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叶珍珠在吗?”
“我是,干么?”叶珍珠口气很差。
很好!一蒙就蒙对,她就是看这个女人的眼睛位置和一般人不太一样,长在头顶上,所以才猜想她应该就是白目女,果然和外表搭配得天衣无缝。
“我是何文严,你现在有空了吗?我已经等你三个钟头了。”强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她咬牙问道。
“没空耶!”说完,叶珍珠还随手拿起旁边的杂志翻阅,就是不看她一眼。
“是吗?看来我只好直接找副总来解决了。”何文严拿起手机就要拨号。
叶珍珠斜眼看她球鞋牛仔裤的装扮,而且球鞋上还沾有乾掉的泥巴,看起来就是一副穷酸样,不屑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你是什么东西?副总是你随便能找的吗?”
“平常是不能随便找,但如果有重要的事就可以,电话是他亲自给我们的,既然叶小姐你这么忙,我也不好打扰你,我看我直接找副总好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个钟头足够让她在肚子里装满炸药了。
“你先到会议室等,我等一下就过去。”要不是担心她真的打电话给徐振翔,她根本不打算理她呢!
“十分钟,十分钟内你没出现在会议室的话,就别怪我没知会你了。”转身往会议室走去时,何文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回身对她说:“对了,麻烦请刘协理也一起来,我有义务向他报告,麻烦你了。”
刘忠浪和叶珍珠一起来到会议室,一碰面他就给她下马威。
“听说你找我,还拿副总来威胁,怎么?公司什么时候可以让一个工程师发号施令了?”刘忠浪摆出主管的架式,想必刚刚叶珍珠已经加油添醋地向他抱怨过。
靠!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瞧他那副驴样,真想甩他两巴掌。
“抱歉,打扰到您,实在是这件事非常的重要,所以只好耽误您一些时间。”何文严真怀疑自己怎么还能这么客气地说出这种口是心非的话,难道自己真的适合往戏剧界发展!
看她态度还算客气,刘忠浪也就先到此为止。
“听说你为了U厂的监控系统发包来的,不是已经送出去了,你还来干么?”口气还是很不客气。
“我想请刘协理重新考虑这个案子,因为连照在业界的风评很差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如果这次U厂由他们承接,可能连宇讯的名声都会被打坏,所以想请刘协理再慎重考虑这个案子。我准备了历年来各厂与各承包商,施工品质与效率的优缺点来供您参考,当然也包括业界对连照的评比,请您将厂商的施工品质与配合度一起考虑进去。”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直接切入重点。
何文严将昨天准备的资料传给他们两个人看,从他们逐渐变色的脸,不难想像这两只猪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帮公司省了一大笔钱。
可是刘忠浪不愿意承认错误,反而恼羞成怒地看着她,大声对她咆哮。
“怎么?你现在是在怀疑我们和连照勾结是吗?还是来嘲笑我们不懂工程?连照的价格最低是不争的事实,我们采购有义务将公司的成本降到最低,但你现在却来质疑我们?就凭你几句话、几张破纸就想改变既定的事实,我看我这个采购协理换你来当好了。”
唉……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果然真的是一对猪头,到现在还在硬撑!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齐全地用中型档案夹放的四、五十页资料,却被形容成几张破纸,真是没力……
齐杰和徐振翔提早结束和客户的会议,刚从外面进公司,就听到从会议室内传出来的阵阵咆哮声。
“怎么回事?是谁在里面发飙?”徐振翔问行政助理小姐。
“是刘协理,有个小姐来找他和珍珠。”助理老实的回答。
“知道为了什么事吗?”刘忠浪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让他们不得不关心这件事;身为主管,不应该有失控的表现,那是很差的榜样。
“不太清楚,好像是为了新竹那边的发包问题而争执。”
“新竹?知道是谁来吗?”这句话是齐杰问的,他一听到新竹就特别敏感。
“不知道,我没注意到,抱歉。”行政助理一脸歉意地低下头。
“你忙吧!”
徐振翔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我们得过去瞧瞧了。”
“嗯,走吧!”齐杰也想知道究竟是谁上来台北。
“刘协理,我已经说了,我并不是质疑采购处或要指定任何厂商,我也清楚采购的立场,只是想请您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个部分就占了两千多万的工程款,万一做不好可是会砸了宇讯的招牌,请再重新开标好吗?况且当初在选厂商时,工程处并没有提连照给采购部,就是因为它资格不符合我们和业主的要求,现在却决定发包给它,我们也会很难向业主交代。”她已经尽量委婉地说道。
翻着手中的资料,刘忠浪的脸色越来越沈,也越来越显得阴狠。
“说了那么多废话,你就是要捷禹得标嘛!你看你的报告上面,他们的评价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高,从以前就一直是他们得标,怎么,这次被我们破坏了你们之间黑箱作业的默契,就来编派连照的不是?你老实说吧,捷禹给了你多少,竟然能让你这样不自量力的来这里撒野?!”刘忠浪和叶珍珠极有默契的改用看贼的眼神看她。
“我刚刚说过了,不论哪一家厂商得标都可以,只要它是当初工程处所提出的合格厂商,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但是连照不但不是合格厂商,而且还是被业界评比为最差劲的协力厂商,不只是我们不愿意用它,园区的客户也对他们不信任,所以请您务必再考虑。”双手紧握拳头,不想回应他们无聊的诬蠛。
“闭嘴!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浪费我的时间。把你这本破档案拿回去。”刘忠浪直接将整本档案朝何文严甩过去,她一时躲避不及,硬是被砸到左额,痛得她用手抚住额头,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齐杰他们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她被档案夹砸到头的画面。
他生气地瞪着刘忠浪。“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跟天借胆了吗?竟然对公司职员动粗……更何况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他迸出杀人的目光。
“总总总经理,副总。”刘忠浪一改刚刚嚣张的态度,谦卑地站了起来;原本幸灾乐祸的叶珍珠,也赶紧慌忙地站起来。
徐振翔靠过去担心地问:“文严,你没事吧?”看她低着头抚着前额,再看看摔到地上的那本不小的档案夹,她一定很痛。
“哇靠,痛死我了!要死了,第一次被自己做的档案砸到,还真是他妈的痛。”痛到让她出口成脏了。
相较于刘忠浪和叶珍珠听到她骂脏话的惊吓神情,齐杰和徐振翔反倒变得轻松许多。
“很好,还知道怎么骂人,表示脑子没被砸坏,过来,我看看!”徐振翔把她的手拿开,仔细的审视她的额头。
齐杰虽然也很担心,不过她刚刚流利的咒骂声让他放心许多,也就让徐振翔“代他”检查她的伤势。
“肿起来了,肿得很大喔!要赶快用冰敷,我去叫人拿冰块来。”徐振翔不舍地看着她肿成像小山丘似的前额。
“不用了,这样我离释迦牟尼佛又更近一步了。”她开着自己的玩笑。
徐振翔旁若无人地说:“哈哈哈,好一阵子没见,你还是一样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