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虽然一天到晚被整,齐少晏只是唯唯诺诺地称是,没有一次不是乖乖完成。
还未到摊牌时刻,他必须忍。
“别怪大哥没有告诉你。”齐少廷假装好意地提醒:“在我们齐氏工作,只看能力,不看关系。虽然你是我的弟弟,可是如果你再拿不出成绩,到时候我也未必保得了你。”
他胖胖圆圆的手指不断在桌面上敲打著,如同在算计些什么。
“你挂著齐氏副总经理的头衔,一定要干些成绩出来,要不然其他人拿你当样子跟我讨价还价,我怎么管得住他们?你可得让我有个交代才行。”
“我明白。”齐少晏脸上一副必恭必敬、全然受教的模样。“我会努力的,希望总经理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明白就好。”对于齐少晏的逆来顺受,齐少廷有些失望。他反倒希望他掀桌子和他翻脸,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轰出去。
哼,不翻脸也无所谓,反正只要达不到业绩,他就有理由要他滚蛋,滚出齐氏: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瞪著齐少晏俊俏的面庞和英挺的身材,齐少廷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恨不得他立刻从眼前消失。
齐少廷对齐父的小老婆生的齐少晏一直存有歧见,若非齐父生前便替齐少晏安插好业务部副总经理这个位置,他根本不可能让这个弟弟进到齐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时,门口传来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齐少廷喊道。
大门被推开,一个打扮时髦艳丽的都会女子,带著一身优雅的香水味缓步走进办公室。
“丽茵,你来啦!”见到自个儿漂亮的未婚妻,齐少廷脸上出现难得的笑容,方才的不悦也悉数消失。
“刚到。”施丽茵朝著齐少廷微微一笑,跟著又向齐少晏礼貌地点点头。“怎么?你们兄弟在讨论事情吗?那我待会儿再进来,不打扰你们了。”她不但漂亮大方,而且十分懂事。
“不必,我们已经说完话。”齐少廷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记得明天一早把报告放在我桌上,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我知道了。”看著自己干净的鞋面,齐少晏点著头。“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跟著头也不抬地经过施丽茵身旁退出办公室。
“这家伙真是伤脑筋。”在大门合上后,齐少廷不忘碎碎念个两句给自己未婚妻听。
“怎么说?”施丽茵淡淡道:“我看他还满乖的,也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呀!”
“现在或许没惹什么麻烦,以后可就难说了。”他摇了摇头。“我和他一起长大,还会不了解他的个性?”
“什么个性?”对于齐少晏,她充满好奇。
“冷酷、阴惊、不择手段……”他再次摇了摇头。“不早点把他踢出齐氏,我睡觉都不安稳。”
“我怎么看不出来?”她笑了笑,“有时候他是酷了点,可是现在年轻人谁不是这个样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有意无意问,她替他说著话。
“你没跟他相处过,当然看不出来。”他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她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算他是这样的坏蛋也不打紧。”她娇媚一笑。“你有我啊,是不是?有了我,谁还能动你一下?”
“那倒是。”他笑著,双下巴不停地抖动,脸上的肥肉瞬间挤住了一双小眼睛。
和齐少晏大眼薄唇的性感相比,两人的外貌可说是天差地远,乍看之下,谁都无法相信他们是一对兄弟。
或许这也是他憎厌自己弟弟的原因之一。
施丽茵却毫不嫌弃地坐进他臃肿的怀抱里。
“有我在,你永远都是齐氏的董事长,又何必在乎一个不成气候的小表?他手上的那些股份根本威胁不了你。”
在齐父生前的安排下,齐少廷和齐少晏两人各自拥有齐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同为大股东之一的施家也占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身为齐少廷的未婚妻,施丽茵当然支持自己的未婚夫掌控齐氏集团。也就是有她的鼎力相助,齐少廷才能在齐父去世后顺利地坐上代理董事长和总经理之位。
“你真是我的贤内助。”一对厚厚圆圆的嘴唇毫无预警地黏上她的粉脸。“来,让我亲一个……”
“别这样嘛!”她撒娇似的闪躲。“人家只是来问问看你明天的董事会准备好了没?”
“要准备什么?”他涎著脸笑道:“只要你记得来投我一票就行了,有什么好准备的!”
今年的董事会将要重新遴选董事长,再由董事长指定总经理人选:换句话说,谁能掌控董事会,谁就能掌控齐氏的资源。
对于明天的董事会,齐少廷信心满满,他和施丽茵两人的股份加在一起就超过百分之五十,他没什么理由好担心的。
“你可要记得来投票哦!”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未婚妻睡过头,忘了出席而已。
“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她笑得好妩媚。“对了,我去少晏的办公室一下,跟他拿个东西。”
听到那个最不喜欢的名字,他皱起了眉头。
“拿什么?”
“上回他到法国出差,我托他帮我买了一个皮包。”她眨眨眼。“没办法,那是最新款的产品,台湾还没进口,我等不及了才会请他帮忙。”
知道他们两兄弟感情不睦,她越不要偷偷模模地去找齐少晏,而是光明正大地让自己的未婚夫知道,省得被人撞见在后头乱嚼舌根,反而更麻烦也更讨厌。
“你现在去找他,不怕被他送白眼?”刚刚自己才训了他一顿,施丽茵若在此刻跑去找他,八成会扫到台风尾。
“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拿个皮包,又不是不付钱。”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是吗?”他苦笑。“等一下被他轰出来,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他敢骂我一句,你明天就炒他鱿鱼好了。”
“我是要炒他鱿鱼。”他嘿嘿笑了笑。“不过不是现在,这种事要做得漂亮、要做得干净俐落,才不会落人话柄。”
“是——”她搂著他短短的脖子磨蹭著。“谁都知道我们家少廷最有手段、最厉害,就是要杀人也要让人家死而无怨,对不对?”
“你说对了。”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接下你父亲的位置,新都会建设的老板可不好干,这些商场上斗争的事你可要学著点,知道吗?”
“是,遵命。”她举手敬礼。
“那你去吧!别待太久……”他意有所指地一笑。“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陪我哟!”
“放心,拿个皮包要多久的时间?”她拍了拍他的胖胖脸,跟著亲了亲他的嘴。“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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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晏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更没有抓狂。
他只是冷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定定地凝视著前方,整个人动也不动,像极了一座雕像。
一座如希腊神只般完美的雕像。
只不过雕像是死的,他却是活的,即使身体动也不动,他的脑袋从未停止过运转。
是的,他在算计。
自从生为齐少宴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他算计的人生,否则他将被周围可怕的恶势力掠夺吞食到尸骨无存。
为了生存,他必须永下止息地盘算。
就像齐少廷千方百计要将他踢出齐氏,他就必须想办法稳住阵脚,让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设法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