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古典床也许很浪漫,但田心现在恨不得烧了它!“你干嘛绑我?”
他抓来被子覆盖在她的之上,若不先遮住这具诱人的胴体,他连说话都无法专心。
“这是对付你最好的方法。”他不知道走开去拿什么东西。“因为你不乖又爱吵吵闹闹,让我头很痛。”
原来他是去拿毛巾——田心顿时张大眼睛!
他嫌她吵吵闹闹的,该……该不会是想……“你敢!”
他一手端起她的下巴,懒懒一笑。“你有没有办法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保持安静?三十分钟对你来说太困难了些,我看你最多是十分钟,嗯,如何?十分钟之内不得开口说话。”
她理他才有鬼!“嘴巴长在我脸上,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毛巾迅速蒙上她一闭一开的嘴,左右两端搁置后脑勺,一绑,大功告成。
“经由刚才的测试证明,你连十秒钟不说话都很困难。”
“嗯……嗯……嗯嗯嗯…”她现在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了。
嘴巴不能用,就用眼睛吧!她以一种几乎可杀死人的目光瞪视他。
他摇摇头,觉得好气又好笑。真不明白,为何他会对她有这般超乎寻常的耐心,要换作是别的女人,以他一贯的脾气早就掉头走人了。
“首先,我承认……”
他坐在床缘,忍不住又伸手去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再拉高一些,最后干脆拉到颈部,只露出她一颗头颅。
这样他才能专心讲话。
“我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事,只因一开始确实有捉弄你的意图……”
“嗯嗯……嗯嗯嗯嗯……”
她激动的嗯了半天,意思仿佛是——大混蛋!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项千擎不禁蹙眉。
“你真的很聒噪,连嘴巴被绑住了还想插话。”他松开眉,接着往下说:“不过你也别怨我,什么牛郎、小白脸、吃软饭的,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联想,我虽没反驳,可一次也没承认过。我想,最不该的或许就是被你撞见我和叶淑雯在一起,要不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就算没亲眼撞见,她还是会那么想,因为清晨的申吟声,他是最有可能涉嫌的人,虽然后来证明不是他。她在心里反驳他的说词。
“不过才一次而已,你居然就能联想到我是——你可得凭良心,我像是靠女人生存的人吗?”
像、像,至少比起你的邻居像一百倍……她立刻点头,还拼命猛点个不停。
他不满的拉下脸。“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帅、体格好,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就认定我是那种会利用自身条件吃定女人的男人。”
他怎么都不会噎到啊!哪有人这么毫不含蓄的夸赞自己的!
“还有,我也暗示过你,但你冥顽不灵我也没办法。”他忽然又皱起眉。“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开玩笑说可以让你麻雀变凤凰的事?”
他眉心皱得更紧。她身上那条被子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就快滑到胸部了。
田心蓦然想起——原来,原来那真的不是一句玩笑……
还不都是你!连说正经事也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天晓得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田心又激动的嗯嗯闷叫。
每回她一急于表达意见,嘴里嗯嗯叫身体也跟着动,所以被子才会一直往下滑。
他拦截个正着!差点就要滑到胸部之下了。
田心睁着大大的眼睛从他脸上渐渐的、渐渐的拉回自己身上,正确来说应该是胸部。
他一只捧平的手掌贴在她胸部,就是这样,才及时救回了被子。
“如果你最近有留意的话,应该已经从坊间一些报导知道,叶淑雯是我父亲离了婚的第二任老婆。”
她点点头。他的手怎么不动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她所经营的饭店出现财务危机的事吧?”
她再点点头。他不会像刚才把被子拉回她的脖子吗?干嘛非用地那只大手贴在她的胸部不可?
“叶淑雯不善经营,自从她父亲去世后,由她正式接手的这十多年来,饭店连年亏损。叶淑雯个性好强,她不想让外人看扁,于是在这段期间,我父亲不停的由公司拨出大量资金供她周转,替她维护住表面上的风光。”
项千擎的父亲项晋棠在美国拥有极高的知名度,是侨界的名人,从娱乐、餐旅、饭店到最近的航空公司,整体观光事业涵盖层面相当广泛。
“我父亲这么维护她,自然是因为对她的疼爱,但就在我父亲——嗯,我父亲不是个会安于现状的人,他经常在外头结交女朋友,叶淑雯的失宠其实是可预见的……”他最后还是决定帮她拉好被子,把手收回。”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项千擎纳闷的望着她。“你想说什么?”该不会是叫他不许把手收走吧?
她想说的是:该不会有其父必有其子吧!你是不是也像你那个风流老爹一样到处拈花惹草?
从她那两颗睁得圆滚滚的眼睛,以及盛满毛躁和不友善看来,八成没好事,他还是别追问的好。
“叶淑雯在失宠之后,我父亲对她不时调动资金的举动开始产生厌烦,再加上他身边的女人早就想取代叶淑雯的位置,常在我父亲面前挑拨离间。偏偏叶淑雯在这节骨眼上被逮着小辫子.气得我父亲一脚把她踢开。”
“嗯……她的小辫子就是背着我父亲在外头养男人。”
哇…你那是什么家庭啊?老爸外遇、老妈偷人,我看你这个儿子经由耳濡日染,恐怕也很难身心健全了。田心在心底暗讽。
“叶淑雯离开我父亲之后,便返台定居,全心全力经营‘豪士登’。不过,豪士登一直处于风雨飘摇的不稳定状态,再加上未能好好管理,营运始终不见起色。有关财务危机的谣言不断,资金难求、股价大跌,叶淑雯算是陷入了有始以来最沮丧的事业低潮。
然后,她找上了我——我帮过她几次。不可否认的,叶淑雯是个很难缠的女人,她不只一次对我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叶淑雯自知收拾不了这烂摊子,又不希望她父亲辛苦创建的事业毁在她手中,所以她要我接收豪土登,自然是包括负债的全数承受。
我这么帮叶淑雯是有原因的——她在我十三岁的时候进了项家,她当时还很年轻,只大我十来岁,加上她个性豪爽大方,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很好,一直以来我都喊她的名字,我们之间像朋友,即使她和我父亲离婚后,我们仍保持联络。
那时,我因负责太远亚洲区业务而来到香港,连同我名下的太禹集团总部也一并转至香港,叶淑雯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央求我以太禹名义接下豪士登。为了不触怒我父亲,叶淑雯不敢张扬,这便是我只身前来台北的原因。”
他无奈的苦笑。“帮叶淑雯这个忙我不只损失惨重,我父亲更是气到现在连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整不多要翻脸了。”
田心无法说话,只好用写满埋怨的眼睛凝望他。
就算他的理由够充足、够冠冕堂皇……
就算他忙的晕头转向、日理万机……
但连打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他有想过她吗?没有,这段期间她敢说他一定连想都没有想过她。
而她,却为了他的一仟万而积极张罗卖身的事……
虽然最后是及时煞了车,但她对他……她对他……
一阵没来由的感伤涌上心头,渐渐发热的眼眶终于坠下了第一颗泪珠。
没多久,她的面颊都教泪水给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