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去叫他。”好糗,她还是赶快离开好了,牵着俞信伦就要转身走进里面。
“不用了。”俞正新唤住她和他的儿子。
洪乔臻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妳正牵着他。”
洪乔臻顿时觉得右手麻痹、失去知觉,僵硬地放开俞信伦,眼光轮流来回审视他们父子。
俞信伦还是面无表情。
他竟然面无表情?!案亲就站在眼前,他的眼神却比看任何人都还要来得冷淡。
洪乔臻差点就要月兑口教导俞信伦叫“爸爸”。
“你是信伦的爸爸?”
“是,平常都是保母负责接送,今天保母临时有事,所以就由我来接他。”这也是他头痛的地方,以他目前的业务量来看,不可能能够每天准时接送信伦。
“你是信伦的亲生父亲?”洪乔臻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没礼貌,但是她真的很好奇,因为信伦的表情实在太冷酷。
俞正新苦笑。“是,如假包换。”
洪乔臻很怀疑地瞅他一眼,低下头问俞信伦。“他真的是你爸爸?”
俞信伦以轻到不能再轻的方式点头。
洪乔臻还是有点怀疑,所以她拉着俞信伦的手,以坚定无比的语气说:“你不用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挺你!”
什么跟什么啊?她当是在拍电影喔!
“洪小姐,我们真的是父子,看我们有相同的酒窝就知道了。”俞正新实在很想笑,但还是客气的举证。
“真的?”她以眼神询问俞信伦。
看他再度点头,她才松开手,却又突然转头问俞正新。“信伦今年几岁?读哪个班级?老师叫什么名字?”
她的问题让俞正新一阵愕然。
洪乔臻双手环上胸前,脚站三七步,脸上挂着好笑。“哼哼哼,回答不出来吧?”
她就知道一定有问题,哪有儿子见到老子时一点反应都没有,表情还冷得令人直打哆嗦,想穿起雪衣来御寒?
“确实回答不出来,不过,我真的是信伦的爸爸,妳可以调阅学校的基本资料出来看。”俞正新试图向她解释,他可不想为了身分认证的问题而干耗在这里。
“我没有说你不是他的爸爸,我只是觉得奇怪,哪有儿子看到爸爸这么不开心的?原来你连信伦最基本的事都不清楚,难怪他会这样对你。像你这样整天只想着如何啃人骨、饮人血的大律师,根本没花什么时间在小孩身上吧?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信伦这么沈默啊!有一个伶牙俐齿、说话厉害,既可伤人又能赚钱的老爸,他当然要沈默寡言替你消业障啊!”
俞正新第一次遇到有他无法反驳的时候,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谁伶牙俐齿啊?
“你……”洪乔臻打算继续开炮时,周淑芬却出现打断她。
“乔臻?妳在做什么?”外貌出色的俞正新可是让她目不转睛。
“周老师?!嗯……俞信伦的爸爸来接他。”马上收起三七步立正站好。
“俞先生啊!你好你好,我是信伦的班导师,俞先生好像是第一次来学校?”周淑芬笑得热络却不谄媚。
洪乔臻在心中替周淑芬下注解--这是因为俞正新只是她口中的小牌律师,无法提供优渥的赞助,但是却又长得很帅,所以她才会笑得热络却不见谄媚。
“嗯,我还有事要先走,信伦可以跟我走了吗?”俞正新觉得周淑芬给他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急着要离开。
“这样啊!那下次希望俞先生能多留一会儿,我们很乐意和家长多做一些交流的。”
“好,再见。”俞正新干脆地道别,牵起信伦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洪乔臻和周淑芬目送他们离开。
“下次不要随便和家长讲话,万一说错话妳就惨了。”周淑芬垮下脸提醒她。
“好,我知道了。”洪乔臻赶紧一溜烟回办公室。
所有老师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周淑芬,还是赶快闪人要紧。
突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让边走边低头想事情的洪乔臻吓了一跳,整个肩膀都瑟缩起来。
她循声找到按喇叭的“祸首”,仔细一看,竟然是俞正新?!
他不是已经带着儿子回家了吗?怎么还停在学校侧门不走?
俞正新对她做了个手势要她过去,她只好朝车子走去。
他摇下车窗,斜倾身子对着车外的她开口。“我送妳一程。”
“送我?你刚刚不是说有事?”他刚才明明跟周淑芬说有事要先走。
“我只是不想和那个老师说话而已。”像他这么老实的律师应该不多了。
她心里非常赞成他的说法。“信伦呢?”她怎么没看到信伦?
“在后面。”政府规定未满十二岁的小孩不可以坐在前座。
洪乔臻看见信伦坐在后座,小脸还是一样冷冷淡淡。
“和我们一起吃饭好吗?”俞正新干脆直接提出邀约。
她原本要直接拒绝他的,但是雕刚她真的看到信伦的眼神出现一闪即逝的光彩,可以想象他嘴巴不说,却一定很希望和爸爸一起吃饭,所以她改变主意。
“好。”
俞正新真的挺欣赏她的爽快。“上车吧!”
洪乔臻坐稳并系上安全带后,俞正新就让车子平稳地滑入车道。
到达餐厅时,从停车场走到餐厅的路上,俞信伦悄悄地拉上洪乔臻的手,由她牵着走。
洪乔臻很高兴俞信伦终于愿意主动亲近她,不过她不敢有明显的反应,就怕因为反应太过而又把他吓回自己的小圈圈内。
俞正新对于儿子刻意的疏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认为男孩子本来就应该要独立一点,而且他自己小时候也不会和爸爸有太多互动,所以他认为信伦会这样是正常的,男孩子总是比较不擅表达嘛!
坐定后,两个大人接下服务生送上来的菜单,信伦则从书包拿出自己的百兽王模型来玩。
洪乔臻一边看菜单一边询问信伦的意见,先搞定他的餐点再说。
俞正新手拿菜单,视线却是停留在洪乔臻脸上。
因为身为律师,又受到第一次婚姻的影响,他早就不再相信人性善良这种事,更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去经营任何男女关系,也就是说他不想再谈任何的感情,他宁愿相信银货两讫。
但是遇到洪乔臻后,他很“意外”的发现,原来世界上真的还是有好人,真心又善良的好人。
“好,可以请服务生来点餐了。”洪乔臻抬起头来与他看个正着,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这样看人?”洪乔臻一点也不回避,直接问他。
俞正新放平手中的菜单,笑着回应。“只是觉得这个画面很温馨而已。”
“千万别这么说,万一被俞太太知道的话,我会遭到天打雷劈的。”假如他还单身的话,她可能会因为他这句话而雀跃不已,但既然他已经是死会,那她也没有死会活标的意愿。
“妳不知道俞太太已经从缺三年了吗?”他以为幼稚园的资料上有注明他是单亲家庭。
洪乔臻瞪着他--惊诧地瞪他。
“我不知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更可以解释为什么信伦会这么孤僻沈默。
“三年前我和前妻离婚了。”他很自然的认为应该要对她说清楚。
“喔。”她不知该说什么?
“妳的回应让我很难继续说下去。”一般人的反应都是会继续追问为什么离婚,但她的反应却如此冷淡,让他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她不是一个喜欢挖八卦的人。“嗯……可能是因为你刚刚的话已经解释了一切,所以我觉得不需要反应过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