她年轻不懂事,还是她后头有很硬的靠山,所以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即使许容豪不是一个好主管,也不能这样,职场伦理很重要。
“许经理别忙了,犯规受罚本来就是事先讲好的规定,我也不是要来这里讨人情,只是来问一下缴款的相关事宜,请别为难底下的员工,赖小姐只是尽她的职责罢了。”看到赖霈洁这样不计后果的顶嘴后,他已经不想申诉了,否则她肯定小命难保。
赖霈洁抬起手臂,朝他身后的位置比一比。“在那边缴款。”
“好。”
郁致升应允却没回头,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打给萧介天,打算请他带钱来“赎”人。
他身上除了几千块现金外,就剩两张银行自动奉上的无限卡,而盛鑫当然只接受现金缴纳,所以他只好打电话向萧介天求救,请他先拿给工地周转用的零用金来给他。
萧介天在电话中表示会请工安带钱过来,请他稍等。所以挂上电话之后,他只好留在办公室里等“赎金”。
“不一定要今天缴,只要在期限内缴纳就可以了。”赖霈洁的态度非常公事化。
郁致升回她一个闪亮亮的笑容。“我知道,你早上有提醒过了,但我想还是今日事今日毕比较好。”
“去忙你的。”许容豪先支开赖霈洁。
等他先“按捺”好郁致升,再找她算账。
赖霈洁本来就巴不得离开现场,一得令后,马上转身回座位。
“郁先生,到办公室坐一下?”许容豪开口邀请郁致升到他的办公室先坐一会儿。
“不了,工安马上就到了,我在这边等就好。”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可不想勉强自己跟他单独关在同一间办公室里。“许经理,违规受罚本是应该,相信你不会因此为难底下的人吧?”他总觉得许容豪不会放过赖霈洁。
“当然,但是无论如何,挑战上司的公权力是绝对不允许的,没把人带好真是惭愧。俗话说得好,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别跟她一般见识,还请你多多体谅。”他的意思就是还是会找赖霈洁算账。
郁致升听到他那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俗语后,就不想再开口了,因为他最不齿的就是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
罢好这个时候萧介天派的工安赶来,让他可以结束和许容豪没营养的对话。
许容豪一直等到他们缴完罚款离开办公室后,才回自己的办公室内,以内线召唤赖霈洁。
赖霈洁对于被主管召唤一事感到无奈,因为这也意味着今天她别想进现场了。
早知开一张罚单会惹出这么多是非,她就不——不计后果还是会开单。
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许容豪的办公室,轻敲两下门,等到里面回应后才开门进左。
“坐。”许容豪坐在位置上等她。
地乖乖坐下。
“我知道你很认真又公正,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违规就开单;你一定不知道很多厂商都跟我反应过你很机车的事,那些抱怨我都帮你挡下来了。”
她真的不知道许容豪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是要告诉她“认真”等于“机车”吗?
堡安罚则可是他逐条订下,经过公司同意才发公告的,而她只是依照公司规定行事,他却在她面前扮演烂好人的角色?!真是让人倒足胃口。
“我也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只是脑袋要灵光点嘛!有些时候不要太坚持,你难道忘记之前你赏‘庆联营造’总经理罚单,差点被庆联的关系企业‘庆联财务集团’教训的事吗?”
那次的经验让他永生难忘,幸好他道歉得快,不然今天他们两个还可以坐在这里吗?想不到区区一张罚单,对方就请“财务集团”下的讨债人员出面警告,那真正欠他们钱的恐怕活不过半年吧?
“今天是郁先生不计较,否则以弦邦的实力,要让我们好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况且他是老董事长钦点的人,你还替我们部门得罪他?!拜托你,只要顾好那些真正在施工的工人好不好?少给我惹这些穿西装打领带的大人物。”他才四十出头,还想领退休金,可不能被她给破坏了。
“违规本来就应该受罚,他自己不也承认了吗?”虽然她不知道郁致升为何突然放弃申诉,但违规就是违规,总统犯错都要接受司法审判了,还有什么人可以享特权?
许容豪嗤鼻笑道:“人家是碍于无奈,为了保持风度、不想为难你才这样说,算是给足你面子,你回去真该好好烧香,感谢佛祖保佑。”
当女人就是有这点好处,凭借一点姿色就可以躲掉很多麻烦,今天要不是赖霈洁长得不赖的话,郁致升才不可能善罢罢休呢。
一个习惯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被小堡安开单的“屈辱”?
“不想被人开单就该警惕自己别再犯啊!”从头到尾赖霈洁都不认为自己有做错,她不懂为什么许容豪偏要说得好像都是她的错,开口闭口都要她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