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们少在这儿凑热闹了。”美娜夹着香烟的手一挥。“我和田心谈事情你们跑进来做什么——出去、出去。”打击实在太大了……
失魂落槐的田心不到二点就让美娜给请“回家”了。
“到现在还痴痴呆呆的呀——唉,我看你班也别上了,先回去吧!”美娜瞧她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
究竟是如何在脑袋一片空白下开车回家的——连田心自己都感到怀疑。
进了卧室,田心整个人栽在床上,全身僵硬……
“那档事还不就这样——反正灯一关,男人都一个样子,没差啦!”
“闭上眼、咬紧牙.忍—下就过了,最多就当自己死了一次。”
空白的脑袋渐渐恢复运转.想的全是美娜姐所说的话。
就当自己死了一次……
她真的很想死——田心两眼呆滞,盯着天花扳上的华丽水晶灯。
酒店里这么多的小姐,谁不是住一般小鲍寓?只有田心住的是千万豪宅、开的是百万名车,她在美娜姐眼中有多么“特别”,可想而知。
因为她是一棵摇钱树、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不能怪美娜姐逼她接客——事实上,要不是美娜姐,她应该早在两年前就巳沦为应召女郎了。
欠了地下钱庄几仟万,还不了钱难道就能这么算了吗?
“还不出来就给你老子下海,卖到还清为止。”钱庄老大凡涉及吃喝嫖赌没一样不是他的专长——看是要应召站、理容院、模模茶,总之田心得挑一种下海就是了。
就在这时候,美娜蛆出现了——
“哎哟,你瞎了狗眼呀!这么好的货色你叫她几仟几佰的去卖?糟蹋!真是太糟蹋了!”美娜一见田心简直是惊为天人。
美娜姐是钱庄老大的老相好,两人曾有过一腿。田心后来才知道,原来美娜姐和许多专做见不得光生意的男人都有过一腿……
于是,美娜因“惜才如命”而将田心给买了下来,并带她回仙乐丝。
当然,美娜不忘先开出条件——
一年之内正式下海接客,约期为五年,除本金利息需清偿之外,合约未满之前不得离开仙乐丝。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美娜姐不会亏待你的。”美娜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棵美丽的摇钱树。“美娜姐会替你物色个好干爹,保你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美娜个性海派、圆滑世故——除了现实一点、贪钱一点、没啥贞节观念一点,她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一年过后又帮田心挡了一年——拖到第二年才卖出初夜,美娜姐为此已经被大老板唠叨过好几回了。
还好,还好美娜姐也和大老板有过一腿,要不是靠着美娜姐的枕边细语,她可没这么容易过关。
田心是该感激美娜姐的,至少不能再为难人家了。说到底,她的贞操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是属于美娜姐的了。
“嗯……啊……啊……”
天啊!楼上又开始了——
在冥想中逐渐陷入昏睡的田心,让一连串的粗喘申吟声给吵醒了。瞄一眼时钟,清晨五点——还真不是普通的准时哦!
“啊啊”
“别再鬼叫鬼叫了!”田心气得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消。天晓得田心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克制住跑到楼上骂人的冲动。
虽说一楼有两户,但她可不怕自己会骂错人,因为她已经知道那只“夜夜狂欢”的婬虫其真面目了。
百分之百、千分之千就是那个臭男人!
有能力购置高级豪厦的人,非富即贵,皆有相当可观的经济能力。虽说住进此屋绝对有足够的依据做为评断身价的标准,但也有例外和遗憾的时候。
就像那个臭男人!
田心似乎忘了把自己算进去,她也是“例外和遗憾”中的一员。
那臭男人简直是专门破坏一锅好粥里头的那一粒老鼠屎。
老鼠屎至今仍身分不明,但适用名称有三:小白脸、吃软饭、午夜牛郎。
总之是被女人包养的那种就对了。为什么田心会对这个日前才刚迁入的芳邻如此了解?
原因和适用名称一样,也有三个——
一、田心住十九楼,而住廿楼的那两户凑巧是在同一天搬进来的,所以当天楼上特别吵杂,她印象深刻。
二、住在廿楼B座的是一对无论相貌、穿著、举止皆属“忠厚老实”型的夫妇。老公草根性十足的外表,就像带点土味的成功年轻实业家,而他那位小家碧玉气质的老婆,更是显得内向拘谨。
这样的一对夫妇又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豪放男和浪荡女呢?不可能嘛!
三、住在廿楼A座的独居男子,光是他那副德行,简直只差没在额头刺上“种马”二字。
至于“那副德行”究竟是怎样的德行呢?
这天中午,从廿楼下来的电梯在十九楼停住,待门一开,田心暗地理直发牢骚的步人电梯。
真倒榍!又遇上他了。
男人黑亮的眸子在一抹淡淡笑意浮现后,似乎更添光芒。“你好。”
田心不理会他,连一声也不吭。心里却大骂:哼,别以为总是只有礼貌的向人问候.就能掩饰自己色欲薰心的本性。
不久之前,也是同一部电梯,田心亲眼目睹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大刺刺的枕在他臂弯,两人亲密的很,完全不因她这个外人的存在而有所收敛。
“我看你住我这儿也好……”女人十指有七、八指都戴有钻戒,尤其是其中一颗蓝宝石——好大啊。“我得把你藏好,免得被那死没良心的男人发现,我就前功尽弃了。”
电梯内的空气飘荡着酒味,显示这一男一女正处于微醺的状态。
“留点口德吧!别忘了,你所说的那个‘死没良心的’好歹也曾经是你的枕边人。”男人的嗓音沙哑低沉。
“哼,谁理他。”女人不满地低嚷。“我现在有你就够了。”
“你就会给我找麻烦——”男人像是在发牢骚。
“可是……”女人忽然凑近男人耳边嘀嘀咕咕的
男人听完有些不高兴了。“别说了,你真的很烦——昨晚被你闹得一夜都没睡;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些!”
“好嘛,好嘛!人家什么都听你的,你就快开个数目吧…”
田心在十九楼灯号一亮即快速步出电梯,男女的对话她也只听到这里。
不过这已经够了。
这是田心开始遭受夜晚骚扰的隔一天——“昨晚被你闹得一夜没睡”这句话够暧昧了吧!
原来就是他!她昨晚听见的申吟声就是他的边作!
好、好、好恶心,好低级呀!
这男人看来最多三十岁,居然和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搞在一起,住女人的房子,女人还叫他开个数目——
天啊!她那帅哥芳邻就这么很没出息的被一个钻石干妈给包养了。
不耻!太教人不耻了!田心偷偷的瞄他一眼。
没想到她竟和那对含笑的黑眸,碰个正著!她心虚的别过脸。
无论她再怎么不耻他,她都必须承认他确实是帅得一塌糊涂。
就她的目测估计,他起码一八0以上,个子高不稀奇,最重要的是身材比例。他双腿之修长、肩膀之宽厚、体格之强健——以“种马”而言,绝对是极品。
那么,再加上他那很神气的浓眉底下、不时散发出高压电的黑眸,还有俊挺的鼻粱、性感迷人的嘴唇——不如这么说好了,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足以使富婆为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祸害。
唉,看你好手好脚、人模人样的,为什么偏要自甘堕落呢?堂堂男子汉却靠女人豢养,像话吗?我跟你可不一样哦!我不是自甘堕落,我是有不得己的苦衷……田心忙着在心理帮自己说话,不屑与他为伍。