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吐舌头,识相地闭上嘴;碍于现下有求于人,他可不敢随便惹毛她。
宴会的第二天,方环辉就叫人将她的东西送回周家,并附上一张离婚协议书。
没有太多的考虑,周子萱毅然决然地签了名,她知道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
合上眼,周子萱努力干息激动的情绪,过往的事却一幕幕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最后竞停留在沈仲文那张酷脸上。她连忙甩甩头,想将这些恼人的影像逐出思绪之外,却始终挥之不去。
恍偬之中,她似乎听到周子平说话,才从紊乱的思绪里挣月兑出来。
“到了,就是这儿!”周予平熄了火拉起手煞车。
凝神一看,原来车子已停在一座斜瓦石墙的精致建筑前。
她略带不解地问:“黄伯伯什么时候搬到这个地方?”
周子平随口回道:“他本来就有许多房子,这一两年他都习惯待在这里。”
看了他一眼,周子萱不再多问,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场即将面临的难堪。
看着她开门下车,周子平的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很快你就会感激我的……”他低声喃道。
jjwxcjjwxcjjwxc
在客厅就坐后,佣人端上两杯冷饮。“请稍等一下,先生立刻下来。”
周子平端起桌上的饮料一饮而尽,跟着吁了一口气,“呼,这种大热天,喝冰水最痛快!”他招呼道:“子萱,你也喝一点,是冰的酸梅汤,退火的。”
周子萱环顾四周,只见家具摆设充满现代感,墙上还挂着前卫的抽象画,着实不像一个六十岁老人的居所。
周子平看出她脸上的疑惑,连忙道:“喂,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想想待会儿要怎么开口,才不会白跑一趟!”
压抑着内心的怀疑,她沉默以对。
是啊!管他是什么地方,自己也只是来帮忙借钱,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借不到钱被赶出去罢了。
她想着想着,目光却被玻璃柜中的一把西洋剑给吸引住。
整层玻璃长柜仅放置着那把西洋剑,足见主人对它的珍视。
心念一动,周子萱起身缓步走向柜子,站在柜前凝视着长剑,心中不自觉地又浮现那个难以忘怀的身影和他挥剑时的英姿。
棒着玻璃,她纤细的食指沿着剑身轻轻地划过,心头交织着痛苦和甜蜜。
见她忽而微笑,忽而伤感,周子平有些坐立不安,口中不禁叨念着:“搞什么鬼?还不出来……”
话未说完,就被周子萱突如其来的惊叫给吓了一跳。
“啊!”
“喂,你鬼叫什么?”
她面色惨白地瞪着他,“这、这是哪里?”
他心虚了,“废话,当然是黄伯伯家。”
“不……”她踉跄地倒退两步,连忙扶着柜子稳住自己,目光再次落向那把剑的剑柄,剑柄上龙飞风舞地刻着“沈仲文”三个字,这三个字宛如烧红的烙铁,再次烫伤了她。
“要借钱你自己留下来,我先走了。”周子萱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走去,她不愿再看到、再听到沈仲文的任何事情,她要逃离关于他的一切。
“你去哪儿?”周子平急忙追过去拉住她。
周子萱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待在这里。”
“不行,你不能走!”
“放开我,你放手!”
就在两人拉扯之间……
“两位,久等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也立刻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周子萱呆住了,她勉强转动僵硬的脖子,就看到沈仲文站在楼梯口盯着自己。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周子平连忙迎上去,涎着脸笑道:“我听你的话带她来了,那、那……”
“拿去!”沈仲文缓缓地走下楼梯,看也不看他一眼,随手将一张支票扔过去,“你可以走了。”
周子平伸手接过,看了一下上面的金额,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剩下的……”
“待我验完货,就会汇到你的户头。”
“是是,那我先走了!”周子平舌忝了舌忝嘴唇,匆匆忙忙往门口走去,“子萱,你就留在这里好好跟着沈先生,他说他不会亏待你的。”
“你说什么?”周子萱这才从茫然中惊醒,她追上去拉住周子平,“你刚才说什么?”
周子平谄媚地笑道:“好妹妹,你不是一直很想他吗?现在你们又可以在一起,还可以帮我的忙,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在一起?帮你的忙?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厚脸皮的周子平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沈仲文走到周于董面前,“意思很简单,就是我花钱买下你!”
“买、买下我?”她惊骇地张大嘴。
周子平在一旁讪笑,“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站住!”周子萱霍地转过身,拉住周子平的衣袖,“你收了人家的钱,自己留下来。”
周子平赔笑道:“子萱,别这样!我、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会被砍死的……”
不待他说完,周子萱已准备离去,“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帮你了!”
周子平死缠不放,“妹妹,拜托你好不好?就这一次……”
周子萱几乎要放声尖叫:“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妹妹,你居然叫我做这种事?你、你放手!”
一时之间周子平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摆干自己的妹妹,他斜眼望去,只见沈仲文双手环胸,一脸幸灾乐祸,似乎等着看好戏。
一不做二不休!
周子平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揪住周子萱胸前的衣服,“我好心好意撮合你跟老情人在一起,你装什么圣女?是不是要我把你贱价卖到私娟寮,一天接二三十个客人你才高兴?”他凶残地将她摔了出去,指着她怒骂:“不许坏我的好事,否则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周子萱整个人跌倒在地,不禁痛呼出声。
看他暴力相向,沈仲文眼中闪烁着杀人的光芒,“是谁让你动手的?”
“这个、这个……”见他面色不善,周子干苦着脸,冒了一身冷汗。
沈仲文怒斥:“拿了钱还不滚!”
“这就走!这就走!”周子平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看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周子萱忍着痛勉强爬起来,“你别走!把钱留下来!”才追了两步,她的手臂就被沈仲文给扯住。
“你去哪里?”
“我去叫他把钱还给你!”
沈仲文嗤之以鼻,“那些钱是周子平用来救命的,他说什么都不可能会再拿出来,你死心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已经害得我身败名裂,还被赶出方家,这样还不够吗?”她泫然欲泣,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肯放过她。
“我做了什么?”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我只不过像其他人一样,花钱买下你的身体。”
榜开他的手,她捂住着耳朵,“求求你,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
沈仲文眯起眼睛看着她,“可怕?”
他突然爆出一声大笑,“一个妓女居然用可怕来形容身体和金钱的交易?”
“你说什么?”他的话如同一把刀子刺进她的心房。
他竟然叫她……妓女?!
她脸色惨白差点摔倒。
“不必浪费时间讨论这种事。”沈仲文一把抱起摇摇欲坠的她,“现在我只想试试刚买下的东西。”
意识到他危险的意图,周子萱奋力挣扎,“不要!放开我,放我下来,你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可是付过钱的!”
“那我把钱还给你!不、不过是三百万……”她不禁有些心虚,别说是三百万,她连三十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