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生气了,就算风气再怎么开放,她也不该这样毫不遮掩地不断提醒他这件事!
他是男人,不怕人家耳语,但她可是娇滴滴的女人,要是传出去了,对她的伤害肯定远超过他的。
“你干么火气那么大啊?不勾就不勾嘛!有什么了不起!”她奋力地甩开他的手。“我欣赏你不行吗?你了不起,一副清高的样子,反倒显得我自作多情!好,我知道,顶多以后见面,我和你保持两米的距离总行了吧!”她生气地转头就走。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焕光先是呆愣了一下,才赶紧追上去。“等等!”他追上她,欲伸手拉住她,却被她甩开。
“不要碰我,张先生,你不怕让人看到,被说闲话吗?”
“我们好好地坐下来谈谈好吗?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什么误会!你刚刚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也不是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谢谢你的晚餐,还有……便车!”说完,再度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后她又突然回头,凶狠地对他说:“回去记得处理伤口,免得得到破伤风,我可担不起这种罪名。”
说完再度转身离开。
这次他没再拦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疾步离去……
气死她了!
她在辗转搭了几班车后,才回到租屋处,带着熊熊怒火的她一进屋子,就马上拿起冰水猛灌,她需要降降火气。
一个人坐在沙发床上,越想就越气!
这个死木头,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又要顾忌这个、又得考虑那个的,真受不了!
她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她懒懒地接起。“喂~~”连声音都懒懒的。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咧!你到底找到工作了没啊?”傅佳女劈头就是一串连珠炮,没办法,谁教她已经好几天没和姚宜均联络。
“还没啊。”
“还没?”电话中传来傅佳女过于高亢尖锐的声调,令她将手机拿离耳边好几十公分远。
姚宜均受不了地提醒她。“小姐,我没有重听,请你不要这么大声好吗?搞得像是我在用扩音功能和你讲电话一样。”
“拜托~~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你的房租、水电瓦斯,还有生活费该怎么办?”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啊不然咧?我又不是没在找!大家一听到我辉煌的工作经历后,都赏我一句‘谢谢再连络’,我又能怎样?”又不是她在挑工作,是工作挑她好不好!
“你看吧!我不是每次都劝你不要这样帮人出头,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是~~傅大师教训的是。”傅佳女的确每次都劝她不要好管闲事,偏偏她就是改不了个性。
“真拿你没办法。”傅佳女也不想再逼她,干脆自己转移话题。“欸,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
“能忙什么?还不就是……”
女人聊天的功力果然不是盖的,她们从工作直聊到隔壁家老王养的狗,还欲罢不能,直到姚宜均原本电池满格的手机,传来哔、哔、哔的警示声后才结束。
和傅佳女聊过后,姚宜均心情总算有点平静下来;当然,她刚刚已经把今天的事告诉傅佳女了。
暗佳女知道张焕光并非牛郎,而是货运司机后,也只是提醒她,不要一下子就陷入,还是再看清楚一点会比较好。
不过她的建议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从姚宜均仍然拚命地夸赞他,简直把他说成是一个完美男人的情况来看,她似乎打算毫不考虑就跳进去。
她对他唯一的批评就是频频骂他是块“笨木头”!这哪算什么批评?根本就是在撒娇嘛!
看来她的好朋友这次可是来真的,竟然这么积极、主动?!真是吓坏她了!
天都还没全亮,姚宜均就已经很没个性地等在张焕光的货车旁。
昨天有听他说起,通常他都是凌晨四点出门,所以四点不到,她就骑着小绵羊来到他家,准备堵他!看到他的货车还在,让她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还没出门,那她就先坐在车上等他吧!
谁知,等着、等着,竟让她等到睡着——
张焕光准备好之后,拿起桌上的钥匙出门,却没想到一接近货车,就看到昨晚说要离他两米远的女人,正以很不雅的姿势坐在摩托车上,头还靠着他的货车。
他轻轻地走到她身边,用手指轻轻地点她的肩膀。
“姚宜均,姚宜均,姚宜均!”不是吧?连喊三声,她竟然不为所动,还传来细微的鼾声?!
“姚宜均!”他加大音量。
好不容易她终于肯把眼皮子给掀开了。“唔……几点了?”朦朦胧胧的还搞不清楚状况。
他好笑地望着她。“六点半。”刚睡醒的她,没有平时伶牙俐齿的犀利样,看起来迷人多了。
“啊~~糟了糟了,被他跑掉了!”这下她可是完全醒了。
他双手环胸,噙着笑问:“谁跑掉了?”原来她刚睡醒时,会如此迷糊啊!
“他啊!”她赏他一副“你废话”的表情后,才发觉事有蹊跷地瞪大双眼,食指指着他,抖啊抖的。“你……你……”
“我怎么了?”她这样的动作,活像个演歌仔戏的。
“你、你怎么还没走?”不是六点半了吗?
他好笑地看着她。“你靠着我的车,我怎么走?”
“啊?喔,抱歉抱歉。”她不好意思地赶紧退到一旁。
“我逗你的,今天本来就比较晚。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小心地不提起昨晚她失常的表现。
她愤愤地瞪他一眼后,才咬牙地回答。“三点半!”
今天比较晚?!昨天为什么不说?害她七早八早的就来这里“站壁”。
看见她如此“怨恨”的眼神,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得罪她了?“这么早?有事?”
“嗯!我是来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助手!我会帮忙你送货,还会帮你整理帐务,就连其他你处理不来的琐事也都可以交给我,我保证绝对物超所值,包君满意!”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他却听得心跳加速,一口气提不上来。
“呃,你是不是跑错地方了?!”其实他应该模模看她有没有发烧才对。
“没有啊!”打从她昨天跟他去基隆的时候,她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了。
虽然昨晚她月兑稿演出,但是她的决定还是没变!
唉~~谁教她老毛病又犯了?看他一个人送货挺辛苦的,所以只好“委屈”自己帮他喽!
“唉呀!你一个人送货多辛苦啊!多个人在身边帮你,好歹也有个照应吧?我可是看你昨天这样很辛苦,所以才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喔!”
“嗯……问题是我并不是老板。”她会不会太天真了点?
“你录用我之后就是啦!”这么简单的事都还转不过来,果真是死脑筋。
“问题是你的劳、健保怎么办?还有报税,薪水该怎么给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
“三八才这样,以后像这种简单的问题,别再问我了,我会生气的!”姚宜均开玩笑地拍拍他的肩后,才继续说:“你的劳健保从哪来?扣缴凭单从哪来?你的从哪来,我的就从哪来。”
她知道他们货车司机多半都是“靠行”的比较多,通常一般公司行号都是透过大型的货运行叫车,再由货运行联络靠行的货车司机载货,货运行则从中抽取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