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他跨步走进便利超商,瞄了数眼他立即找到自己所要的东西。
他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架上的。若非已成定局,他并不打算和杨青青上床,像她这种千金大小姐,很容易变成附骨之蛆,拔也拔不掉,赶也赶不走。
他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今晚是特别的,谁也无法预料演变的结果,虽然他对杨青青没有强烈的,但是难保不会擦枪走火。
一对孤男寡女在浪漫气氛中享用烛光晚餐,再加上确定下来的关系……
身为一个医生,他很了解所谓的生理反应,也十分重视生理卫生。
就在他拿起准备去柜台结帐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抹熟悉的人影。
他好奇地偏过头,一个瘦小的女孩站在斜对角的商品架前,正盯住上面的食物发呆。
是她!
康绍奇一眼便认出她就是刚才偷他皮夹的那个小贼。
难道……她目中觊觎的眼神让他意识到她的目的。
他忍不住暗自冷笑,贼就是贼,恶习难改,刚刚才放过她,现在显然又打算动手偷东西。
为免打草惊蛇,他转过头斜睨着她,他在等,等待她动手。
凌彦并未教他失望。面对一架子的食物,她不断吞着唾沫,饥肠辘辘的她,早已忘了刚才的教训。
她好饿,她需要吃东西。
凌彦左右张望了下,确定四下无人注意后,她伸手在架上拿了一块面包,迅速地塞进怀中,随即低着头快步朝门外走去。
正在替其他客人结帐的店员,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行为,便任由她离开便利超商,毕竟没事进出便利超商,不买东西的客人为数不少,他们不可能一一过滤,那么做只有得罪客人的份。
出了便利超商,一路走到无人的角落,凌彦总算松了口气,她急急忙忙拿出怀中的面包、撕开外面的塑胶袋,当她准备一口咬下香软的面包时,一个冷酷的声音吓得她险些抖掉手中的食物。
“偷来的东西比较好吃吗?”
一只大手突然自凌彦身后出现,夺走她的面包和塑胶袋。
“谁?”凌彦惊愕地回过头,对上康绍奇严厉的目光。
“是你!”她吓呆了。
“我一路跟在你后面,你做了什么我很清楚。”他冷冷地道:“当真是老天有眼,教你又裁在我手里。”
凌彦哭丧着脸,“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过下不为例。”他已经打定主意这次绝不再心软,“你是要自己乖乖跟我去警察局,还是要我拖着你去?”
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这个小妮子实在太可恶了,不但偷了他的皮夹还骗取他的同情,他最痛恨别人对他的欺骗。
“不、不要,求求你原谅我……”她又开始求饶了。
“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台词?说来说去就这几句。”他嘲弄地道,毫不温柔地抓住她的手臂,“我没空跟你耗,现在就走!”
“不要抓我!不要!”她死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月兑不了他的箝制。
“走!”康绍奇毫不留情地拖着她,往刚才的便利超商走去,他决定将她交给店员报警处理,他真的没空,约会的时间快到了。
“不!不!”
凌彦一路尖叫踢打,非但无法撼动他半分,还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
他依旧一个劲地拉着她往前走。
“不……”凌彦发出微弱的悲鸣,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饥饿过头,她虚月兑了。
突地手上的重量增加,康绍奇隐约觉得不对劲,当他回头就见她双眼紧闭、半个身体瘫倒在地,要不是他紧紧抓着,只怕她已经躺了下去。
“起来,你以为装死有用吗?”他冷笑着,用力摇晃她纤细的娇躯。
还是没有反应,看起来不太像是装的……
出自医生的本能,他翻开她的眼皮,测量她的脉搏,发现她是真的晕倒了。
康绍奇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他瞄了手表一眼,还有半个钟头就六点了,他可不想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迟到,但是他又无法抛下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不管。
无论对方是好是坏,救助病患是医生的职责。
犹豫了下,他做出决定。
康绍奇抱起凌彦瘦小的身体,随手招了一部计乘车……
当凌彦恢复神智,就看见一个面目慈善的妇人正坐在她身旁。
“你是谁?”她急忙坐起,昏倒前的惊骇尚未消失,“你、你是警察吗?”
陈利玲笑了起来,“这里像警察局吗?”
为了准时赴约,康绍奇就近把凌彦送回自己家里,临时找了陈利玲过来照顾她。
凌彦惊惧地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自己身下的沙发外,只有茶几、电视、音响这些住家的摆设,并没有手铐、铁笼之类可怕的东西,而眼前的妇人仅穿着普通的衣服,完全不像警察的样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逐渐放松紧绷的情绪,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腔的疑惑。
“你在路上昏过去,是阿奇送你回来的。”陈利玲解释道。
“阿奇?”
陈利玲点点头,“就是那个要送你去警察局的人。”
“他——”凌彦再次紧张起来,惊惶地左右张望,她知道那个叫阿奇的一定在等她醒来,好把她送到警察局。
“不必担心,他出去了。”明白她恐惧的原因,陈利玲连忙转移话题好安抚她的情绪,“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一个正常人不会没事在路上昏倒。
凌彦摇了摇头。
“没有……”陈利玲皱起眉头,正想开口多问几句,却听到她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你饿了吗?”
凌彦拼命点着头。
看她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模样,陈利玲立刻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好几天了吧……”凌彦根本记不清楚是两天还是三天,她早就饿迷糊了。
凌彦没有半点乖张的态度,目中流露着无邪的感觉,陈利玲不禁对她产生了好感,依她的判断这个女孩八成是饿坏了才会动手行窃。
“你等我一下。”她立刻走进厨房,端了一杯牛女乃和几片吐司出来。
“慢慢喝,你饿了太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东西……”她把牛女乃递给凌彦。
“我、我真的可以喝?”凌彦紧盯着眼前的食物不放,却不敢动手,生怕自己又被当成小偷。
陈利玲干脆把杯子塞进她的手里,“你喝吧!”
凌彦不顾形象,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牛女乃全都喝光,跟着拿起吐司就塞进嘴里。
“你几岁了?”
“十八岁。”口中塞满了东西,凌彦的声音含混不清。
陈利玲大吃一惊,看她一副瘦小的模样,还以为她只有十四岁。
“你离家出走对不对?”陈利玲热心地道:“我帮你联络你的家人,叫他们过来接你回去。”
听她这么一说,凌彦差点被食物噎住。
“不要!”她满脸惊恐,“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里,否则我会被打死的!”
“你家人会打你吗?”陈利玲含蓄地问道。
凌彦点了点头。
“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吧!”陈利玲见过很多不堪虐待逃家的例子,“为什么不请学校老师帮你?社会局的社工应该帮得上忙。”
“我没有上过学。”吞下口中的面包,凌彦总算空出嘴来说话。
“什么?”这辈子陈利玲还没碰过这种事情。
凌彦又拿起另一块面包,“主人告诉我,下人是不需要上学的……”
“主、主人……”陈利玲的眼睛瞪得更大,她不禁怀疑眼前的女孩是不是走错时空大门,误闯二十一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